纪如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纪仁微反过头仰头看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把他带来这里，目的何在？
纪如风:“闻到什么没有？”
纪仁微捂着鼻子退却半步，摇头，“全是尸臭味，能闻出什么？”
‘噗’纪如风轻笑，捏了捏他的鼻子，发现纪仁微的鼻梁真高，挺直的，眉眼又生的勾人，偏偏人小鬼大，是小我私家精。
“再仔细闻闻看，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说完，纪如风朝身后的仵作说，“前锋参领李书籍李大人派你前去卧底，你要小心，别露出马脚。发现情况差池，立即上报！”
仵作朝她作揖，“是！令郎！”说完，继续检查尸体。
转头，纪如风望着不知何时跑到另一个尸体边的纪仁微，“别乱跑，这个尸气重，小心染上尸毒。”
“令郎——”纪仁微朝她朝手，纪如风走到他跟前检察。
纪仁微掀开一起白布，露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男人的苍白的脸。
纪如风走上前，按着纪仁微指的偏向看已往，发现一丝奇怪的地方。
这个男人指甲缝里有胭脂，纪仁微戴上手套，抬起男人一只手仔细检察，取一点点他指甲缝的胭脂，闻了闻，道，“被染料浸泡事后的胭脂。”
纪如风立即喊仵作过来。
仵作过来查明这胭脂的味道，说:“令郎这种胭脂很特别，是城西叶家铺子的牡丹胭脂。”
“接纳牡丹花的精油调制而成，所以有一股淡淡的牡丹香，这种胭脂造价很贵，不是一般的闺中女子舍得买的，多用于风骚园地艺妓歌妓用。”
“至于这被浸泡过的原因，我料想他死前淹死的。”
仵作说：“耳朵鼻子嘴唇皆发白，两手五指皮肤发皱，肯定是死前接触了牡丹胭脂，然后才淹死的。”
纪如风转念一想，“此人的身份？具体什么时候死的，死前与谁接触过，统统查明。”
仵作:“是，令郎。”
“嗯……”纪如风侧着脸注视着纪仁微，“你怎么跑这里看了，那具尸体有什么可疑吗？”
纪仁微顿了顿，才道:“你发现没有。她的鞋子基础不合适！”
他一说完，纪如风立马转过身去看，果真，如他所说。
纪仁微继续说，“双脚后跟都沾了些泥巴，衣摆却十分洁净。除此之外，她明明是后脑勺被撞而死，但是……”
纪仁微捏了捏另一具尸体的下巴，“舌苔发黄，双眼充满血丝，脖子上又添勒痕，明明是被人勒死的。”
“这能说明什么？”纪如风摸着自己下巴沉思。
“说明那城西叶东家在说谎？”
“对！”
“这些人都是被人或勒或毒死的，基础不是什么失误。”
“差池！”纪如风捕捉到一丝差池劲，“死亡的时间差池！”
“你想一想——”纪如风走到那具尸体身边，饶了一圈，“那个城西叶东家的医生人是死于一个月前，她的丫鬟是不久前才死的，说是溺水，实际是被城西叶东家谋害，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投毒？”
纪仁微摇一摇，这就不得而知了。
“令郎！”外边突然走进来一人，“有人朝这边来了。”
纪如风和纪仁微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带着仵作，隐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看着来人。
是师爷李冒和两个衙役。
“怎么是他们？”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纪如风静静的在暗处看着他们。
师爷李冒那一日从地牢醒过来，隐隐记得之前有什么快速的从他脑海里被抽走，要说记得什么，他又想不起来。
只是心里极其不安，他怎么突然就晕已往了？
之前他见了什么人？
一番心里斗争，他照旧来到了停尸房。
身边两个衙役换了一身粗布衣裳，膀大腰圆，看面相似乎不像是中原人。
多是辽垂领土的游牧民是这身妆扮。
这师爷李冒看来身份不简朴，竟然和边垂之境的那些人打交道。
这些人里面鱼龙混杂，边垂之境有一集镇，此地有的是三国的逆贼藏身之所，有的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做买卖的地方。
更确切的说是三国交织的地带所统领之外的阴地，没有律法，匪气横生。
师爷李冒一进来，环视一周，同身后的两人说了什么话。
身后两人微微颔首，扬手掀开白布，将尸体处置惩罚好装进一个麻袋，随后，一人扛起一具尸体往外走。
等他们走到师爷李冒身边，三人又攀谈了一番，说的都不是中原的话，约莫是边垂之境的用于他们之间交流的暗语。
纪如风微微蹙眉，仔细聆听着。
声音渐行渐远，她隐隐听见什么，“祭司大人……”后面便没有了。
难道是北江的特工？
他们说的正是北江国一种隐秘的话术，如果她的母亲不是北江国的圣女，纪如风也是听不懂的。
幸亏，母亲幼时教会了她许多本事。
虽然她走的早，但打小纪如风就聪慧过人，学工具很快，对许多新鲜的工具都从充满好奇。
所以，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那师爷李冒一开口，纪如风就察觉出异样。
等他们一走，纪仁微惊奇道：“他们把尸体运到哪里去？”
“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纪如风眯了眯双眼。
两人一路随着他们，直到走出了苏州城门外。
来到一处急湍的河流边，他们停留下来，左右四下看着无人，将麻袋一抛，抛弃至河流，眼看着麻袋沉入湖水，他们才离开。
纪仁微鄙夷的轻呵，“真是歹毒！”
杀人不成，另有毁尸灭迹！
纪如风微微站起身，看着急湍的河流入迷。
“这条河通向哪里？”她突然发问。
纪仁微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通向翼州，经过三个镇，最后是大母河。”
纪如风再问：“翼州缺水，那他们就会到上流河域截水，以便生活……”
“是啊！怎么了？翼州常年都是从这里调水，索性这条河一年四季都是这么多。”
自打纪仁微懂事以来，这条不知名的河，一直在这里。
“那会不会是因为此事，所以，那些人才会熏染瘟疫……”
“什么瘟疫？”纪仁微听见瘟疫二字，瞳孔瞪圆，眼睛瞪直。
“快！令人将尸体捞上来！”纪如风哑然，她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