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寂静、阴冷、湿润。
这是在什么地方?
他意识有些模糊,脑子里隐隐作痛。
睁开眼,四周像是泼上了浓重的墨水,看不见一丝灼烁。
啪嗒……啪嗒……
湿润的空气、冰凉的触感,他在黑黑暗摸索着,似乎是自己脚下发出清晰的声响,左右两侧都是酷寒粗拙的墙壁,他一步步摸着墙壁前进,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单纯的不想停下来。
吱呀!
摸索着墙壁的手突然空了一下,似乎摸到了一扇门,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门上充满了灰尘,稍微一用力,没有上锁的门被推开了,发出清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情况中有些难听逆耳。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不外扑面而来的空气中却夹杂着一种离奇的味道,那是一种像无数垃圾聚集在一起糜烂发霉后发出的味道,有些腥臭、刺鼻。
一道炽烈的白光突兀的在窗外一闪而没,借着短暂的灼烁,他看清了这个房间的样子,两边摆放着四张高架床,上面的工具随意的摆放着,依稀可以辨认出床上扔着的是女孩的衣服,地上也有许多垃圾,那些难闻的气味正是来源于此。
“这是一间学校的女生宿舍吗?”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基础说不出话来,嗓子似乎被火焰炙烤过,干涩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闭上嘴巴。
他模糊的意识在这股疼痛之下终于清醒了一些,随之而来的另有一丝恐惧。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这一定是梦吧!
他摇了摇头,看来明天得出去再找一份事情了,最近闲得都开始做噩梦了。
不外还真是有些纪念在学校的日子了,没想到梦里都能梦到学校,虽然梦到女生宿舍似乎有点奇怪。
一想到只是一个梦,他心中那点仅有的恐惧感也就烟消云散了。
窗外又闪过一道白光,他这才明白这光来自哪里。
外面下着暴雨,闪电的光线划破了夜空,他的视线也恢复了一些,他迈着有些极重的步子走进了这间宿舍。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那扇门似乎被人粗暴的关上了。
尽管已经意识到这是梦境,他照旧有些畏惧,那丝被压下去的恐惧又爬了上来,像一只蛆虫在心头蠕动。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炽烈的闪光越发频繁,一次又一次地将这间宿舍照的通明,照的发白。
雨还在下,雨滴打在那层泛黄的玻璃上,沿着玻璃流下,窗外是狂风骤雨,屋内却是寂静无声,似乎那道玻璃窗将内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啪嗒……啪嗒……
拖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的基础不是拖鞋,那声音并不是他发出来的,而是黑黑暗有什么工具在一直随着他!
房间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能听见那个脚步声在围着他打转,同时他感受到有人在盯着他看,甚至听到有什么液体滴落的声音。
“是谁?!谁在哪里?”
他突然兴起勇气喊了一句,如果是梦的话也该醒来了吧!
这一声似乎还真有效,声音消失了,那种奇怪的感受也消失了,他感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窗外的电光这时又闪烁了一下,一道苍白的人影在电光的映照下显现出来,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她穿着一件纯白的礼服,就那样平静的站在窗前,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酷寒的两人没有任何心情。
不得不说,女子很漂亮,如果不是泛起在这种情况下的话,他一定会多看几眼,但眼下他只是觉得头皮发麻,背后逐渐升起一股寒意。
他想逃走,但却发现自己基础动不了,似乎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一样。
幸亏劈面的女子很平静,她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宛若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精致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心情。
很快他又听见了像是雨水滴落的声音,空气中的味道似乎也变了。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这次的闪电足足连续了几秒,尔后他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女子依旧站在那里,不外她的全身纯白的礼服已经被红色浸透,那双眼睛酿成了红色,猩红的液体从衣服上不停地滴落,漫过了她的凉鞋,蔓延到了他的脚边。
然后,那女子突然朝他扑了过来。
“咔!”
下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女子那张脸静止在了她面前,血色双眸平静地和她对视,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女子眼中有些疑惑和迷茫,不外再看时那双眼睛依旧照旧平静如水,而他也依旧动不了。
“嗯!胆子还不错,灵魂强度也足够了,既然你自己也同意了,那接下来就是签条约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紧接着他看到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小萝莉从他身侧走出来,走到了她和那个女人之间。
正在他思索着小萝莉莫名其妙的话时,小萝莉突然踮起脚拉着他的手掌在一叠空白纸张上按了手印,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工具,但却在白纸上印下了一个猩红的手印,在电光闪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他愣住了。
嗯?!什么情况?!
谁同意了?
谁同意什么了?
他本能地想阻止小萝莉,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在心中呐喊,任由小萝莉施为。
“契约完成!这样你就是一名庆幸的冥界渡魂使了,不用谢谢我。”小萝莉看着手中的条约满意的点了颔首,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眼前之人的神色变化。
我谢谢你个肺啊!眼看某种不知名的契约已经告竣,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火气,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这个小萝莉抱起来狠狠地打屁屁。
“嗯?你居然敢对我生出亵渎之意!既然这样,那就让她一直陪着你吧!”小萝莉突然恶趣味地笑了笑,伸手在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比划了几下:
“这样就好了,好好干,以后我有时间还会来看你的。”
……
猛地睁开双眼,苏铭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睡衣已经被冷汗打湿,适才的梦境太真实了。
他眼前还回放着那满身是血的女子向她扑过来的景象,小萝莉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萦绕,渡魂使又是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此时嗓子又干又疼,他头一偏就看到床头柜上还摆着半杯冰水,抓过来直接灌了下去。
半杯水下肚,他并没有感受到好受一些,反而是胃里一阵翻腾,然后直接掐着脖子趴在床边呕吐了起来。
因为没有吃什么工具,所以吐出来的也基本全是水,不外苏铭在他吐出来的那滩水中却看到了几片还没有完全消化的白色药片。
苏铭愣住了。
他记得自己喝酒之前可没有吃过药,而且他身体一向很好,从小到大连伤风都没有得过频频。
想起之前那瓶矿泉水,苏铭心中突然有一股欠好的预感,他慢慢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里绝对不是他的房间,日式装修气势派头有些奇怪。
难道那帮家伙没送我回家?他想起了昨晚一起喝酒的几个朋友。
苏铭伸手抓了抓头发,感受似乎有些差池,不外他也没太在意,现在脑子里隐隐作痛,应该是昨晚喝酒太多的原因。
这里应该是酒店的房间,而且看样子价钱还不自制。
“这帮家伙,不送我回家,把我扔酒店干嘛?”苏铭苦笑着摇摇头,不外这种事情还真像他们能干出来的。
不外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摇头时无意间往床头柜和床之间的漏洞瞥了一眼,却看见那里掉落着一个白色药瓶子。
想起自己吐出来的药片,他伸手将药瓶取了上来,将标签转过来看了一眼。
“这是……日本进口的安息药?”这是一个有着日语标识的安息药瓶子,因为他上学那会儿喜欢看动漫,所以简朴的日语也自学了一些。
苏铭背后升起一股凉意,这明显是有人要杀他!
他吐出来的剂量绝对足以致死。
“到底是谁要害我?”苏铭脸色阴沉,他在想是打电话问问那几个朋友?或者是直接报警?不外这种情况预计报警也没什么用。
总之先找得手机,苏铭在床边翻找了一遍,床头柜上也没有。
最终他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看到了一部玄色的手机,不外那不是他的,他一直用的都是蓝色手机。
或许是想杀他的那小我私家留下的也纷歧定,苏铭从床上爬起来,也没在意自己只穿着一条大裤头,究竟也没有人看见。
他走到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在手机的旁边另有一本玄色的条记本和一支钢笔,不外苏铭都没有去碰,他直接拿起了手机。
“啪!”
下一刻,手机直接从手中滑落,苏铭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应该是我眼都花了吧。”苏铭再次从地上捡起手机,不外这次没有再摔出去。
手机屏幕上映照出一张年轻的脸,那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年轻了好几岁是什么感受?要害这还不是他几年前的样子。
“我该不会还没醒来吧?”苏铭突然想到这么一个可能,这种连环梦境也不是没做过。
这么想着他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结果疼得他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这种情况让他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很扯淡的词:穿越。
他是从来不相信这个的,只不外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有一个室友特别喜欢看小说,经常跟自己扯什么修仙啦、穿越啦、重生啊这些话题,无意间倒也记下了一些。
不外现在苏铭信了,他觉得他应该早点信的,早点相信了或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了。
有些无奈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苏铭走向了酒店的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用冰水拍打了记下自己的脸,酷寒的感受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他抬起头看向卫生间的镜子,镜子不大,他退却两步将自己整小我私家都照了进去。
镜子中的他看起来很年轻,预计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不外看起来有些消瘦,一头老练的玄色短发,单论长相的话还算英俊。
苏铭又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端详着这张脸,以后他就要顶着这张脸过日子了。
“不外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苏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没有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影象,连这具身体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现在想想这家伙不会吞安息药自杀的吧?他之前下意识的以为是有人要杀他,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不外自杀的话似乎也差池。
哪有要吞安息药自杀还需要来酒店的?来酒店不说还需要开这么大的房间吗?
这些问题萦绕在心头,苏铭突然有一种绝望的感受,他这个穿越似乎有点差池劲,别人家的穿越一般都是融合原主影象,还会附带牛逼哄哄的系统。
到他这儿倒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更离谱的是他连自己家在哪里、家里几口人、这货平时性格方面是怎样的,这些问题统统不知道。
现在看着镜子中的这张脸他就火大,你是死了一了百了,留下这个烂摊子还需要我收拾,要害还无从下手。
苏铭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苏铭突然看到镜子中的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