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心中也是一番思量。皇后纵然有心结交他人，但她现在无基本无党羽，若真有所行动，理不应这样高调。更况且荣峰和陆崤逸一直不合，荣臻又是孝女，断不会做出同谋之事。
“太后，或许我们都想多了…”一直没说话的李嬷嬷突然开口道：“皇后娘娘为人正直，又一心辅佐皇上，我们不应一有问题就从她身上开始推测，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从中作梗使了离间计就欠好了。”
“皇上现在最亲皇后，皇后也缓和了您和天子之间的间隙，解开了你们被右相挑拨的误会。如果您没有确凿证据就对皇后发生怀疑造成隔膜，怕是不光会伤了皇后的心，更会影响到皇上往后对周遭人的信任。”
李嬷嬷说完跪在地上，身体伏地，不敢起身：“奴婢的话不中听，还请太后原谅老奴的无礼。”
“起来吧，恕你无罪。”太后神情肃穆，看不出喜怒：“我正是要听你们真实的想法，又怎会怪罪你们。”言罢，又询问了王嬷嬷的看法。
王嬷嬷思虑了会说道：“既然是皇后娘娘让小天子知道右相醉翁之意，她就算急于找同盟也不会选择右相，而是保皇派的左相。究竟天子出了什么事，她这个皇后也就废了。她不傻，这么浅显的原理自是应该清楚。”
太后颔首，想来身边人的想法和她基本一致。想起前几日，云楷在这里误伤了替自己说话的荣臻，太后叹气，暂时收回了自己的怀疑。
范氏从正厅回到自己屋子后，就寂静在闭眸思虑中。两个领命视察的婆子回来后在门边通报了好一会也不见范氏有反映，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们一筹莫展时，范氏开口了：“进来吧，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巨细姐和皇后娘娘换了衣服后有出过门。我们跟在她们身后，看见她们进了若曦的院子……”
范氏睁开了眼睛，瞪着婆子，示意她们把事情重新到尾说清楚。
“之前若曦被国舅借题发挥，引发了要巨细姐为他庆生跳舞的起因。老爷看事情压不住，就准备让若曦去陪国舅，好让对方不执着于巨细姐。”
“没想到若曦竟然把楚曦用药迷倒，放在房间里冒充自己，让其做替罪羊。巨细姐也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便和皇后一起把人救了出来，送到了自己屋内。”
短短几句话听得范氏心惊肉跳，她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会有这样大的胆子以及细致的心思，她更奇怪皇后为什么会陪其趟了这浑水？
“今晚真是太惊险了，我们也是晚宴进行到一半看见巨细姐突然泛起，才知道她要献舞的事情，立即赶来通知夫人了。”
此前的焦虑不安又在心头彷徨，想到陆雪颖险些羊入虎口，范氏又惊又怕，随后又被巨大的恼怒困绕。
“老爷子早就部署好了，只是没有告诉您，怕您知道了会出来阻拦。”
“陆崤逸……你究竟有没有心…”范氏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崩裂的恼怒。她不是不知道丈夫的那些运动，只是身为女儿的父亲，他就一点不念骨血之情吗？
颖儿，她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前就被人暗算，出生后也未曾自由，做着别人希望成为的样子。
“幸好皇上来了。”两个婆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否则等舞跳了，也不知国舅会以什么借口要巨细姐…”
婆子们不敢说下去了。
“巨细姐想必也怕你为她担忧，才没有和你说……老天有眼，让皇上来搅了浑水，才让巨细姐险中求全。”
范氏心中冷哼，天子？恐怕真正帮女儿的人是皇后荣臻，天子不外是她使的武器而已。
今晚这两件事都和皇后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以说自己女儿频频脱险都亏她脱手。虽然可以解释一切都是巧合，只是这巧合每次都太实时了，让人无法不心生疑惑。
只是若不是巧合，皇后又为什么要脱手相助？
范氏想不通，荣臻和自己女儿的关系呼之欲出，又似一场自我怀疑的理想。
“听到有些人叫你姐姐，让我觉得恶心。”陆雪颖没来由地说了句话，像在对楚曦说，又像在自言自语。
楚曦正忙着给她做包子，只闻声音没听清楚全话，抬头见陆雪颖神色不佳，以为有人惹到了对方，便关切地问道：“是谁让巨细姐生气了？”
楚曦包子做的很是熟练，纵然看着陆雪颖而没有注视包子，手上行动依旧麻利，不减速也不见质。
“你……”
楚曦一惊，险些包子掉在地上：“巨细姐？”
“……的厨艺谁教的，又是那厨房师傅？”陆雪颖没有回覆楚曦的问题，似乎适才的话就是她的自言自语。
“我娘教我的，小时候嘴馋，就盼望吃到肉。肉少只能包饺子，馄饨，包子，这样各人都能吃到，又公正。每次都看着母亲怎么揉面团，擀面，做馅，然后再这样像制衣服时候捏起的褶皱般把皮折叠裹起来。”
楚曦边说边比划着，神色温柔的寂静下来：“看多了，就记在心里。大了点开始帮母亲一起做，熟能生巧就学会了。”
陆雪颖昨晚一句想吃包子，楚曦起早就开始准备。陆雪颖也破天荒的早起，洗漱万后坐在一旁看楚曦料理。
揉面，擀皮，包馅，进蒸笼，一气呵成。陆雪颖看得赏心悦目，只觉每天花点时间看看楚曦做吃的，也是令人舒心的存在。
楚曦说起母亲便满眼的亮光，回忆的喜悦胜过失去的伤心。这是很好的状态，也是对逝者最好的纪念。
许是欠美意思自己又开始讲以前的事，楚曦转移了话题：“之前听巨细姐所说，是渴望要个姐姐？能做巨细姐的姐姐，肯定不能是普通人。”
楚曦包完包子在椅子上坐下，蹙眉思虑：“我见的人少，想来想去也就荣臻将军适合了。”
“皇后娘娘？”陆雪颖一怔，唇齿间已经喊出了声。
楚曦神色一顿，满脸失望显显露无遗：“我都忘了荣臻将军现在是皇后了，影象中一直是她穿戎装的模样。那时一起逃难的小同伴还说以后也要像荣臻一样，做个女将军。”
“你以前见过她？”这倒是出乎了陆雪颖的意料。
“荣臻将军有勇有谋，是她带了十几人的小队把我们几十号人的难民从蛮族士兵手中救下，并在后续增援的敌人眼皮底下宁静带走了。”
说起这件事，楚曦不行制止地想到了另一件事。当初原来可以更顺利地通过，只是埋伏在地上时，妹妹若曦因为畏惧而跳起身来乱叫，被敌军发现，好几个士兵为了掩护她而死。现在想来楚曦都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是她的疏忽没有实时捂住若曦的嘴，让她发生这样的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