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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言尔后

荣臻皇后(九)

明言尔后 语偌琴音 3020 2020-03-21 23:56:26

  以她所见,皇上第一天只说皇后会管教他,并不多言其他,其实已有掩护之心。以皇上的性格能止住不说,已是很是不易。所以第二天换了一番说辞,明显是有人教他所为。

  若果真如此,教皇上的人只能是皇后荣臻。这样短的时间,让皇上从敌意转为欢喜并愿意听从她的指导,足以说明皇后不是一个简朴角色。

  虽然这个推断没有依据,只是陆雪颖的直觉,她自然不会和父亲说。许多事你说对了,劳绩不会是你的,说的差池,那差错就一定是你的。她在贵寓看多了这些事,自是深谙此道。

  陆雪颖从小聪慧,喜于视察,懂识人说话。又勤于勤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母亲范氏常说她青出于蓝胜于蓝,荟萃了怙恃的优点,明明都没教过她什么,偏偏她什么都市。

  范氏为陆崤逸名门正娶与其门当户对的妻子。虽后又续了二房三房,但他多年来只中意正妻,可见范氏手段的厉害。

  陆崤逸贵为宰相,却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陆雪颖的哥哥陆开,所以对他格外器重。虽然,与其说小妾没有生儿子的命,不如说宰相夫人治理“恰当”。

  范氏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喜欢听奉承话。虽然好话谁都喜欢听,下人也热衷于讲,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但听者要有个度,究竟好话听多会让人麻痹,看不清真相,这在贵寓可以说是致命的。那么厉害的女人,偏偏有着这么拙劣的缺点。

  论心计,论生存,宫里宫外有什么区别,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在世上在世,就是占据资源,掌握权力者为王。

  再过两年,陆雪颖也要进宫了。于她,无非是从一个牢笼飞到另一个精致牢笼的历程。一如当今皇后,就算曾是驰骋沙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回到故土,也只能是个结婚生子的命运。

  女人之身,有什么自由可言。可笑的是,时间久了,给女人自由,她们都市觉得是危害。

  可怜又可憎。

  云楷下午来找荣臻,进了门就让锦娘出门候着,不许别人进来。

  荣臻向他行礼,被其阻止:“皇后在朕面前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云楷拉着荣臻在榻上坐下,见她一如既往在下棋,并不外问早上的事情。他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皇后不问老师今天提了什么吗?”

  “何需要问?”荣臻从棋盘上转过头,看了眼满脸期盼的云楷。

  “难道…你又知道结果了?”云楷一脸好奇,抓着荣臻的小臂:“那快说说,老师今天讲了什么?”

  荣臻摇摇头,望着云楷:“不是老师讲了什么,是信你可以做到早上我对你的嘱托,所以不用问结果。”

  云楷微愣,随即竟羞涩起来,不由绽开笑颜:“你…竟然夸我,真心的?”

  “真心的。”荣臻重复道,面露微笑,轻轻抚了下云楷的面颊。

  云楷倚着荣臻,又想起之前与她打的赌:“你还没说,要我做什么事?”

  “你已经做好了,不是吗?”

  云楷神色一顿,随即反映过来:“就这个?”他本以为荣臻会要夸奖,然而对方所要做的事竟然只是几句话。

  荣臻颔首:“你完成的好,各人都好。你韬光养晦,给敌人错觉,就另有时间翻盘。你完成的欠好,老师就会知道你在撒谎。然后…”

  “然后?”

  然后向宰相通风报信,透露他们地一举一动,然后敌人加速筹谋计划,设计圈套谋害他们,取而代之。

  荣臻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把手中捏了许久的棋子放在棋盘上,白棋终于整个围住了黑棋,全盘皆杀。

  “这是什么?”

  云楷看着圈内的黑棋一颗颗被放回碗里,荣臻双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

  “将死。”

  好几日的思索,都没有使云楷明白荣臻那句“将死”究竟为何意?是指整盘棋快要输了,照旧指将已死了交战已结束?

  这两个结局在云楷眼里没有太大的区别,后者是前者的结局,前者无非还在苟延馋喘。云楷不懂棋子,但棋盘上大多都是白子,黑子寥寥数个,且都伶仃无援的坚持在各个角落,毫无胜算,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这样想着,刚下朝的云楷已经一步跨进荣臻的寝宫大门,并照例让锦娘在外守着,不让任何进屋。

  “你这都什么习惯,为何老把我宫里的人往外赶。”荣臻摇摇头,把棋盘挪到另一张矮桌上,起身倒了一杯茶。

  “朕的人也在外面啊。我们晤面旁人站在一旁听着干吗?而且我要和你说悄悄话,万一他们传出去怎么办?”云楷理所虽然地说道,拉过荣臻与自己一起在榻上坐下,笑盈盈地看着对方。

  荣臻把茶水递给云楷,对方接过一饮而尽。云楷随即叹息,似烦恼又焦虑,也不知怎么就诉苦了起来:“老师这几天讲得工具好枯燥。”

  荣臻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话,只是往空着的杯子里续满了茶。

  “知道老师今天讲了什么吗?”云楷看着荣臻,等着对方开口询问自己。然而荣臻没有作声,只是取出绢帕给云楷擦去脸上的汗。

  “皇后!”

  云楷伸手拍在自己大腿上,荣臻这才轻轻应道:“皇上要有耐心,现在念书是为了你以后治国打基础,而基础知识难免是枯燥的。”

  “你刚刚为何不理朕!”云楷说话脾气照旧很冲,脸色也欠好,但并没像从前那般直接发怒。

  “我问与不问并不重要,楷儿想说自会说。你若连这个都不能做主,何来决断往后山河社稷的大事。”

  荣臻要不不开口,开口必是切中要点。云楷被荣臻点了性格上的软穴,马上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又觉得她的话很有原理,于是本还残留的恼怒纷纷瓦解,消散开去。

  “皇后说的是。朕要说,你不想听朕也会要你听。但是逼人做事欠好,朕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任性妄为。”

  荣臻见他能听得进话,已是大有进步了。

  “所以,朕现在决定要和皇后说了。”他晃动着双脚凑近对方,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虽然事情很无聊,但朕可以考考你。”

  荣臻哑然失笑。想来自己一开始就没想错,比起生气,云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自己,所以才会这般纠缠。

  “好。”荣臻也不外问。她不知道缘由是一回事,知道还说就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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