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可怀想了想，问道：“母亲为何让我体贴她？”
“若她安好，你便安好。”泠裳夫人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从威怒军回到凌毅军中，牧清兰便带着前锋军，往无尽海探察军情。
妖魔雄师的主力在云岚风，留守兵士不似之前那般拼尽全力。前锋军的军士相互配合，引得妖魔兵士落单，再捕住询问。
“你们怎么想起进攻云岚风？”
“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海鸟许多种类，你们为何偏偏驯化这种？”
“原来仙人也这么唠叨啊。”
牧清兰立于一旁，专注看着几个妖魔兵士，听不进他的言语，正迅速浏览他的忆境。她拼凑起诸般忆境，约莫知晓妖魔军中发生何事。
妖魔雄师决定进攻云岚风，似乎是直接下令。虽获得质疑，妖魔将军拍着胸脯说，会比无由岸战线更有结果。实际上，他们简直占得先机。
兵士们获得的命令是捕捉大量海鸟，送到将军那里。海鸟再泛起时，就是顺从无比的模样，岂论谁要骑乘都不拒绝。
妖魔雄师中，军帐不让兵士近前。有的兵士，无意中看到黑衣人进出军帐。
而云岚风的进攻路线，早就定下，掉臂军中阻挡，执意执行。路线，恰恰就是牧离生说的那条从一重山华正宫四周出发的秘密途径。
来妖魔军中的黑衣人，循着漫长门路，绕过无由岸防线，去往的偏向明白是一重山。
莫非……牧清兰决定，到一重山继续追查。
与此同时，青松指挥凌毅军部门军士和八大山的仙人，正不懈地与零星妖魔兵士为战。妖魔兵士多是顽固，就算被打到险些气绝的田地，仍不求饶。
戎可怀守在云岚风，下令威怒军和部门凌毅军加固防线，盖住妖魔雄师的脚步。他在前线愈加拖住妖魔雄师，她在后方就愈加宁静。
来到一重山，牧清兰让同行的军士蹲守华正宫。凭据她的推测，这几天，那黑衣人许是会显出踪迹。
能于八大山游荡而不为人知的仙人，牧清兰只能想到苍冥域之人。苍冥域为华正宫做事，落脚此处也是正常。
“你们回无由岸，让那里的弟兄密切关注绕行无由岸的路径，但切不行打草惊蛇。要先摸清到底是谁。”
“难道，他们真的……”
牧清兰抬手拦住这位军士：“凡事不行急于下定论。否则，会先入为主，可能还会引来麻烦。”
前锋军众军士应下，各去探查。
牧清兰熟悉华正宫地形，计划夜里去探探华正门生的忆境。
谁知，青松着人送信来：“云岚风战势严峻。我在八大山应对后半部妖魔雄师，无法实时援助。你速速回到云岚风，相助戎将军。”
牧清兰不敢延长，部署好探察之事，便回到云岚风。
“戎将军，战况如何？”
“妖魔雄师攻势甚猛，似乎并不畏惧。”
“妖魔军中的将军允许，进攻会顺利。”牧清兰将获得的情报说与戎可怀。
戎可怀沉思良久，仍是不言不语。
“我已着人……”
“不如引蛇出洞。”戎可怀忽道。
牧清兰想到什么，照旧不甚明白。
“若是战势与妖魔雄师预料差异，会怎样？”
“妖魔将军虽然会找……”牧清兰明白过来，他要引出藏身一重山、勾通妖魔的仙人。
戎可怀看向舆图，手指在云岚风靠近一重山之处不停摩挲。
牧清兰道：“佯装败退，我更适合。我从军不久，又初任一军主将，自是缺乏经验、骄纵轻敌。你去，他们定然不信。”
见戎可怀不说话，牧清兰一把抓过桌上的兵符。他伸手要抢，她将那兵符扣在心口。
她自得洋洋地看着他：“同意了？你可要好好接应我。”
戎可怀目送她离开，下令军士在金刚大山靠近云岚山处集结。
牧清兰领导凌毅军到一重山。起初，她指挥凌毅军与妖魔苦战，不时与青松前后夹击。
妖魔雄师源源不停，使得本就无甚依凭的凌毅军甚是吃力。牧清兰让军士放箭，阻挡妖魔雄师。
苦撑两天，牧清兰麾下士气降低起来。妖魔雄师乘隙加紧攻势。
看准时机，牧清兰带着凌毅军艰难退却，果真引得妖魔雄师一步一步走近云岚风。
待得妖魔雄师尽数进入云岚风，戎可怀让威怒军军士鼓舞仙力，挥出剑风扰动云岚风深厚仙力。
云岚风开始晃动，徐徐失却之前的阵势，将妖魔雄师困在通道中。路径眼见收窄，妖魔雄师计划退却。
青松领有凌毅军，在云岚风的另一头猛烈攻击，与刚刚从云岚风中逃出的牧清兰并肩为战，使得妖魔雄师腹背受敌。
牧清兰从未见过妖魔雄师这般挣扎。究竟，在无由岸，妖魔雄师还可退却回无尽海的营中。此时，若是不能实时突围，妖魔雄师自会全军覆灭。
青松原来卖力的就是外围，还要兼顾八大山，对她资助有限。
妖魔雄师在前方碰了壁，掉臂性命地冲回一重山，使得凌毅军压力越来越大。
牧清兰本想冲在最前，却为手下军士拉回。
“牧小将军，快想措施。送命的事，我们来。”
“适当后撤，看看情形。”
妖魔雄师见凌毅军后撤一寸，他们就要夺回一尺，将牧清兰一军推向青松一线。
若是妖魔雄师退出云岚风，此战便不会给他们太大意外，怕是无法惊动一重山的黑衣人。
牧清兰必须坚持住。
青松赶过来：“无由岸的妖魔雄师从后面发动进攻，夹在其中的是我们了。要么打到死，要么现在逃。”
“你会逃？”
“我才不会。”青松怒道，随即冷静几分，道，“我这就求助众仙。”
牧清兰说道：“先向华正宫发信号。”
青松依言照办。不仅华正宫，其他宫室也纷纷派出门生，追随凌毅军，与妖魔雄师成坚持之势。
许是云岚风太过强劲，许是戎可怀指挥过于有方，妖魔雄师照旧在拼命逃离云岚风，宁愿出来卷入无边剑光。
牧清兰不住挥剑，剑光隐隐泛出湖蓝色。
她想不出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