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格外寂静。
天空的暗云被黑鳞翻卷成种种形状。
正自嬉戏间,它看到乌渊携花影飞入穹炉,便腾身一跃,跟了进去。
这是花影第二次来到穹炉,对这个只有黑暗、时间休止的地方已不再陌生。
乌渊平静地站在她身边,向她发问道:“作甚灵元之气?”
花影摇摇头。
“凡人之生界,异世之生界,岂论哪一个生界,之所以能够生生不息,全依仗有气外来,与血相融,方能强化生命。”
乌渊这样一说,花影忍不住抬起头盯住他的侧脸。
这番话,她不甚明白,只好眨眨眼,似懂非懂。
只听乌渊继续说道:“所谓气,万物生息之源也!凡界自有凡人生命所需之气,而我虚空界,自然也有我辈所需之气。”
“虚空界所需之气,即是灵元之气,在那里,每一位修者,日常须以灵元不停淬炼体魄、神识魂海,使自身强大。”
花影逐渐明白起来,灵元应该和空气中的氧气类似,但又很纷歧样,没有氧气,人会死掉,但没有灵元,人照样可以在世。
区别只在于,没有经过灵元淬炼的身体很是脆弱,不堪一击。
就像自己的肩膀,很容易就会被捏碎……
巨龙从黑黑暗浮现出来,目光相当精彩,看向花影。
“啧!啧!啧!小丫头,你终于变智慧了!不枉费黑鳞给你那么多龙气!”
花影满是疑问地看向黑鳞,只听乌渊说道:“黑鳞的龙气中有龙灵精华,可以明智祛愚,加持灵元。”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黑龙特别喜欢冲她喷出龙气,难怪那股气息总是异香阵阵。
每一次嗅到黑鳞的气息,都市觉得神清气爽,心思明净。
花影正兀自想这件事的缘由,却听乌渊再次发问。
“灵元从何而来?”
“在虚空界,万物皆有灵元之气,差异于你所在世界,但若想要将灵元之气为己所用,就必须修炼相应心法,再辅之以招式。”
“唯有成为一名强大的修者,才气恒久地生存下去!”
乌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变得很极重,很严肃,甚至,有一丝丝悲壮之意。
他继续说道:“关于修炼,我想强调一点,即是神魂之重,修炼神魂乃此一途最艰难之事,所以,你必须明白,岂论何种生界,都应遵循神伦天道,而神伦天道,是以太初之道为最大,你我都需慎之又慎,制止偏离,走火入魔。”
说完,他第三次对花影发问。
“作甚太初之道?”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混而为一,惟象无形者,约莫可以理解为太初之道。”
乌渊神情严肃,言辞掷地有声,令花影由衷地心生敬畏,她终于将自己当做一个学生,认真聆听老师教学作业。
“你仔细思悟一番罢!”
乌渊言毕,话锋一转,道:“现在,我要教你的,是虚空东辰龙族最基础的吐纳功法,天谕神龙诀的纳气篇。”
天谕神龙诀的纳气篇,其实就是花影在黑黑暗,印刻在脑海中的那些金字。
当乌渊念出第一句的时候,花影便笑道:“这个我已经完全记下来了。”
乌渊微微一笑,道:“嗯,不错!那你听好了,此篇主要讲如何将灵元之气纳入体内,又如何控制灵元之气的周天运转。”
天谕神龙诀纳气篇是这部入门级功法的上篇、武道修行最初的基础、每一位修者入门阶段的必修之书。
在虚空界的东辰大陆上,纳气篇属于小小稚童都市的心法。
而龙族,是整个东辰大陆最强大的存在,统治着大陆上灵元最浓郁的区域。
天谕神龙诀的上篇,主要教授修炼者如何练就神龙吐纳之态,如何吸收天地灵元、万兽精元、日月星辰之灵华等等。
修炼者并非真的酿成神龙的形态,而是通过观摩、神思,眼观鼻,鼻观心,心随意动,意随神动,最终学会龙的吐纳方式,从而告竣引灵元入体的目的。
乌渊循序渐进,口出成章,犹如行云流水,将纳气篇逐一解说给花影。
花影认真倾听,虽然内心照旧不怎么能接受这件事的真实可行性。
但,经过他的一番仔细解说,花影对那篇金字的领悟,已然远远超出浮于文字自己的理解。
乌渊由浅入深,先从神龙以何种姿态纳气开始讲起,配之以招式,再讲如何令其神韵化为龙形,吐纳灵元,并使得灵元在体内周天运转,以淬炼本体。
……
花影属于零基础学生,岂论天资禀赋照旧后天悟性,都是最差那一类。
所以,即便乌渊的解说细致入微,她也只能明白三分。
乌渊见她只学懂三分,便以身为教,亲自示范作为一个初学者,应该如何入门,如何领悟。
他将纳气篇全篇示范三遍,之后问道:“如此,你看懂了吗?”
花影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不言语。
乌渊只好作罢,说道:“那么,刚刚我所做的行动你记着了吗?”
花影这才点颔首。
“那你就凭据我所练招式行动,现在开始试着吐纳灵元。”
花影眨眨眼,基础就没法相信这是真的,但看在乌渊教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只好允许下来。
乌渊站在一旁,仔细检查花影做出的每一招式,逢错必纠,加以详细指点,稍有不如意,便实时指出。
不多久,花影终于心神俱定,开始吐纳。
乌渊道:“今日穹炉内残余的是木灵元,正好你体内的木灵元也快消耗殆尽,现在你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增加体内木灵元。”
花影点颔首,继续修炼纳气篇。
一开始,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模仿乌渊的行动,岂论怎么吐纳,都没有任何灵元向她聚拢。
实验无数次之后,终于,黑黑暗泛起了零星几点绿色光点。
但是却停在原处,一动不动。
任凭花影怎么吐纳,那少得可怜的几点木灵元都纹丝不动。
夜已深……
乌渊叹口气,道:“今日先这样吧!时辰快到了,我带你出去,送你回家。”
花影站起身,随乌渊与黑鳞一起离开了穹炉。
一路上,她好奇地问乌渊:“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来这个地方?”
“因为,穹炉是距离你最近的、有灵元之气的地方,这里面的灵元之气,于我而言,太少!于目前的你而言,足矣!”
听到这话,深藏在云层中的黑鳞斜了乌渊一眼,没作声。
只看花影频频颔首。
回了声:“哦……”
以此体现她明白了。
其实她有可能什么也没明白。
乌渊再次嘱咐道:“有空就要修炼!”
花影默不作声,依旧只是颔首。
不久后……
照旧那条小巷道,花影站在楼房侧面,乌渊则消失在楼房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