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天自豪不行一世的目光扫过花影和她周围的一应事物,包罗满是灰尘的水泥地……
以他的身份和职位,另有学识,虽然,这些都不能跟张承剑比。
但,轻松搞定一只可怜的“流浪猫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现在,现在,只需要风度。
对!
有风度又有钱有职位的男人,是秒杀世间一切女孩子的最强必杀技。
“来,把你的手给我,让我扶你起来,可以吗?”
段亦天的眼神中飘溢出一种优雅,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能装出这么迷人的眼神。
说实在话,他确实不想让其他人过来!究竟,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别人一步,总不是坏事。后面那三位都不是省油的灯,在情感的游戏中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纯洁美好的女孩,要是被他们三个看到,还不从他口中夺食?
……
花影有些茫然,紧紧握住手中的麦克风,眨眨眼。难道不是流氓?流氓应该不会这样很客气地同她打招呼!
她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只认准一件事:要想措施回住处,必须回住处,不能冻死在这儿!
所以先让他把自己拉起来再说。
花影想将手抬起来,伸出去交给段亦天,可是,她没有力气。
所以……
她只能无奈地久久地略显呆滞地凝望着段亦天,却没有伸脱手去。
段亦天一愣,居然被拒绝了?
她居然拒绝我这么帅气有风度又有钱有职位的男人!
此女不简朴!
我喜欢!
段亦天对花影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极有耐心地说道:“你一直在天桥上,会冻病的!你想回家吗?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送你回去!”
天啊,段亦天,你居然会说这么动听又暖心的话,完全被颠覆,完全不认识,从小到大没跟任何女孩说过任何眷注的话,除了亲妈。
段亦天说完这些话之后,有点失神。
为什么要跟这个女孩说这么多?难道只是为了追她?你有病吧!段亦天!他在心中暗想着。
花影深吸一口气,嗓子已经疼得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满身无力,头晕目眩,手也伸不出去。
不管怎么样,眼前的这位男士看起来似乎挺正常,还很有礼貌的样子,似乎也不是街头流浪汉之类,应该不会是流氓坏蛋吧?嗯……,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衣冠禽兽?看着像正凡人,结果是坏人?而且这泰半夜的,正凡人怎么会泛起在这里?难道是鬼?
花影寻思着:运气这么差?就让我给撞到了?
但身体和大脑已经不太受控制的她,只想回家,只想离开这座严寒的天桥,她挣扎了一阵子,终于下定决心:不管了,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横竖只要不是坏人,只要能送她回住处就行,最起码解决了眼下最棘手的问题。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嗓子疼得没措施说话,满身无力,头脑昏昏沉沉,没力气伸脱手,连点个头的力气也没有,可,如果这小我私家走了,今晚……
苍天啊!好可怕!
难道今夜要被活活冻死在这里?
退一万步想,如果这人要走,希望他最起码能想得起来资助打个110,让警察叔叔来解决她的回家问题。
唉!
因为情绪失落,导致犯糊涂,手机忘在住处的悲痛,谁能懂?激动是魔鬼,激动是头脑发昏的体现,不够理智,不够平静,不能控制情绪,太失败了。
现在想起来也是可笑至极,自己竟然为了找不到事情颜面受损这种事情伤害自己,好幼稚,好蠢!
事情演酿成如今这种情况,只能怪自己咯!
花影再次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望向段亦天。
段亦天现在也不再说话,因为他不想说话,一点也不想说。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哪个女的拒绝过自己,今晚是发神经了吗?优质美女多的是,还缺这一个?……
虽然此女是难得一遇的。
“段亦天!我以为你小子在干嘛,原来在泡妞!”
韩晓泽和其他几小我私家看这边没声响,便相继聚过来,之后,他们就看到这样一幕:段亦天满眼“温情”俯视着地上瘫坐的白衣长裙流浪女。
这两人对视的目光有点离奇,白衣流浪女的目光充满焦急,却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难道是对段亦天千年难得一见的假温情感应捉急?果真如此的话,那这妞儿简直太聪慧过人了!这是韩晓泽最终明白的“事情真相”。
他们五小我私家从小一起长大,谁心里想什么,一清二楚,更况且是段亦天。段亦天和韩晓泽可是最搞怪的两枚极品。
段亦天这种假温情,很少有女的能看透,没想到被眼下这只流浪喵一眼看穿!
真是神眼啊!……
哈哈!
这妞儿居然有一双能看透段亦天的神眼?
韩晓泽乐呵着,满脸不敢相信,顺着段亦天的目光看向花影,瞬间,他的思维中断,微微张开嘴巴。
“韩老贼,一边去,我段大少能看上这种货色?你开什么玩笑?”段亦天立刻收起自己的种种心情包,适才那一幕要是被这几个家伙看到了,肯定成为终生笑柄。
“韩老贼!赶忙走!走走走!”
段亦天抬头看到韩晓泽的时候,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花影,不由得瘪瘪嘴,心想:韩老贼,你旁边另有个抱着你的腰撵都撵不走的缠人精呢!
“晓泽,你看什么呢?”李茵看不下去了,这种眼神也太明显了吧!
最起码有点掩饰,也足以平息她心中的嫉妒和怨愤,可是,韩少爷看这个流浪女的眼神简直是失魂落魄,魂被勾走的样子也不外如此!
李茵松开双臂,走到韩晓泽和花影中间,位置刚恰好,盖住韩晓泽的视线。
她怒气冲冲地看向花影,酸气冲天地叫嚣着:“穷丫头,你大晚上在天桥上发什么疯啊?都几点了?你还在这种地方赖着不走?还不赶忙离开!小心冻死在桥上,没人给你收尸。”
花影有点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人?或者,都是……鬼?
唉,也对!这么晚了,我干嘛要在天桥上?花影如是想着,但她又想:可这几个搞不清是人照旧鬼的玩意儿,为什么也在这个时间泛起在天桥上?
可她说不出话来,嗓子彻底坏掉。
活该!
连反驳的可能都没有,只能看着他们,听着那些不老实的话。她猛然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是的,没错!自己在发烧,越来越严重。
花影沉下一口气!
“穷丫头?”孤苦而卑微的骄傲浮现在她的脸上。
那么,说真的!她!花影!简直不是一般的穷!
可穷怎么了?
穷,就不能泰半夜在天桥上发狂?
发狂何时成了有钱人的专利?难不成发狂也得有钱有职位,然后才气跑到天桥上发狂?
这世道!
花影看着李茵的真皮包裙和质地相当好的紧身打底,火红的高等厚绒大衣在夜雾中特别惹眼。
忍不住,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女人是稀有物种,不爱美的女人也一样是稀有物种。横竖,稀有物种在哪儿,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是稀有物种。
所以,肯定会羡慕!羡慕,说明她还在世,说明她仍旧站在追名逐利的雄师中,坚定不移。
我是正凡人,一点都不俗!……花影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李茵没好气,无名火在心里熊熊燃烧,火红色的恨天高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这双鞋也不算她的最爱,韩晓泽买的,十几万块而已,某时尚品牌私人定制限量版。
跺坏了让韩少爷买新的!
横竖现在姑奶奶气着呢!
李茵故意伸出恨天高踩在花影的长裙上,紧紧地踩住,却不让花影感受到。
“快起来吧,别在这发狂,你大叫大叫影响我们飙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我们飙车的初始站!赶忙滚!”李茵横起一双眼,恶狠狠地说道。
韩晓泽听到李茵叽叽歪歪骂人,便抬头瞟了一眼段亦天,流浪喵是段亦天看上的,自己呢?自然是没时机,再说,眼前李茵正在河东狮吼,照旧退后吧!
真忏悔带这女人上天桥!
韩晓泽咽下一口口水,在喉结处伸缩了一下,摇摇头,一掌握住李茵的腰,笑嘻嘻的哄道:“亲爱的,别生气,我们现在就下去飙车,你明天要买什么?今晚想想,天一亮,我就让你买个够!”
李茵的火气顿消,不外她的恨天高没因为火气顿消,就仁慈地从花影的长裙上挪开。
“知道了,晓泽,我最爱你了!”
李茵说完,脚下踩得更紧,抬起下巴在韩晓泽脸上贴了一下,转头对花影冷哼道:“你还不赶忙起来?你看看你,穿得破破烂烂,穷,不是你的错,但是跑出来丢人现眼,泰半夜在天桥上发神经喊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你差池了。穷,就要明白躲进阴暗的地方,像老鼠一样……”
花影听不下去了,红衣女厥后再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什么?
穷?
老鼠?
怎么连穷都被人看出来了?
我看起来真的很穷吗?
而且还必须要像老鼠一样?
这是什么原理?有钱人的原理?
花影闭上眼睛,心口狠狠地痛了一下,她努力喘口气,脑袋清醒许多。
手上才稍微有点力气,便忍住发高烧时身体的疼痛,用手将身体撑起来,单膝跪地,一手扶住栏杆。
终于屈膝半站着,腰完全没力气,她便深深弯下腰,收回扶住栏杆的手,将小拖车的拉杆提起。
这可是花了最后那百来块钱买的“装备”,说不定明天她就会想明白这世间最纯粹的人生之路应该这么走:当乞丐,在街上唱歌。
有的时候,人一旦陷入极端灰心的情绪里,便总是容易妙想天开。
譬如花影,现在就处于这种精神状态中,其实她知道这种想法很是的荒唐无稽,但她还非要这样想。
所以,拖车很重要,音响很重要!绝对不能丢!
花影低声喘息,在严寒的夜雾中,她喘息出的呵气酿成白雾,飘散开。
好吧,我走!你们飙车!
花影在心中默默念道,穷人照旧不跟富人一般见识吧!走就走,又损失不了什么!横竖很穷,顶多没面子。面子值几个钱?面子是个什么鬼?今晚就是因为面子的问题,才情绪失控来到这个地方,发泄那些毫无营养的坏心情,结果把事情搞成这样?如果还能在世,今后再也不那么要面子了!唉……
花影的思绪,飘忽着,她想着现在要想措施回住处,这才是最重要的。
棉被……
最终,她的意识里只剩下棉被和床,刷牙洗澡这种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
什么自尊,什么面子都一边儿去吧!
她拉住乞丐的拖车,用力将腰直起,转身面向天桥的阶梯,以某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姿态,自豪并大踏步地迈出第一脚……
……
张承剑的车停在天桥下。
他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原本躲在车里的宋菲菲,顷刻容光焕发,深吸一口气,十分优雅、十分曼妙的开门下车,似乎她的下车也只是刚刚凑巧。
对!
就是这么地巧合!
宋菲菲告诉自己,就是这么回事儿,就是这么地巧!
张大少爷,我也下车啦!
她突然不再畏惧严寒,下车的那一刻,特别撩人地做出一个抬头远眺的行动。
眼神迷离,比夜雾还要濛濛,目光是发散的,没有目标,她一定不是在看着张承剑,一定不是!
张承剑从她身边快速走过,一阵寒风微微掠起。
宋菲菲的瞳孔立刻缩紧,聚焦,撩人翘首的行动猛然一滞,似乎时空暂停,她满眼怨毒的望向张承剑的背影,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
难道没看见我吗?
一点都没看见?
不行能!怎么会这样?
“呵呵……呵呵呵……”车里传出一阵轻笑。
宋菲菲闪电般钻进车里,哐当一声将车门拉紧。
“菲菲,你太搞笑了!”
程依梦压住爆笑的激动,虽然她不是五位富少中某人的那位,更没有冲着谁而来,但她确实是陪着宋菲菲这位闺蜜来的。
“搞笑?你居然觉得我搞笑?哼!死气我了!怎么能无视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难道他不正常?只有不正常的男人才会无视我!”
宋菲菲的胸口上下起伏,怨愤难平,程依梦这死丫头非但不慰藉她一下,还说凉爽话。
什么叫搞笑?如此完美的自己,怎么能用搞笑这种贱到极点的词来形容?
然而……
事实通常是这样的!
张承剑确实没看见有个女的下车种种卖弄风姿,他的目光始终落向天桥的阶梯。
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没看见。
关汉国的眼睛从宋菲菲身上扫过,摇了摇头,难怪大少爷一个也看不上,如果都是这样的……
唉!
确实应该再等等!
至于缘分……
缘分?
关汉国眨眨眼睛,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大少爷还相信缘分这种虚无的抽象看法。
张承剑迅速掠上天桥,身影矫健,法式轻快。
因为他在天桥下没有看到那四个活宝,车里那些女人们与他无关,他也没兴趣和她们多说一个字。
关汉国紧紧跟在他身后。
很快,他们来到夜雾浓重的天桥上,正好听到熟悉的话语声,不用想,肯定是那四个活宝没错了。
张承剑顺着声音走过浓雾,果真不错,正是那四个活宝。
董铭第一个看到张承剑,兴奋地招呼道:“阿剑,你太慢了,热闹已经结束!没得看了!”
王宇嗤笑着,说:“适才也没什么悦目的,走吧!飙车!”说完,他转身走下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