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羁绊
宋今安等了半小时，逗逗猫，招招狗，背后另有两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实话挺欠好受的，不知道平时来找宋衍生的都是什么人，这俩护士咋这么八卦。
她这半小时竖起耳朵听他俩聊天，就零星听到了几个词。
什么“宋医生桃花真旺”啊，“前几天的可爱女生怎么不来了”，“隔邻小区那个御姐被宋医生气得再也没来过”，“这女生看着年纪好小的样子”之类的。
除了夸她看起来年纪小这点她很满意外，此外都是啥啊。
手术室的门开了，宋今安转头看到宋衍生小心地抱着一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猫走了出来。
女护士上前主动接过宋衍生手里的猫，“宋医生给我吧。”
“小许，通例照顾护士就行了。”宋衍生小心递已往。
“嗯嗯。”小许点了颔首，把猫抱去了监症室。
宋今安站起身，朝着宋衍生挥了挥手，“嗨～”
宋衍生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啊，你这店我还没来过呢！”
“怎么，考察下吗？决定要给你的猫绝育了吗？”宋衍生玩笑的说道，让剩下那个男护士拿了份文件出来签。
“我家黑豆还没娶妻生子，不停育。”宋今安摇了摇头，黑曜石般的眸子一转，语气一改，贼兮兮的说道：“你这儿有没有标志的小母猫呀，我带回去给我家傻儿子当媳妇儿。”
宋衍生靠着前台懒洋洋分摊摊手，“我这店里的猫都绝育了，可惜了，否则还能被你这个金主领回家伺候伺候。”
宋今安撇了撇嘴，刚刚瞄了一眼宋衍生抱出来的崽子，发现是只狸花猫，还很瘦小，“你这都是你自己救助的流浪猫？”
“嗯，有的是我自己路上看到受了伤的就带回来治疗了，有的是别人捡了放我店门口的。”宋衍生双手插在白大褂里，走到了宋今安身边，逗了逗一只白猫。
白猫看到宋衍生像是认识他，原本懒洋洋躺着直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蹭着宋衍生的手在撒娇。
“你这儿是收容所吗？”宋今安伸已往了自己的手，可惜白猫理都不理她。
“他们都是愿意留下来的，有些伤好了，我就让他们回去了，虽然走前会被我顺手绝育掉。”宋衍生摸了几下白猫，收回手抱胸，一脸无奈的看着宋今安，“所以你今天是来视察我的事情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嘿嘿。”宋今安拉住宋衍生的胳膊往他办公室拽，撸过偷偷看他们的那个男护士时，高声说了句，“哥，急事儿，我们去办公室说。”顺便瞪了眼那个八卦男。
宋衍生被拉着走了几步，挑眉看着宋今安瞪小曹，不知道他哪儿惹到宋今安了。
宋今安“啪”的关上门，坐在了宋衍生的办公椅上，一脸正色的对宋衍生做了个请坐的行动。
宋衍生失笑，顺势坐在了宋今安劈面，“你这喧宾夺主可真是理所虽然啊。”
“咳咳，我们严肃点。”宋今安双手托腮，隐了笑容，别说还真有点冷，只可惜她今天穿得太嫩，不适合装老成。
“你说。”宋衍生双手放在桌上，坐得端规则正，像是幼儿园听训的孩子，规则的不行。
“我是来审你的。”宋今安压低了声音。
“我犯了什么罪？”宋衍生做了个夸张心情，配合极了。
“上头指派的，你妈委托我妈，对我下达的命令。”宋今安严肃的说道。
“哦，我或许猜到了。”宋衍生听到这儿也就啥都明白了，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靠着椅背不在乎道：“问我为什么不搭理李雯欣了是吧？”
“没错！不愧是我哥，真智慧。”宋今安绝不惜啬的夸着，“快跟妹妹我说道说道，自己憋着多灾受。”
也许是宋今安拍着胸膛，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太过于英气，宋衍生原本降低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也没什么，只不外李雯欣动了不应动的工具。”宋衍生感受喉咙有些痒，手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
“你又吸烟了？”宋今安直觉自己没猜错，肯定跟梁音姐有关，看到宋衍生手夹烟的行动，居然是又犯烟瘾了，他不是戒了有两年了吗？果真是不能提梁音吗？
“难得抽。”宋衍生利落的点烟，深吸了一口，这才觉得胸口的那股气顺了一点点，忍不住又重重吸了几口才缓过来。
“哥……”宋今安欲言又止。
“今安，你不懂，忘不掉的，真的忘不掉，我现在一想起当初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聚会就没有陪她去Z市，然后就永远失去了她，心很痛，痛到无法呼吸。”宋衍生一只手抓着胸口，满脸痛苦，“为什么当初我不陪她去，我陪她去了也许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一支烟几口就吸完了，宋衍生还想抽第二支烟，被宋今安一把抓住烟盒扔到了角落。
“宋衍生！”宋今安高声吼道：“你也说那是意外了，也许你陪梁音姐一起去，也改变不了呢？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了，你折磨自己，梁音姐会开心吗？”
“有一万个可能，可是我连最基本的都没抓住，只要我在她身边，那就有阻止意外发生的逆转！”宋衍生双眼失神，颓唐异常。
“哥，我们向前看吧，好吗？”宋今安低声召唤。
“不行能了，今安，我这辈子，我都无法忘掉梁音的。我的店名是她取的，我家的装修气势派头是她设计的，我的狗也是她买的，我的生活中充满了她，她永远活在我的眼里，心里。”宋衍生摇了摇头，语气却有些近乎癫狂。
“你要这么过一生吗？沉溺在已往，活在理想中，要是多多作为你跟梁音姐唯一活物的羁绊去世了，你会怎么办，守着一座屋子半死不活吗？”
“多多的寿命还很长，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宋衍生笑了笑，“我跟梁音的羁绊还许多，那些流浪着，受伤了的小动物们，都是我跟梁音的羁绊，永远。”
“你疯了。”
“也许吧，从我失去梁音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宋衍生仰起头看着窗外，耀眼的日光下，闭起了无神的双眼，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