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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如星君如月

第二章

伊人如星君如月 北矜 3096 2020-03-11 12:00:00

  张榜那日,庄清词兴奋的比自己高中还甚,拉着唐汣去庄氏名下的酒楼庆贺。

  酒楼里有先生在说书,在唐汣儿时的影象里那些说书先生都是喜欢拿那些才子美人,权门贵胄的风骚韵事当噱头讲,日复一日,听的耳朵起茧,可依然有人乐此不疲。

  难得今日这位先生讲的是凌安城的的前朝(chao)今朝,滔滔不停,说到新帝登位大赦天下,广召天下才俊,讲完前朝又讲到后宫,前朝后宫往往牵一发动全身,新帝刚刚登位,朝局不稳,天子有意将长公主许配给京中权门令郎。

  若说这京中的权门令郎,首当其冲的即是右相花玉家的三位令郎,和左相韩炳家的令郎。

  一位少女急切打断道,“可是相府二令郎?”

  究竟花家大令郎花潇和二令郎花愠已然娶了嫡福晋,三令郎花尧尚未满弱冠,而长公主身份尊贵,容貌特殊,又是天子的胞妹,甚至连境外那桀骜多情的小王爷也曾向新帝求娶不得,又怎可屈尊嫁进花府做个侧室。

  说书先生惬意的捋了捋髯毛,笑道,“女人好生聪慧,就是那相俯二令郎,韩祈。”

  韩祈,那两个字飘入唐汣耳朵,唐汣拿着酒杯的手顿住。

  初到凌安城便听说世家名门相府二令郎,温润知理,宽容豁达,不知是凌安城几多闺阁女儿心中的白月光,虽未及弱冠之年却遵时养晦,足智多谋,通权达变,为人更是纯良朴直,得天下盛誉。

  内场那日遇见,瞧他一幅神采奕奕、面如冠玉、相貌堂堂的模样,倒也称得上风骚韵致。

  一位少女笑嘻嘻的问,“先生可知那韩家二令郎是否也中意长公主?京中流传他迟迟不愿结婚是因他.......有断袖之癖。”

  韩祈少年成名,得先帝重用,位高权重,按理说也该三妻四妾美人成堆。可这人偏生清心寡欲得很,别说三妻四妾了,就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以至于外头的人一度传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然而,一听这话,唐汣差点被酒水呛住。

  说书老人笑而不语。

  另一个几个女人急了,连忙塞了一两银子给他,“先生请说。”

  “传言岂能信以为真。”说书先生笑得神秘,语气也拐了好几个弯,“二令郎至今未娶,倒不是他有什么断袖之癖,乃是早已心有所属,却是求美人而不得,神伤多年。”

  几位女人面面相觑,对说书老人所说多有怀疑,唐汣也听到了,她冷哼一声,“乱说。”

  两个字一出口唐汣就忏悔了,因为她收到了四面八方的敌视。

  庄清词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这位少侠可是有此外看法?”一名少女语气不太友善道。

  唐汣自认和韩祈一点都不熟,可她必须认可的一点是她们口中那个相貌堂堂,温润如玉的二令郎韩祈,在十年前曾是她的未婚夫。

  往事如烟,抖落一地风尘。

  岁月如落花流水两无情,急遽,太急遽......

  那时候她照旧前朝中书侍郎的掌上明珠,性子顽劣的像个男孩子,其母唐荣氏盼着唯一的掌上明珠能出落的知书达理,以后方能嫁得如意郎君,可往往事与愿违,徐徐长大的唐汣古灵精怪,小小年纪便嚷着长大了闯荡江湖,性格上完全像足了一个小霸王,在整个凌安城中无人不晓她的顽劣。

  身为中书侍郎的唐显和丞相韩炳交好,曾在酒席上定下约定,若是唐荣氏诞下女儿便将其许配给韩祈。

  一语成谶。

  在唐汣满月请酒的宴会上,韩炳带着韩祈一同去了唐府。

  彼时的韩祈那时也不外两岁而已,看到床上小脸皱成一团的唐汣,微微皱着眉,悄悄问一同前去的母亲:妹妹为什么那么丑?

  韩关氏温柔的告诉他说,那个小女孩即是他以后的妻子,祈儿定要事事护她。

  不谙世事的韩祈,虽不明白什么为妻子,既是母亲所言,那女孩于他一定是重要的人,韩祈颔首。

  慢慢长大的唐汣顽劣成性,却也总有些不识趣的小孩子跑来招惹她,他们口中用来讥笑她最多的即是她有个病秧子未婚夫。

  唐汣不喜欢韩祈,因为他总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听母亲说他在五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所以才显得比同龄人更瘦弱一些。

  每次他来唐府做客,唐汣都市被母亲拉去主院,韩祈身体欠好不宜吹风,便日日待在屋中温书,唐荣氏便要唐汣陪他一起温书,一向自由顽劣惯了的唐汣怎么坐得住,她威胁韩祈以后禁绝再来相府,扬言说自己长大以后也绝对不会嫁给他,及早让他父亲来退了这个婚约。

  然而,任她千般欺压,韩祈就是不为所动,她说的口干舌燥,他也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仍旧一语不发。

  唐汣气急,想把人打跑,于是揍了他一顿,人没被打跑,反倒是她被母亲打了板子,躺在床上几天没能下床。

  自那之后,韩祈便名正言顺的以唐汣未婚夫的身份留在唐府和她一起念书。

  见唐汣慌了神,庄清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

  唐汣敛了思绪,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酒水,淡淡道,“到底是求美人不得照旧有什么隐疾说不得。”

  话音刚落,几个少女就行至近前,伸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瓜子花生。

  洒的唐汣满身都是。

  她抖了抖身上的瓜子壳,心里暗咒韩祈这小我私家真是晦气。

  走哪都能听到他的名字,还不能给人提及,提到名字都能沾得一身晦气。

  庄清词随着跑出来,“这是怎么了?你跟那相府二令郎有仇?”

  唐汣冷哼一声,有仇,照旧深仇大恨。

  庄清词看着一脸铁青的唐汣,从她头上拿下一颗花生壳,笑了笑说,“这里喝酒不痛快,去我贵寓?”

  唐汣一把打掉他手中的花生壳,皱眉道,“我回去了。”

  庄清词愣了半响,耸耸肩,嗤笑,“吃炮仗了?”

  唐汣没理他,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宅院走了。

  彼时相府东院。

  韩祈正坐在桌前翻看文书。

  “主子。”凌云在这时走了进来.

  “如何?”

  凌云回禀道,“那名红衣男子是凌安城中最大的酒商,庄氏酒楼庄掌柜的独子,名叫庄清词,因为自幼性子顽劣,被庄氏送往南夷拜师学艺,也是刚回到凌安城不久。”

  庄家?韩祈转过头看他。

  凌云又道,“属下塞了些银子给兵部的武官,这才有时机看一眼外场对决的名单。”顿了顿,抬眸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神情,又道,“并无异样。”

  并无异样?韩祈皱眉,“与唐大人对试的是何人?”

  想了想,凌云道,“原本是一名江湖人士,名叫安蒙,外形高壮,武功卓绝。厥后上了擂台后,李大人突然喊停,说对试名单念错了,应该是张玉。”顿了顿,又继续道,“外场拼的多数是功力,唐大人倒是幸运,最终与他对试的便成了张巡抚家的小令郎,张玉,听说张玉原本是不愿加入武举的,也是被张巡抚责骂,硬着头皮才加入的。”

  韩祈微微沉思。

  凌云见他没再说话,喊了一声,“主子?”

  眉梢跳了跳,韩祈沉声道,“对战临时改了人,竟无人起疑?”

  凌云道,“谢大人为文官,要卖力内场及兵部的其他事务,外场即是由李传清一人卖力,这个李大人做事倒也稳妥,没出过什么纰漏,谢大人很是信任他。”

  稳妥?韩祈沉了脸,“哪里看出的稳妥?随意更换名单?照旧对外场之事一手遮天?”

  瞧着自己主子的脸一点一点沉下去,凌云小心翼翼地低声开口,“主子是怀疑李传清受贿?”

  韩祈看他一眼,没说话。

  李传清这些人都是拿了官俸不做事的人,出了钱便能获得想要的官职,说白了,岂论是内场或者外场,在有钱人的那里不外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似是想到了什么,凌云一愣,略有些忐忑的道,“主子是说唐大人行贿.....”

  话未说完,就被眼前人凌厉的眸子给瞪的咽了回去。

  “你也说了她在这里并无亲故。”韩祈淡声道,“即是有银子,没人引荐如何能买通提督李传清。”

  言下之意,是有人在黑暗帮她?

  被他这么一提醒,凌云恍然,“属下还查道,那位李传清大人嗜酒如命,与那庄氏酒楼的掌柜私交颇好,会不会是庄家令郎打着其父的名义塞了银子给他。”

  韩祈面无心情的缄默沉静着。

  凌云抿唇,继续没回禀完的话,“庄令郎与唐大人师出同门,对唐大人极好,就连唐大人现在所居的宅院也是庄令郎花钱买下来的。”

  师出同门?

  微微一顿,韩祈皱眉垂眸,追念了一番,内场那日,那着一袭红衣的男子,行为极其亲昵的搭在她的肩上,哼笑一声,脸色更差。

  凌云不解,主子为何要他去查那位唐大人的底细,他平日里可没这么体贴过朝局里头,那些个贪官是如那边事的,可是与外头那位唐大人有什么过节?想要查明了真相,揭发她?可是他们之前明明绝不相关,初见不外也就在前几日的内场,能有什么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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