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

君临天下之刘宋风云

第二十三章 新婚燕尔

君临天下之刘宋风云 水清深 2347 2020-04-08 16:44:28

  鸡刚叫第二遍的时候,云秀就醒了,想起来给母亲和哥哥烧饭,这么多年,这都是她每日的早课,都已经习惯了。

  今天起来,云秀发现身边躺着刘裕,另有点不习惯。

  见他还没睡醒,云秀就也不做声,在旁边抱膝坐着,手托着脸颊,仔细地端详他。相识这么久,云秀还没有仔细看过他,闭上眼睛,都想不起来他的样貌。

  现在成了亲,云秀才敢这样地看他,原来他眉毛、眼睛、鼻梁、嘴巴,是这样的形状。云秀不觉伸脱手去,想摸一摸他的脸庞,快碰到他的时候,又欠美意思,把手退了回来。其实云秀不了解他,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前还做过什么,也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对自己死缠烂打。但是这个陌生的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丈夫了。云秀很恐惧,不知道要怎样跟他过日子。

  云秀就这样呆坐了一会儿,忽而又听见一声鸡叫,决定照旧先去做早饭吧。

  她刚要起来,就被刘裕一把抱住,原来他已经醒了,是冒充还睡着。

  刘裕也不睁眼,就抱着她不让她起来,说了一句:“女曰鸡鸣,士曰昧旦。”

  云秀被逗乐了。

  刘裕才睁开眼睛,笑着说:“成了亲才看新郎,不是太晚了吗?怎么样?看仔细了吗?我这长相,娘子还满意吧。”

  云秀脸颊飞红,低下头去,“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做饭吧。”

  “不急,跟我说说话。”

  “欠好吧,现在天冷,灶膛要烧一阵呢,再晚,一会儿早饭也晚了。”

  刘裕听了,抚摸云秀的手,怜惜地说:“你这双手,只应该奏琴写字绣花,不应让你做这些事。可恨我认识你太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这些事情,以后都不要干了。”

  这么多年,除了母亲,也就是刘裕体谅自己,云秀有些感动,笑了笑说:“哪里有那么苦。奏琴我不会,写字绣花倒是会的,做饭织布也是会的。我嫁给你,自然会替你计划家务。”

  “以后不要这么辛苦,这些事都不用做。孟昶已经把那两个丫头送给咱们了,以后让她们伺候你。”

  “啊?白要人家的丫头,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孟昶总说‘朋友有通财之义’,他跟我是多年的兄弟了,早岂论这些了。你若是不要这两个丫头,他还不兴奋。”

  “那我也闲不住啊,总得做些什么?”

  “你伺候我,就像昨天似的。”刘裕一副坏笑。

  云秀嗔怪一声,红了脸,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理他了。

  刘裕还想跟她聊天:“对了,你昨天想问我什么?我没来得及答。现在你问吧。我一定都告诉你。”

  云秀慢慢拿开被子,却不看他,眼睛望着帐顶:“我想问你,你以前的事。另有,你我不外是萍水相逢,你怎么肯那样帮我?”

  刘裕便慢慢地告诉她,“我呀,从小怙恃双亡,是婶婶和继母把我养大的。她们也早早故去了,就留下我另有两个堂弟道规、道怜,他们两个念书上进,比我强。王谧先生是我父亲的朋友,教我读过几年书,偶尔也管教我一下。然后我就没人管了,从小打架斗殴赌钱吃酒,没做过正经事。那天在赌坊见了你,我就喜欢你,就想我要有个家,后半辈子,有你陪着我。”

  “那你见的女人也多了,为什么喜欢我呢?”

  刘裕没想到她问这个,不知道怎么解释,愣了一下说了实话:“因为你漂亮啊。”

  云秀有点失望,“那未来我老了,或者你又遇到了漂亮女人,你就不要我了吗?”

  刘裕笑了,“不会的。我会一直好好待你。”

  他这话,云秀也不知道该不应信。不外看到他身上被刁逵用皮鞭打得留下的旧伤痕,云秀想,“他曾这样舍命相救,定然不会负我吧?”

  结婚之后,刘裕带云秀去祖坟祭祖,告诉所有故去的尊长他娶亲了。云秀突然觉得,他这样自己一小我私家长大,怪可怜的,决定以后的日子要好好照顾他。刘裕对她更好,什么都不让她做,除了孟昶送的那两个丫头巧燕、如月,又雇了两个小厮,一应家务活计,都让下人去干了。

  戚豪富更是一副老爷模样,摆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一天到晚坐着,吆五喝六,还不停地叫巧燕、如月,不是给他上茶就是给他捶腿,两个丫头暗地直撇嘴,还得云秀经常出头护着。

  刘裕看出戚豪富的心思,让他别打这两个丫头的主意,他还要留着她们伺候云秀呢,少一个都不成。

  云秀常来陪戚母说话,戚母见她重新到脚焕然一新,不像已往那般窘迫,知道他们伉俪情深义重,也很是兴奋。

  云秀除了陪母亲说说话,平时没事干,闲着发闷,偶尔踩一踩织机,也被刘裕制止了,“我说过,以后不让你受苦,不许再做这些事了。”

  云秀说:“这些事我做惯了的,不辛苦。”

  “那也不行。”

  “那这织机总这样闲置不用,不是白白浪费吗?再说,我闲着也没意思。”

  刘裕说:“谁说的,你有重任在肩。跟我来。”

  他把她带出房来,看到满院子站着小孩,都是她已往的小学生们。

  小孩子们人人手里拿着一本《诗经》,向她躬身行礼,“参见先生。”

  自从云秀被市井蜚语污蔑,又与何家一番纠缠,这些小学生早就不再来上课了,她一度怀疑自己辱没了父亲的名誉。今天看到他们都来齐了,还称谓她为“先生”,云秀觉自得外,又很感动。

  刘裕对小学生们训话说:“圣人说,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如今先生肯教你们念书,你们要好勤学,认真学,学到骨子里去,以后做个明理的人。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几个,每日未时来上课,上一刻钟,课上不许高声喧哗,不许窃窃私议,不许嬉闹打架。谁有事不能来的,务必请同学代为知会先生。每两天,先生部署作业,你们都必须完成。每半年,考书一次,背不上来的,要打手心。听到没有?”

  小学生们拖着长声,“听到了。”

  刘裕又对云秀笑着说:“好了,学生列队已毕,请先生上堂吧。”

  云秀便问学生们:“上次讲到哪里了?……”

  刘裕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云秀给孩子们授课。两人不时地四目相望,云秀眼神里满是谢谢,刘裕眼神里满是欣赏。

  一会儿,学堂散了,小学生们规行矩步地向云秀行礼告退,然退却到大门处就再也忍不住了,像解了绳子的小猴子们,嘻嘻哈哈地一哄而散。

  云秀问刘裕说:“你告诉我,他们怎么都来了?”

  刘裕笑了笑,“还不是云秀先生教书教得好,又不要钱。谁不来学!”

  云秀说:“良人,多谢你体谅我,只是,我之前教书,已经惹人非议了,现在成了婚,更得谨言慎行,深居简出,免得再有什么蜚语连累到你。”

  “别听旁人瞎说,愚夫愚妇懂什么。教人念书,导人向善,这是好事。尤其是现在世道不太平,多一小我私家念书,就少一小我私家做贼,就算做贼,也能盗亦有道,不会多作恶事。”

  云秀就是这样想的,没想到这一番用心,他竟能理解。云秀很是感动,差点要拿他当知己,却又听刘裕嬉皮笑脸地说:“我小时候要是遇到你这样的好老师,一定用功念书,怎么会去赌钱吃酒。”

  云秀笑问:“王先生还欠好?”

  刘裕大笑,“我喜欢你这样美貌的女先生。”

  两人正说笑着,朱龄石蹦蹦跳跳进来,把两个糖块还给刘裕说,“姐夫,你让我买的糖块都发完了,学生们一人四个,还剩两个。”

  云秀点着头,以一种“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刘裕。

  “你快吃了吧,给我做什么?”刘裕笑了,冲朱龄石屁股上轻踢了一脚。他已经很轻了,朱龄石照旧被踢得哎呀一声,趴倒了。

  云秀嗔怪地推了刘裕一下,去把朱龄石扶起来,“小石头没事吧。”

  朱龄石拍拍身上的土,满怀期望地说:“没事,姐夫,你教我吧,你这身功夫,能教给我吗?”

  刘裕觉得踢得太重,对不住他,就允许了。不外,他一把摘掉朱龄石的帽子,“听说你这帽子睡觉的时候都不摘?这样哪行?”

  朱龄石忙用手捂住一头黄发,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他低下头,默默地转身要走。刘裕叫住他:“回来!男子汉,大丈夫,连句话都不敢说?成什么样子?”

  朱龄石站住不动了,默默地转转身来。

  刘裕笑着说,“曹操有个儿子叫曹彰,跟你一样,也是黄须发,可他勇冠三军,敢手搏猛兽,厥后当了上将军。你不用怕。只要你读圣贤书,遵圣人之道,不管是头发是什么颜色,你都是中华子弟。”

  朱龄石抬起头,问询的眼神看看云秀。

  云秀点颔首,“没错。”

  朱龄石说:“可是,小学生们都笑话我,总指着我头发说我是胡人小杂种。我不想让他们笑我了。”

  刘裕说:“那也简朴,你去找个郎中,抓点能染黑头发的药来,让巧云、如月给你煎了,把头发一染不就行了?晚上睡觉还戴帽子,那得多灾受?再过一阵,天热了,你不得生一头痱子?痒都痒死了,还练什么武?”

  朱龄石被他说得咯咯地笑了,“那我要是不戴帽子了,好好练武,好好念书,未来能做上将军吗?”

  刘裕郑重所在头,“能。”

  朱龄石一蹦三尺高,刘裕扔给他一块银子,他接了蹦蹦跳跳出门找郎中开药去了。

  刘裕对云秀说,“女先生,还得烦你帮我个忙。”

  云秀问:“什么事呀?良人只管付托即是了。”

  “帮我写一个招兵通告。”

  云秀玩笑着行了个礼,说声“是”,便回房去,展开一张纸,研了墨,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刘裕斜在床头看她写字,直到云秀把文章递到他眼前,他还才回过神来。

  刘裕伸手去接文章,却向前多探了一探,抓住云秀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他搂着美人看文章,看完笑着说:“你文章写得好,可惜能投军的人都看不懂。”

  云秀一愣,“那要怎么写呢?”

  刘裕说:“两张纸,每张四个大字,‘太守征兵’,‘吃粮减赋’。另外,再写一张纸给我,也是四个字,‘永结同心’。”

  云秀低头浅笑,幸福地靠在他的胸膛。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