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立即跑出来,拨出战刀,高声喊:“二弟,陆雨萱,你们先走,去大理寺,我来挡着,余下人速速离开。”
陆雨萱在西边学习,一下子跳了过来。
何四娘正在前面与李壮妻子说话,听到后,带着李壮李忠往外跑。
东边是张黄他们,以及一些看病的病人,南山学院的两个院长要杀人,好吧,不管杀谁,那是大武王动手,同样一起往外跑。
而且李平早突破到九阶中期,其元力厚度不亚于一名稍差的中位武王,这一喊声音得有多大,周边的邻居同样听到了。
方长老见势不妙,大喝:“柳秀,你莫乱说,谁要杀你。”
倒茶的李青战战兢兢地说:“孔院长真的要动手,扬起拳头,带着隐隐的风雷声。”
不管来意,到了别人家,扬起拳头,带着风雷声是想干吗?
李平高声道:“走啊。”
孔院长气的要吐血:“你们一家子泼货。”
方长老不乐意了:“孔道国,虽然你不会杀人,做法也差池。”
孔院长不会动手,只是柳秀敲诈到学院头上,他亲自来了,柳秀态度仍很嚣张,气愤之下,才扬了扬拳头,没想到柳秀居然如此不要脸。但他确实扬起了拳头,至少柳秀一闹,自己似乎有了想动手的嫌疑。
“气煞我也。”孔院长气呼呼地走了。
“方院长,你也走吧,我们家冒犯不起你们这些尊贵的人物,”李平不悦地说。
这话挺讥笑的,这是什么地方,侯国公的府邸!
作为南山学院德高望重的七十多年的老院长,只要与南山学院沾到腥气的,那怕孔院长来到这里,也要低下脑袋,以示尊重。但现在好,正院长想在侯府动手,副院长同样成了“尊贵的人物”,这两人心中将侯国公放在什么职位了?
方长老也没有老脸呆下去。
柳秀对李青说:“青哥,你去胡丕堪贵寓,对胡统领说,孔院长想对我动手,将我吓出病来,恕我不能做此行的向导。”
胡丕堪听后整傻了,同时一个劲地犯疑惑,孔院长是不是李相的人?
这消息不小,京城有的是智慧人,迅速地将前后理了出来。
孔院长叫孔道国,以前是南山学院一名资历比力深的高等导师,经义院分院长去世后,他想继任这个分院长,据说侯国公说了一句,你品德不足也。
为什么学习经义,明理树德,品德不足,如何能胜任经义院分院长?
此事不了了之。
厥后李怀忠进入南山学院,与孔道国似乎有些友爱,李怀忠升迁后,孔道外洋放。与李怀忠有没有关系?谁也不清楚,而且那时李怀忠至少明面上没有变质。
侯国公去世,鲁院长继任,他与李怀忠硬扛,不久调任临海道,船翻,溺死于大江之上,孔道国接任。
未必是李怀忠的人,但昔日侯国公的点评,可能让他忌恨上了。
所以默视了梁捕头将庄文青抓走,虽然,刘推失踪肯定与他无关,因为不值得。
另有柳秀的拳法。
事情不宣扬无人注意,宣扬了,便会有人注意这两套拳法,究竟其时晨昏线有不少人,罴毅营将士,一些大佬,各个少年,包罗魏天王都看到了这两套拳法。
出了止回谷,等侯朝廷消息时,柳秀继续编著,李平、郭松还部署手下,誊抄了十几本抄本。
那么它们应当定为几等?
若只是拳法,必须定为一等。
虽然,考虑到柳秀的年龄,定等时会稍降一降,但一套定为二等,一套定为三等,略有些过了。可能方长老他们还替柳秀辨护了几句,否则会定得更低,这即是孔道国的作用。
至于柳秀的修为,为什么能缔造出两种一等拳法,这个真有点不大好说,人家只是元脉受伤,影响了修为,不代表着智慧受伤,相反的,是柳秀最秀。
柳秀勒索的事也公之于众,有的说柳秀贪婪,有的抱着理解态度,元脉有问题了,只幸亏道场或用聚元盘修炼,元石消耗得大。况且吐着血在大道场里进进出出,收一点辛苦费也不为过。
一方是敌视侯国公,连带着侯国公几个义子也恨上了。
一方对于学院的做法很不满,况且庄文青到现在未回来,不知生死。
加上数千块上品元石,于是矛盾发作。
柳秀摞梯子,魏天王有点急,因为这件事原来就是他发动的,与富贵无关,要的乃是声望。他略带着恼怒,来到侯府。
“魏公,我也未想到孔院长乃是李相的人,朝廷居然让我去做导师,难道又要我去送死?”
“谁说孔院长是李相的人?”
市坊上有些传言,魏天王略有耳闻。
孔道国与侯国公结怨是真的,因为那次孔道国想迫切地做那个分院长,用的手段不大色泽,侯国公很不快,当了许多人的面,直接说了孔道国品德不足,那天,险些让孔道国差点下不了台。
也就是不光结了怨,这个怨结得还不小,所以孔道国才挟恨在心,甚至牵连到柳秀三兄弟身上。
但孔道国绝不是李怀忠的人,虽然在学院里两人认识,认识归认识,如方长老这班老人,李怀忠那个不认识,他们是李怀忠的人?
外放,乃是孔道国在学院呆得不开心,然后用了一些手段,让朝廷将他从学院调往江左道任职。
在任上,孔道国官风还行,也略有政绩。
在那些年里,孔道国与李怀忠基础没有任何往来,虽然,主要江左道位于海滨,大江北边,离京城有些遥远,远离了政治中心,除非有心附炎,朝堂一般很难注意到那边的官员。
鲁院长调离南山学院,朝廷寻找替代者,孔院长的继任与李怀忠也无关系,而是唐皇亲自无意中挑选出来的人选。以前在南山学院担任过高等导师,这些年远离朝堂,算是比力清白的人选。
孔道国来到南山学院,便传来鲁院长于大江上溺死的消息,他原来就不是那种果毅的性格,于是越发轻易。
另有一条魏天王未说,柳秀将这件事挑明,少少数大臣以为孔道国不足以胜任南山学院院长一职,这个院长不仅得持着中立的态度,性格也要坚贞,且看学院这些年酿成什么样子?
这些声音很微弱,因为无论柳派或李派的大臣,对孔道国是持着接待的态度,虽然孔道国本人是中立派,因为他怀柔的战略,让两派的人将大手终于插到学院里面,好比这次一百个学子,泰半是有“来头”的少年。如果换成侯国公那样的人,一个也休想。
魏天王又说道:“柳秀,你欲坏我吾事乎!”
“魏公,下官不就是讨要一些辛苦费么。”
“你突破了气海境?”魏天王伸脱手,又要察看柳秀体内的情况。
“魏公,勿看,”柳秀让了已往。
一般情况下,修者是不喜欢别人察看自己体内情况的,但魏天王要看,以两人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不外柳秀不让他看,魏天王也未强行去看,然后挖苦道:“小命保住了,对某也要藏拙?”
柳秀假作犹豫一下,照旧未让魏天王看,说:“是啊,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能因为晨昏线的关系,也比以前要好一点,就是离不开道场与聚元盘。朝廷又禁绝许我卖名额,下官只好讨要一些利益费。”
“别人可以,那是学院,向学院要元石,即是向朝廷要元石。”
柳秀一摊手:“我不想成为武王,至少想成一名武宗吧,不求强大,至少多活几年吧。”
他想成为武宗,那只好用大量元石去堆了。
“你中了什么邪功?”魏天王终于醒悟。
“下官也纳闷……”柳秀说道,让元脉神魂受伤的功法不要太多,邪功有之,正功也有之。但一般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徐徐成为一个废人,一是能慢慢医好,除非条件跟不上,当年以侯国公的职位,什么条件跟不上。即便现在,以柳秀的医术,虽然元脉与灵魂伤难医,只要舍得,一般的伤势照旧能医好的。
但是柳秀的伤势真的离奇,灵魂残,元脉浊化,柳秀翻遍了南山学院种种功法的纪录,也找不到什么邪功效使自己酿成这田地。
“不说了,横竖你命保住了,也是幸运的事,可有一条,某家提醒你,莫闹得太厉害,否则你又会站在浪尖上。”
别看底层的黎民瞎议论,站在顶处的官员皆清楚,孔道国虽不称职,绝不是李怀忠的人。
若是模棱两可,经柳秀这一闹,都市变得可怕。
许多狄族边帅是李怀忠的人,南山学院院长是李怀忠的人,那么李怀忠想做什么?
虽然,李怀忠也不傻。
当年拿下鲁院长后,朝廷挑选继任人选,李怀忠主动避了嫌。
只有一个官职,财相,李怀忠一定控制在自己手中,否则财政一卡,真心的难受。
一旦闹到那份上,那怕柳秀只是一名医生,进出止回谷更离不开柳秀,那时李怀忠也会对柳秀下手。而且李怀忠不下手便罢,一下手即是一大群,柳秀,柳秀三兄弟,陆家,柳家,甚至连何家、李家、庄家,都随着倒大霉。
总之,魏天王对柳秀印象一直不错。
“谢魏公点醒。”
“谢不谢的就不用哪,这件事到此结束,”魏天王从纳环里拿出两大箱元石:“这里是两千块元石,以后学院的元石,勿要再要了,嗯,另有一份名单。”
魏天王拿出一份这次进入止回谷学院学子的名单,其他的没有变,不外多出了三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