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部署
“也罢，总归是你家的事情，我也是未便多加入的。”原本是一句实话，可从阁主口中说出，却似乎令人觉得有些责怪的味道。
“自然不是。先生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落衡耐心解释着。
“我自然知道，要你解释什么。”阁主也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语气有些差池，继而从容地笑了笑。如此一看，阁主的心情似乎确实好了不少。
白落衡想起此前同清风说的话，总归是不行食言的，便向阁主开了口道：“先生，眼下另有一事。有一友人，他母亲似乎病得有些厉害，说是想请先生一观。”
果真阁主已经气消了一半，痛快允许道：“你且说来。”
白落衡并没有立即回覆，而是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二月，他没有说话，却是正紧皱着眉头，一派严肃地盯着自己。白落衡知道二月现今已经参透了自己的意思，他并没有阻拦，只是依旧有些不明所以的意思而已。白落衡又将桌上的帖子拿给二月，又若无其事交接道：“你先已往，让凌王先自行捋一捋。”
二月接了已往，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佯装着诉苦道：“令郎，总是这样。”
“怎样？”白落衡生出一丝挑衅的意思，似乎十分不赞同二月的说法。
“没怎样。”二月不再烦琐，拿起帖子立马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等只有两人，白落衡才尽情宣露：“太师府言夫人，说是也请了太医，只是成效不大。如今太医院那些老顽固，总是守着一成稳定的死规则，自然转圜不成。所以，照旧想让先生去看一眼，给些建议。”
“你既开口，自然不是求我，心里早就有底了吧？太师府昌荣，谁会和钱过不去？况且还请了你这样一位说客。不外，真是友人？我看二月是有些不太顺心的样子。”他已然看穿一切，不由得旁人隐瞒。
“算是吧。我总归不会诓骗先生，事成定然也会有丰盛酬金。”白落衡却是一脸真诚，像是真话。
阁主也自然信了他。“左右今日无多事，谴人过来我随着已往就是了。”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白落衡爽性也将心里最后一问抛了出去问道：“如此便先行谢过先生了。眼下，我尚有一事。上次偶然遇见一位良医，觉得亲切，没成想那人却也认识先生，或许是先生故人。从未听先生您提及过，只是我觉得那人颇有几分气质，定然可以同先生说上话的……”
“苗三石？”还未等白落衡引出人名，便已经被阁主猜了出来。
白落衡只好点了颔首。
其实白落衡并没有看出那日苗医师所说，早日因事两人有极大罅隙。本以为提起苗三石，阁主会避及一二，可阁主倒是有着几分坦荡，直言道：“既然为故人，即是往事。旧人旧事而已，若真能谈得来，早时便不会互不相让分道扬镳。既然如此，总是未便打扰的。”
知晓了此事结果，白落衡越发确信两人并不只是普通旧友，只是尚未有确凿证据。若是真的因误，两人曾为挚友可后生却老死不相往来，未免有些可惜。
白落衡起身理了理衣衫，又行礼言道：“是我多话，告辞。先生保重。”
“等等，”阁主又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向后随手扔给了白落衡，又交接道：“五日十日皆可，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记得来阁中一次。”
白落衡稳稳接住小瓷瓶，拿在手中晃了晃，又好言道：“多谢先生了。”
急遽下了楼，却正瞧见在璇玑阁大厅中彷徨不定的清风。他见到白落衡从那扇暗门中出来，显然也有些受惊。
白落衡自然没有多做解释，反而上前问道：“怎的不进去？”
清风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着的红色大门，显然有些懊恼，脸上了染了几分怒色。“里头人说，若要今日请璇玑阁主，应该提前三日见告，否则要我三日厥后。可言夫人怎的能等？”
听他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白落衡记起了璇玑阁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则。他拍了拍自己脑门，懊恼道：“是我疏忽了，忘了这茬。不外没事的，你等着。”
只见白落衡走到门前，不懈地敲了许多声，刚刚有一绿衣女子前来开门。她一见白落衡，立马没有了平时冷清的心情，而是一派和气问道：“令郎怎么……是有何事？”白落衡微微点了颔首，指了指身后人，又交接道：“此人是贵客，我同阁主讲过的。带他上去。”
得了付托，女子立刻便行至清风面前，态度立马与刚刚截然差异道：“令郎请随我来。”
白落衡看了看，觉得应是不会再有什么阻碍，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甚至清风的那句“多谢”都还未说出口，却只见到了他留下的急遽背影。
一路进凌王府，一路同侍者问道：“公主今日可在？”“六公主今日未来。”
心中有了底，便也不用再记挂。一进门，白落衡便部署二月道：“你今日早些回去。”
二月不悦道：“为何？”
白落衡反而瞥了他一眼，急遽道：“多话。”
“如今，我是在令郎身边待不得了？”二月今日频频三番的被预先支走，心中早就聚集了怨气。
白落衡可从未这样想过。他看了看坐着的凌王，不外还好凌王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这边。白落衡看了二月一眼，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回廊处，白落衡自然而然地伸手道：“扇子给我，你回去看着苏离。”
二月老实将折扇还回去，可是照旧忍不住回道：“他母亲病了，反而是令郎替他寻良医，怎的他还会做什么事情不成？令郎是否有些，过于草木皆兵了。”
“我……”白落衡只觉得心头堵塞得慌。虽然此时并未入夏，可白落衡照旧用折扇扇起风来，祛除火气。他继续解释道：“谁说让你看着他了？梅院的人，另有苏府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进去，听懂了没？另有，苏离也不能出去，少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