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澄清
广陵在外寻了一日，终于整理完所有讯息，第一时间回来王府报备。他将写好的帖子递呈给凌王，又附带了几人证词书。“去年并非丰年，可各地照旧向朝廷报了一片极好态势。一层层聚敛下来，原来已经不堪重负的农户，已然无法继续生存，许多人挨不外去年的冬天。”
“所以，就抢掠。还专门挑这种富庶的国都抢掠。”凌王一阵头疼，清僧人且如此，莫说东玄其他城了，只怕还愈甚。“户部的人，都是这样管事的？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怎的从未有人提起过？”
“很大一部门，是无从查证。这种事情，小吏小贪，大吏自然就不用多言了。户部尚书吕尘泽，是位久年居位的老臣，滑臣。只是幸亏，尚未听说过，他与谁有过密切联系。也算是种立场，不管厥后是谁得利，他也不冒犯任何一方。”广陵一边解释一边分析着。见殿下也像是赞同，还在思索着。马上松了口气。
刚刚这番话，都是白落衡教来的。自己特意提前去找了白落衡，问了问他的意思。因为实在是不想让自己这个榆木脑袋去给殿下添堵，殿下今日已然很烦心了。
正当广陵思索之余，只见凌王像是突然来了气，将桌上的资料尽数扔掉，散落一地。而已瘫坐在椅子上，仰面闭着眼睛。口中还在喃喃道：“不如做个闲王吧，日日遛鸟赏花，斗诗品茗……”他语气里没有真正的怒气，只有深深的疲累。
广陵愣住，看着殿下一系列的反常举动，厥后却也能想明白。人憋久了，发泄发泄情绪也好，总好过将人闷坏。
广陵上前收拾着，一边还在回覆着：“殿下若是想给自己放个假，做个一两天的闲王也未尝不行。只是我却越发好奇了，那三殿下究竟是怎么坚持的，日日筹谋斡旋，看起来还如此神采奕奕精神奋起。”
“不如，你去问问我那皇弟？”凌王不知何时又坐正了身子，盯着广陵一本正经答道。
“我怕是没有时机的，”广陵一边说着一边将资料尽数整理好，叠放在书案一角，视察了一番殿下神色，又继续道：“再说了，凌王殿下可不比那三殿下勤劳？已然戌时了，殿下还未用饭。”
得了广陵提醒，凌王这才想起来。不外，早就已经过了饿的时候，如今一肚子的气早该气饱了的。可凌王似乎总爱给自己找些不痛快，又继续问着：“白落衡可有说他何时回白府？”
“未曾说过。依我看，他或许是当日才会见告了，那气性……二月也是，都一样。”广陵险些没有思索，就尽情宣露，其实也算是熟悉到了一种水平。
白落衡那边，他险些和二月同时打了个喷嚏。事后看见门竟然被风吹开，灌进了风，怪不得满身冷凉。
二月立马已往合上门，可却在门口拾到了一封书信。未曾书写信封，可是却扔在了这里，而且不知何时。二月将其拿了过来，递交给座上的令郎。
白落衡接过，翻转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他心生戏谑之意，故意挖苦二月道：“怎的直接给我了？是给你的信也未可知，不怕被我无意偷看了？”
二月叹了口气，继续擦着自己的双刃，不理他的戏言。
展开信纸，简陋一看，字迹未曾见过，想来是生人。可内容却极端令人不安。见没有了下文，二月抬眼看着令郎，只见他的神色变化着，从一开始的无意至惊异，眉头徐徐紧蹙着随后立马站了起来。
“去暖庄。”白落衡只是这样急遽一句，随即拿着扇子没披外套就出了门。二月拿来信纸也扫了一眼，马上火从中来。
暖庄那人约莫是疯了不成。
暖庄药房内，若雪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清风亦知会是这样，便也没有同里头人争辩什么，只是继续老老实实守着门。
“女人，其实我有事瞒着你的。”满月突然一句话，令原本枯燥的气氛立马变得鲜活起来。
苏离与若雪对视一眼，只见若雪也摇了摇头。很明显，她亦不清楚满月的意思。苏离也是顺着她的意思问道：“那你如今是不想瞒我了？”
“对！我不想瞒了。”满月故意提高了声音，也不管外头人有没有听见；或者说，就是故意要让外头人听见。“在剡溪楼那次，我碰见二月了。他同我讲了二令郎为何要同女人和离。他说，那是因为二令郎那时病入膏肓，以为回天乏力，便决意提前与女人和离的。”满月不停强调着“二令郎”，希望让外头那人听清楚重点。
谁料苏离只是平静道：“我知道。”
轮到满月惊异。“知道？”她又看了看若雪问着：“若雪，你知道么？”
若雪立马老实摇了摇头。
又像是名顿开，“所以女人允许回白府？”
“不是，”苏离慢慢理着，最后只是一句话带过：“就是感受，似乎我去哪里都是一样的，都没有太大差异。”
“有差异！”满月却是一脸坚定。“我另有一事要同女人说，女人肯定不知。”
满月看了看门外，清风照旧站在外头。烛火将他身影照得高峻，种种小行动也随之被放大。果真，听见满月说这话时，清风不安地转过了头，侧耳听着。
“女人可知这暖庄曾经并不叫这个名字，它以前不是暖庄，是离苑。就是女人的名字。”满月还故意强调了一句，苏离此时还饶有兴趣听着，不时发表着意见：“认真？谁取的名字？”
看着女人的神情，显然是不太认真的。满月开始神色严肃起来，她端坐了身子，看了看眼前两人。苏离与若雪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认真，自然也不再用听故事的心态。若雪催道：“快说吧，我跟女人都认真听着。”
“这庄子曾经是二令郎的。没错，就是白落衡的。另有庄旁的芍药谷，也是二令郎的。最重要的是里头的花也是二令郎找人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