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百户
“那位不友善的嫂夫人，确实难缠，”满月又凑近了些：“不外，女人往后照旧让满月随着你吧。否则看别人送你回来我担忧的。”
“是不是傻？二令郎又不是别人，这是他家。再说了，以我这种情况，待在他身边是再宁静不外的了。”说完，苏离才又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对满月说了什么。满月想的与自己基础完全差异，苏离又改口道：“你看，他这不是已经走了吗。好满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允许你今后都和你一起出没，怎么样？”
满月这才露出笑容。
初八，春祭。
穿好外袍，苏离感受自己又粗笨了不少。
这种衣服真的太考验人的耐力了。她如今也算是充实体会到什么叫做华而不实。
虽然是深色的衣服，也许是为了显得庄重，布料却明显厚实了许多。可这样一来，却衬得苏离原本的皮肤更白了。苏离拿来白夫人送的胭脂遮了遮，这才提了气色。
与白家人一同出门，各人都穿着这种深色的礼服，马上有了整齐庄重的气氛。
“不如我们说，不慎丢失了帖子。那样就可以免了去春祭，顺理成章。怎么样？”苏离照旧不死心，又一遍问起白落衡。
“母亲早就想到了我会这般推辞，所以昨夜才送来。今日遗落，如何说得已往？”白落衡语气透出一阵无奈。
苏离悄悄叫苦，如今算是真的板上钉钉了。她问道：“原来你早知道推辞不了？”
“嗯。”
“那你还故意让我白期待那么久？”
“也不是。谁说进了皇宫，就不能透气了呢？”白落衡眼中放光。
苏离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虽然并不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出于大局，苏离没有继续盘问。
到了宫门外，便不能再坐自家的马车。递了帖子，进去后，有专门的宫内轿撵来接各路朱紫。
“镇国将军府，到。”宫中内侍随报。
一声已往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各人都想见识那位，自小被养在外面的二令郎。可见到真人后，却有些失望，明明是证实了——将军府果真不会出无用之人。
这二令郎不光没有听说中的弱不禁风、乡野村夫的外表，反而比这清和多数的令郎都要强些。
“衡儿，阿离。你们两先随我去参见皇后娘娘。”白夫人率先领着二人往中宫偏向去。
至皇后处，眼前的富贵令人咋舌。苏离第一次进宫，就直奔这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地方，实在是觉得自己有些幸运。
行过礼，皇后便遣走了身边的随侍。只留苏离他们一行人。
待人尽数退却，皇后不再端住架子，而是一把拉住白夫人：“静殊，你可算来了。我都有快半年没有同你说话了，这宫中实在无聊至极。”
白夫人看了看两位子弟，又转而提醒道：“娘娘，您收敛些。位居中宫，你得做好楷模。”
“这又没别人。况且在旁人面前，我并不会这样。”皇后不以为然。
直接称谓闺名，看来皇后与白夫人关系纷歧般。先前苏离只知道白夫人陈静殊是潇湘亭主，却想不到与皇后私交甚好。
“让我看看。”皇后走近审察这些一对，“没见过的，这即是衡儿了？”
“娘娘金安。”白落衡规则答道。
“好，好极了。如今长大成人了，才见你第一面，真是内疚。”
“娘娘真是言重了，落衡何其有幸让您如此。”白落衡如今语气实在是规则极了，苏离偷偷瞄了他一眼。
皇后欣慰道：“我一见你就喜欢。另有，你身边这位定是你新娶的娘子了？果真是般配的。”说罢皇后直接将自己手腕上戴的金玉镯卸了下来，递到苏离手中道：“这即是我的晤面礼了。”
这位皇后的路数实在令苏离意外。究竟自己都已经做好了种种虚假外交，刻意夸捧的准备，但没想到的是，这位皇后娘娘竟然如此真性情。
“多谢娘娘厚爱。娘娘果真如母亲所说的一般，真情实感。”苏离生硬道。
没有外交多久白落衡就与苏离退出殿中，而苏离还在刚刚的漩涡中没有出来。
白落衡见此解释道：“皇后娘娘少年时便与母亲是闺中密友，喜欢我们也不稀奇。”
苏叹息道：“久居深宫，还能保持这样的情感真是不容易。”
“母亲有通行令，进出并不艰辛。只是近些时候为了我操劳，没时间进出中宫而已。”
“你怎么如此清楚？”苏离像是抓住了什么，狐疑地追问。
“我曾经不在清和，以前不懂的事，到了这里什么都要学的。这种关系弄清楚，都是属于基本作业。”
“既然你那么智慧，怎么还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按你这么说哪些书本你早该背熟了。”苏离有些想看好戏。
白落衡轻叹一口气，“都说了，以前没有学过的，现在学。书也一样。”
苏离愣住：“您现在学？岂不是不足一年的时间就应试？”
“嗯。”
佩服佩服，简直五体投地。他竟然想用一年…不，不足一年的时间去赶超其他学龄多年的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样吧，想不想玩些有意思的？”白落衡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啊，什么？”苏离留了个心眼。
白落衡自得道：“看前面。”
他们乱逛一通已经走到了宫内的一处演习场。既然在宫内，那这里应是护城卫军的演练基地没错了。
“这有什么好玩的？”苏离照旧满脸问号。
白落衡侧目，自得地挑了挑眉道：“想不想看看这皇家的武器库？”
“武器……”苏离突然想起之前白夫人说过的话“只要不动武力，就无碍。”可眼下这人竟然对武器发生了兴趣。
“不，不去。我不喜欢。”苏离赶忙拒绝。
“而已。”白落衡转身离开。
“别，你去哪？”苏离又随着他。若是留她一小我私家在这，八成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果真，白落衡找到了武器库。绝不犹豫地溜了进去。
苏离只得跟进去。
不愧是皇家武器库，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见过的没见过的。
苏离却还想劝劝他：“二令郎，我们回去吧。这擅闯重地本就差池，况且，你母亲也说了……”
他却很是不满：“说什么，说我不能用这些工具？他们总是这样，替我做这样那样的决定。”
白落衡注意到那座人像所配的剑。那是一柄极好的长剑。身形流畅，剑身薄却透着冷光，满身写着不许靠近一般。
白落衡走近，正想取下之际，却突感身后有一股剑气迫近。
“小心！”苏离立即提醒道。
此时白落衡已经一个转步，巧妙避开了锋芒。随即他立马抓住苏离开始跑起来。
“好欠好玩？”白落衡肆意笑着问她。
苏离惊魂未定：“啊……白落衡，你疯了吧？！”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白落衡随手抄起一把直剑，上前与那人缠斗起来。
来人身手特殊，身着护城卫军军服，所幸只来了一人，否则局面不只是现在这般。
白落衡只是步步退让，想与来人解释。可那人却铆足了劲出招，频频差点刺中，皆被白落衡躲开。
正是胶着之际，墙上一道暗门被两人撞开，瞬间两人一齐掉了下去。尔后暗门迅速又恢复了原状，只留下苏离在外头屏息凝神。
若是平时，打架那么久早该引起注意了。可今日是春祭，大部门护城卫都被调去了春祭祀坛。
苏离不停拍打刚刚合上的暗门，丝毫没有回应。
暗门内，白落衡与那名男子一齐掉进了一间密室。虽然是密室，但是当他们掉进来时，却瞬间灯火通明。
白落衡将直剑正对那人，想着与其分说一番：“停。这位令郎，你也太急躁了些。都来不及听我解释，就大打脱手。”
只见那男子一派冷肃道：“私闯重地，还要什么解释？”
白落衡依旧预防着他道：“错了，我们这不是私闯，我们是有口谕的。皇后娘娘准我们四处看看，也没有特别注明这里是不能来。”
男子轻轻扯了扯嘴角，冷冷道：“玩弄字眼。”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意外都放下了手中的剑。
事实上两人都明白，怪罪都是后话，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该如何从这儿出去。
这密室里空间呈半圆状，四壁皆不通，像是死穴。里面的部署却新奇，不像是东玄的特色。
说来，更像是一间女子的房间。物品齐全，纯粹的胡人特色。
“宫内怎么会有这种地方，”白落衡转头看了一眼适才那名男子又道：“想来你也是不知道的，你们领头都纷歧定清楚吧。私设密室，可以治罪的。”
“怎么出去才是当务之急。”那男子直接无视白落衡的话题。
武功好，气性也高。白落衡悄悄给其下了定论。
“而已。”白落衡并不想知道答案。又接着在这密室的四周巡了巡，暗门旁就有一方锁。外形像是特制的暗码锁。打开一看，却不是数字，而是一个个的文字乱码。
白落衡无比自然道：“五百户，您过来瞧瞧？”
那男子面露疑色，“你怎么知道……”
“护城卫军，只有五百户以上才可以配剑。你有自己的剑，而且你可以免去春祭祀坛处守卫，应是领军的正六品五百户。”白落衡分说着自己的看法。
男子看着眼前这位似乎能把人看穿的人，态度由蔑视转酿成提防。自己正是护城卫军五百户：广陵。
“您认真不知有这个密室？如此我们真的可能出不去了。这些乱码拼组起来，有成千上万种可能。”白落衡失望地敲了敲那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