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选的这家暖锅店,据说番茄味的汤底特别赞。
锅底是四宫格,除却小海推荐的番茄味,还要再添几个,谢商问温安的意见,“能不能吃辣?”
她是坐立难安的,望向劈面座上坐着的乔时愈。
她知道乔时愈话少,眉眼一惯冷峻,不作声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可他今天才赢了场角逐。
没有从他脸上瞧出太多胜利后的厦悦,只有下场和她晤面的那一下,他似乎有所隐动,那时望她的眼神,她能深刻感受到,是与平时格外差异的。
可他的差异,也只有那么一瞬。
尔后的时间,他又恢复了常态。
明明是个难得的好时机,可以和同队的队友一起去聚餐,配合分享胜利的厦悦,可他偏偏要跑来和他们一起吃暖锅。
不应该问他的。
他拒绝了队友的邀请,让她很有肩负。
她会觉得,他是因为她。
这种感受,一点一点地焦灼着她的心。
谢商等着她回话,而他,也在看着她,她答话,轻轻摇了摇头,“吃辣的话,不太能的。”
谢商颔首,在菜单上勾选,“那点个清汤,”和乔时愈说话,“只有你一个能吃辣,点其中辣,放一边,你自己涮。”
“微辣吧。”乔时愈说。
“行。”
温安是真的不能吃辣,一点点也不行,吃一口,心就像火烧。
这些还不够,乔时愈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她递纸巾。
吃辣吃到鼻尖冒细汗,嘴唇被辣油染得红润,加深了唇面原来的颜色,总在微末处,他会注意到她的小细节。
辣得很时,她会伸脱手为自己招风。
并不管用。
脸色也红得很,一心扑在暖锅里,夹出的菜,晾在碟子一边,须要等一时才会吃。
递纸递到她额头边,她没有反映,觉得有趣,纸尾轻轻扫过她的鬓角,她慢慢抬头。
温安接过纸。
和他的眼神对上。
擦了一遍嘴唇,纸团捏在手里,他又递来一张。
同她说话,“擦擦鼻子,出汗了。”
纸张整个盖在了鼻子上,双手紧按住,视线望向他。
脸更红了。
他可以做到若无其事,收放自如,这时视线又转到暖锅里,从锅里不停地夹着菜,慢吞吞吃着,似乎刚刚说过话的人不是他。
两人间有互动,一旁的谢商自然看得见,这女人的耐辣能力果真不行,他问,“这么怕辣的吗,给你拿水涮涮会不会好点?”
说着就喊了服务员来,给她特意拿了个涮菜的碗,还嘱咐服务员,“麻烦锅里都加点水,吃的时候沾了辣,我们这有人受不了。”
服务员是很热心的,临走的时候,还往温安的杯里添满了水。
一顿饭吃的备受关注,她实为欠美意思。
吃到厥后,心情尤甚。
端起杯子喝水,借机瞄了一眼劈面的乔时愈。
从上次就发现了,他用饭很斯文,桌面上干洁净净的,不像她。
这里他最能吃辣,可他吃的似乎还没有她多。
确实吃的不多,多数的时间,都用来看她了。
看她夹筷子,看她喝水。
看见她,在看他。
心肌梗,偷看被抓了包,温放心里慌得一批,迅速别开了视线。
就说偷看没有直勾勾的看人来得灼烁正大,劈面的乔时愈,即是一点点忙乱的感受也没有。
温安起身,跟众人说,“我去添点料。”
离开了餐桌,一整晚提起来的心稍稍才有些好转。
不由地长呼了一口气。
加料区离餐桌有点距离,远远的却也能看清人,乔时愈坐得板正,谢商则倚靠在后座上,姿势随意,不知和他聊起了什么,飞起的手势不中断。
舒服的话照旧谢商令人舒服。
和他待在一起,至少就没有这么累了。
想起刚刚席间,谢商说他的口味和她一样,爱吃芝麻酱,给自己添的时候,特意也给他拿了些。
重回饭桌,温安将芝麻酱递给他,递的正是时候,他碟子里的料将要吃净,大方接过,他笑,“谢啦。”
谢商的笑她最招架不住了。
“不用谢,我是顺手拿的。”
照旧她想的不周到,身旁小海笑说,带有挖苦的意味,“只顺手拿给二商吗,那我们乔老师呢,安安小姐姐,不公正哟。”
她真的只是一顺手。
不想同样的疑惑却也写在乔时愈的脸上,他直盯着她看。
谁知道会这样巧,他面前的底料,也是吃净的模样。
哪敢和他对质,默默只能低下头了。
小海笑得略为有些放肆。
乔时愈堵住了她的话,悠悠开口,和她道,“有什么问题,我不吃芝麻酱。”
这顿饭吃到尾声,乔时愈去前台付账,中途接了个电话回来,餐桌的三人聊得正开怀。
远远看着,他的小女人面上似乎带着笑。
是在笑。
温安听谢商讲着他的囧事,讲他的室友,听到兴处,双手按在了桌面上,很认真的看着他。
讲故事的时候,望见他面上生动的心情,很是容易被吸引,似乎能扫清今日一整天的疲惫。
这才是让乔时愈怔住脚步的原因。
温安的性格温和,说话多是细语,这样恬静的女人,和他待在一起时,似乎未曾这般笑过。
轻松地发笑,笑意从面上显出,温柔了岁月给予的轮廓。
“走吧,时间不早了。”
谢商应声,“行,走人。”
这下好了。
这下只剩他和她两小我私家了。
明明可以坐一辆车回去的,谢商和小海,在门口直接就和她摆手了。
乔时愈叫了辆车,车没有到,和她在公交站台边一起等。
马路劈面是万达广场,灯管闪烁,火光阑珊,路上来往的车辆也是一辆接着一辆,轮胎擦在地面上,极快地滑过一道道声音。
他以为气氛好,于是喊她,“温安。”
温安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并排站立,中间能插进去一小我私家。
他望着她看,眸光流动,“是不是离得有些远?”
没有吧。
他向她走近,刚刚只迈开一步。
她便有察觉,挪脚往退却了一小步。
夜色里,她的模样并不昏暗,却有些差池劲。
一句体贴的话,半天没有问出口。
温安低头,从兜里摸了半天。
握在手里,是该要还给他的。
“给你。”
他的运动手环。
说好赛后就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