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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乌远飞

第十四章 曲山皇陵

慈乌远飞 AJ阿寂 4083 2020-03-17 05:32:13

  是夜,皓月当空,万里无云,漫天星辰点亮了整座曲山皇陵。后凰与君先生,这两个南国都最为神秘的人,双双来到城南这座最大的皇陵。

  曲山皇陵,建于南域开国年间,藏有珍宝无数,埋历代君王陪葬之物,但历代南域天子真正的长眠之地,却藏在长枫山后山的龙脉之地。若有盗墓小贼,也会先打这举世闻名的曲山皇陵的主意,而不会坏了真正的龙脉之地。

  数日前,曲山皇陵的一名守陵军卒突然叛逃入皇陵,守陵将军带队寻之,却不意误入阵法,一队人马在皇陵中一睡不起。直至三日后,皇陵守军派人往星辰司求援,步邪大门生入陵破阵,却无论如何也叫不起那些入梦之人。顾横死虽查出了些许眉目,但破这“魇术”需慎之又慎,一个搞欠好便会使得梦境宿主精神瓦解。追根溯源,照旧得从这皇陵内部下手。

  作为星辰司的老大,世所少有的阵师,这位君先生君若虚,理所应当地被顾横死叫来一探皇陵玄妙。

  顾横死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手势:“君先生请。”

  君若虚笑道:“不了,照旧顾将军先请。”

  这二人都很清楚,曲山皇陵虽不是历代君王真正的埋骨之地,但开皇陵绝不是什么祥瑞事。哪怕是为了查案,一个弄欠好丢了或是坏了什么工具,若日后皇室追问起来,谁开的肯定倒霉的是谁。

  步邪的大门生周正眼见着这二位前辈争执不下翻了个白眼儿,心里犯着嘀咕:“不就开个皇陵,用得着这么烦琐。”

  “我寻思着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不如——周正,你带带路?”顾横死转头对周正说道。

  君若虚赞同道:“如此颇为妥当。”

  周正身形一颤,拱手道:“是。”

  周正到石门旁,取出一枚足有手掌巨细的令牌插入孔洞之中,再合掌凝诀,以力推之。

  君若虚见此,疑问:“他修的是永生道,永生道并不能给人永生,他为什么要修永生道呢?”

  顾横死:“你们星辰司许多人都修习永生道,你竟然不知道?”

  君若虚:“永生道重意而轻其形,没有天外天的地气,习之无用,此举不妥。”

  顾横死:“不妥就不妥吧,又不会害人性命,人家爱修啥修啥,你还会管这种闲事吗?”

  顾横死见周正迟迟推不开石门,察觉这其间的禁制或许非陵寝所有,他走近替下周正,起掌一缕赤红火焰在他掌间燃烧。这是后凰涅槃后余在体内的“不灭之火”,听说这种净世的火焰能燃世间一切。

  他将手掌轻轻放在石门之上,石门掉下些许受热残存下的的灰粉。随着一声崩碎声,石门上的阵法崩坏,石门被机关抬起,皇陵打开。

  君若虚随身的南箫不吹自鸣,皇陵的洞口处另一阵法由周正和顾横死为中心引动。君若虚:“小心!”

  顾横死脚下忽现漩涡石阵,平稳的泥地变得如沼泽地一般将二人陷了进去。

  顾横死抓住周正衣襟,二话不说将他一提凌空举起扔了出去。他不敢轻举妄动,这泥地中有许多蓝色的小光点冒了出来,像萤火虫,又更像落至凡间的星辰。

  君若虚举掌向天,将那万千“星辰”吸纳掌间,随即化为虚无:“梦萤,你可真得谢谢我。”

  “梦萤”是司梦族捕萤火虫以特殊功法炼制养成的灵物,会消磨人精神,使人发生困顿感进入梦境。

  顾横死苦笑:“我真想知道这是哪个天才布的连环阵,不会是你吧?”

  君若虚望向皇陵深处,若有所思:“我嫌疑确实不小,不外,我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顾横死拇指交织,向天际皓月祈祷,月光倾洒在他身上,脚下的阵法恰似凝固了一般突然停止了运动。他所踏足之地开始下陷形成一个深坑,半身露在外面,却始终出不得。

  君若虚:“其实你只要喊一声‘救命’,我也不是不能将你拉出来。”

  “不能。”顾横死断然拒绝。

  这“阵中阵”的玄妙,若非君若虚那般在阵法造诣上的天纵奇才,一定是费尽心血的谋划:“我能感受到,他就在四周,他一直看着我们,你若闯阵,我们都市很危险。”

  君若虚:“我不闯阵,你总有力竭的时候,同样很危险。”

  “那就让他等着。”顾横死运周身气力于掌间,一掌击向地面。从他身前至皇陵内部,地面上崩裂开一道裂痕,裂缝间每隔三尺迸发出火焰,稍纵即逝。

  六道者修行,不外乎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阵师留阵,不在天时,不重人和,最要紧的即是阵势。破地脉、毁地气,是最为迅速的破阵之法,只是这种秘诀也乱了自然之道。以外力破坏地脉,乱了曲山皇陵的地气,无论修得何种道法,这皆是大忌。不仅对自身修行有损,同时也改了曲山皇陵的风水。

  但这一切,于顾横死而言,是值得的,究竟谁也不清楚,借着皇陵原有的阵法修改,这阵中究竟还藏有几多个阵法。强行突破地气,这样一来,一了百了。只是后面还得留意君若虚的本事了。

  顾横死收掌,扶住地面,深呼吸喘了口气:“君若虚,我真是太信任你了。”

  君若虚由高地翩然落下,须臾间已入皇陵,令人寻不着他的踪影。

  此时,一名黑衣覆面之人携剑而来,顾横死脱身不得,来人目标不是他,直奔皇陵而去。

  顾横死轻轻勾手,托起藤条缠住那人脚步,将他狠狠拽了回来,笑道:“若是让你进了去,我会被骂死的。”

  “你自身都难保,另有空顾及他人!”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那黑衣人手捻阵诀,曲山再现法阵。阵间鬼嚎之声频出,阴风瑟瑟,令顾横死不得不严阵以待。这世上本没有“鬼”,但在魔界有一种抽取活物意识修炼的术法。这逆天的术法积怨愈多便形成怪物,以此怪守阵,便成“鬼阵”。

  “我真是很恶心这些工具。”顾横死揉了揉太阳穴。意识境界的工具,无惧生死,水火不侵,乃是修习五行自然之法的通灵道死敌。

  不外他更有兴趣的是,皇陵阵法已破,按理说里面的工具早已经不见了。这小我私家为什么还要泛起在这儿?她祭出阵法已然牵制了他的行动,明明可以直接入皇陵,又为何要留在此地与他缠斗?除非她的目标基础不是皇陵也不是君若虚,困而不杀,显然也不是自己,她是在掩盖什么,或是想将他们的视线转移在她身上。

  顾横死暗道一声“流年倒霉”,早知如此,应该等着君若虚先行脱手,自己跳出来干嘛,搞得怪尴尬的。

  他思忖着他和君若虚联手,不说天下无敌,吓也能吓退不少人,本以为没什么危险,也没留什么后手。他虽不至于死在这儿,但他素来也不是什么大义之人,要他一再损耗修为破阵,他还真不愿意,他宁愿就坐在这儿等君若虚出来救他。但就这么等着什么都不干,似乎是有那么些无赖,他往怀中一摸,只有君若虚留下要他带给纪了情作晤面礼的那本佛经。

  君若虚是世所稀有的阵师,他的大多数阵法,不需要依靠阵势,而是以意识境界为基础。藏阵于书中,是他习用的手法。

  “只能临时一试了。”顾横死掀开那本书,果真,书中无字。君若虚以意识抄经,他缮写的每一本经书,都市褪去墨迹,缔造出一个新的意识境界。

  “看剑!”纪了情不知何时至此,冷剑自那黑衣人背后袭来。

  她们南疆星月教的剑法剑中蕴有“刀招”,素以“磊落”著称,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洁净利落。她快剑疾刺间,再凌厉劈之。她不知这黑衣人黑衣人深浅,但对于江湖经验老道的纪了情而言,不管对手强弱,只要快招猛攻蛮不讲理,她就能始终占据上风,而她的耐力,向来是比旁人强上许多的。

  “还挺狠。”顾横死笑着看戏。他也没闲着,他将那本经书打开铺在地面上,喃喃道:“看在你不辞辛苦又救我一命的份儿上,你老师这道难题,我便帮你解了。”

  他闭目凝神,手掌轻轻抚过那空白的书卷,寻找君若虚留下进入意识境界的字符。少顷,他目睹一片紫蓝色的夜空,夜空下是一片汪洋大海,没有陆地,只有一叶永不靠岸的孤舟。顾横死猛地睁眼:“苦海——天罪之门,他竟然给那丫头留了天罪之门?疯了疯了疯了。”

  “天罪之门”是世间最强大的困阵之一,这道门后面,没有生老病死,无休止漂泊于苦海之上,直至参悟出其中的秘密,方能解脱。

  顾横死一扬手,那经书随之翻动,直至其间某一页停了下来,马上紫蓝之光大作,他以剑指将书中的那页的字符拆解重新断句排序,书中的经文由纸面跃于空中,形成一幅大的经文。

  “来!”顾横死豪爽一吼,割破手指,剑指向天。

  血,乃连通阴阳之物,那“鬼阵”中无数灵体,受他阳气极盛之血的吸引,摩拳擦掌,纷至而来。但越过那佛经所成的屏障,纷纷消失于虚无。没有了“鬼”的“鬼阵”,自然也没什么可怕的。顾横死指间结印,快速将那佛经中的字符重新归位,再将经书合上,喊道:“纪了情!”

  “啊?”纪了情应了一声,便见到顾横死将那经书迎面扔了过来,糊了她一脸。

  她只得停止攻击,没好气儿地从脸上揭下经书,堪堪躲过敌方的招式。她暗道不妙,这么一打断,那黑衣人必会乘隙结阵或是施展术法,她得赶忙想措施搪塞。

  只听顾横死拖着声音喊道:“你师父给你的宝物,好生收着!”

  那黑衣人眼见阵法被破,形势不妙,再观顾横死已安牢固稳坐下看他们二人打得不亦乐乎,恰似胸有成竹的模样,又听了这句话,哪还待得住,虚晃一招,脱身而去。

  纪了情稍微松了口气,能祭出鬼阵之人修为肯定在她之上,她深知穷寇莫追的原理,赶到顾横死那边,一剑劈了那困阵,伸脱手去:“来。”

  顾横死抬头看着她,笑道:“你就不怕拉不动我自己反跌进来?”

  纪了情轻笑一声:“呵,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是了,他竟忘了这丫头上回扶他的时候早清楚了他凤凰遗脉之人本就身轻,便扬扬手道:“算了,不劳烦你。”他轻轻一跃,便站在了纪了情身前,问:“你怎么在这儿?”

  “是万象殿的人告诉我的。”纪了情答道。她拿出那本刚刚顾横死抛给她的佛经,问:“这工具这么厉害,竟将刚刚那人吓走了?”

  顾横死笑道:“厉害是厉害,不外也就能用一次,我也就骗骗他,哪晓得他还真跑了。”

  纪了情:“你这忽悠人的本事倒还渐长啊?”

  顾横死:“那是,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逢什么人,办什么事……”

  “这即是你偷用了我留招的理由?”一大一小两小我私家自皇陵中泛起,君若虚的怀里抱着一个瘦瘦小小睡熟了的丫头。她用脏兮兮带着血的小手扒拉着他的外衫,生怕他把她丢下似的。他路过顾横死时瞪了他一眼:“无赖,你明知天罪之门不是简朴阵法,竟拿来破了个小小鬼阵——果真是无赖。”

  顾横死:“别这么小气,大不了你再写一本。”

  纪了情此时现在心情已跌落到了谷底,比顾横死还要糟糕得多。

  她哪知道,传说中的君先生,来自永生天国的“神仙”,竟是一副俏令郎的模样。她白昼里不仅和他交了手,还骂了他,连司梦族的来历也没答得上来,这不学无术的老底都交了,完了完了完了。

  但瞧着君若虚骂顾横死的模样,她倒是明白了为何君若虚会说通灵道尽出些无赖,诚然他顾横死是挺无赖的。

  顾横死终是拗不外君若虚一顿数落:“行行行,怕了你了,开个价吧,怎么赔?”

  君若虚:“拿你万象殿的镇灵丹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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