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马氏吃的是心惊胆颤。
一是畏惧官府的人来闹开,二来又怕这件事影响了她在李蒙家做杂工,究竟她迫切需要这份工……
“姐夫,你吃饱了?”
李宛的声音拉回了马氏的忧心忡忡。
目光所及,才见众人坦然,似乎刚刚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害……他们基础没有在担忧啊。
这才猛然想起李蒙这位夫婿的身份,听闻是江陵府身世的,那么这小小的县令又怎么敢来兴师问罪?
原来……
余光偷偷瞥去,见这位不爱说话的夫婿虽然脸有些黑,不外黑中又透着红,对方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注视,目光微微挪了一角过来。
触碰的刹那,马氏心头一颤,赶忙低下头去。
她本是乡下妇人,本就见识短浅,平日里见着场镇里的捕快保长都觉得威势逼人,这李家夫婿虽然话不多,可是这目光却是吓人啊……
“来,鱼头给你。”
楚靖渊见着碗中赫然被鱼头占了泰半,始作俑者还笑眯眯的望着他。
“我不吃。”
毋庸置疑。
楚靖渊有些心烦对方刻意的讨好。
“一家之主总要吃鱼头的。”
李蒙照旧笑眯眯的说道。
偏偏那双眼睛照旧亮晶晶的,楚靖渊就总觉得隐藏了些他琢磨不到的企图。
所以才会急躁。
一家之主?
亏她说的出口。
不外将他当劳力使唤,顺便还挡去了一些麻烦。
正好欠好他偏偏需要刺激刺激一下府里,才会允许与她结婚。
游戏人间?
楚靖渊敛下了眼眸,到底照旧慢吞吞的吃下了鱼头,爽滑鲜香,一股子麻辣瞬间在舌尖崩开,他眼里很快上升了一层氤氲,对方的笑脸变的不真实起来。
这个女人……
吃了晚饭,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连同四周也寂静了下来。
李蒙部署了楚靖渊送马氏回去。
便与李宛收拾碗筷洗漱。
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干,楚靖渊就回了家。
“小八,锅里给你留了热水,你快去洗漱吧。”
李蒙照旧一如从前,暂且将他的身份抛下了。
究竟这会子刚结婚,她还没有在飞云县立稳脚跟前,还需要与小八宁静共处,最主要的是在原身留下的麻烦事没有解决之前,她能多留这人一天是一天。
既然知道他来自江陵侯府,又与夏云逸有攀扯不清的“兄弟”关系,这人定不会在飞云县久呆,所以没什么担忧的。
正好他的身份也可挡一挡原主李汐夢原生家庭的麻烦事。
尤其今夜他掰脱臼了李婶的手,官府的人不见消息,看来这知县可是个明白人啊。
她也算误打误撞,虽说侯府那头也可能有麻烦,可是究竟是接下来的事,侯府想休一位无权势的发妻不是轻而易举吗?
尤其是她这种抛头露面还经商的女人。
李蒙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选对了人。
小八这人话少脸黑,就算日后有人有说说闲话也没无畏了,究竟当事人不出来认可,都是谣言。
“嗯。”
楚靖渊不动声色的从对方湿了泰半的肩头收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乡下地方,这女人的气质经过一对比,确实出众。
不外这大大咧咧穿个里衣就站在了自己跟前,还敞露了泰半脖颈,不是全无心机,就是有意为之。
又想起昨日夜里对方的挑逗,喉头微微一滚,黑着脸就与李蒙擦肩而过,对方身上似乎还飘来似有似无的香味……
楚靖渊这天夜里做了个梦。
梦中一双眼睛幽幽的望着他,似有似无的清香袭来,他萌生了渴意,继而伏低下头去……
喔喔喔……
李蒙徐徐的伸了个懒腰。
继而下了床榻。
今日是复工的好日子,下午打冰窖的工人也会如期而至,一夜美梦,昨而还睡得十分香甜,待冰窖一成,她就要迫不及待的将熬制的暖锅底料试上一试。
马氏也早早的到了。
虽照旧那副怯生生的样子,不外言语间熟络了多,与李宛的话徐徐多了起来,两人一直说着话做着活,厨房中一片热火朝天。
待天蒙蒙亮了。
王氏与润哥就来取包子了。
几人在庭院中说笑了几句,王氏与润哥就赶着去摆摊子,急遽走了。
李蒙这时候闲了下来,才与李宛,马氏不慌不忙的做起了早饭。
昨儿吃得太辣,今日虽然是熬了绒绒的蔬菜粥养胃,每小我私家一个鸡蛋,这才让李宛去叫小八起床。
“姐姐,姐夫不在屋里啊。”
李宛回了厨房,帮着李蒙摆好了饭。
“啊?”
李蒙这才想起两人分房睡,李宛肯定不知道,还以为两人睡在一床,不慌不忙道,“我去叫他。”
李蒙洗了手,付托两人将厨房的蒸笼收拾归位,这才去了小八的房间。
轻轻推开了门,走近了床前。
见对方睡得还熟,不外眉头紧蹙着,似乎有什么不愉快的事紧紧撅住了他,李蒙笑了笑,这古代的世家子弟约莫压力大,小小年纪就有许多愁绪了。
这便轻轻一拍,“小八。醒醒,用饭了。”
哪知对方猛然睁眼。
双手还被对方擒住了,李蒙有些吃痛。
正待惊呼间。
就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李蒙才发现对方的睫毛又长又密,又一把羽扇,肌肤黑是黑,却是平滑的紧,漆黑的眼珠子正溜溜的看着她。
李蒙有瞬间怔愣。
噗通。
咦?
李蒙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尔后觉得喉咙有些干,有些紧。
额……
“你……”
李蒙有些口齿不清,大脑反映似乎有些慢。
莫非她伤风了?
咳咳……说起来喉咙是有些痒。
手腕间的禁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等李蒙反映过来时,对方的指尖恰好滑过她的额头,酥麻的紧。
“干什么!”李蒙不自然的退了一步,语声就高了一调。
“你的汗水。”
对方倒是一派坦然,还轻轻松松伸了个懒腰。
“你快起来用饭了,我出去了。”
李蒙活了这几十年,还没有如此语速快过。
大脑也来不及反映,便下意识的逃出了屋子。
心下跳的厉害。
李蒙摸了摸额头。
嗯,是有些烫。
看来是有些伤风了,昨天夜里的头发等了半宿也没干,无奈又没有吹风机,这事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