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寻,醒醒?”
此时的清言早已苏醒,醒来时却瞧见江归寻正趴在自己的床边,单手伸进清言被窝里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似的。
清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她似乎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种种仍回荡在清言脑里。但醒来后却发现每当自己思忖时而犯的头疼减轻了许多,自己适才回忆着梦中的过往时,尽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头疼难忍了。
难不成以毒攻毒给治好了?
清言仍是知道自己晕了之前是发生什么了的,其时因江归寻自以为是,惹得她很是不愉快,越是怒火攻心,脑中影象便越是杂乱,之后便痛晕了已往。
可之后的事情,聂清言就不知晓了,自己醒来发现不在自己的寝房,而在这满是紫檀香气的殿下房中,而旁边还睡着江归寻,房内却没有殿下的身影。
见江归寻迟迟没有反映,清言不耐烦的将被拉着的手松开,江归寻只觉手中一空,便立马惊醒过来。
揉了揉眼睛,道,“清言,你醒了啊。”
等等……清言醒了?
江归寻再揉了揉眼睛,发现聂清言两眼如黑曜一般盯着自己,他这才反映过来,激动地将她揽入怀中。
这江归寻,有须要这么激动么?聂清言又想起自己可是和他闹过别扭的,用力地推搡着,想要尽力推开他,却因为力气太小,丝毫挣脱不开。
他双手抓着清言的肩膀,松了口气,小声呢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管清言的心是在殿下那儿的,也不管清言是否救玲珑,如今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清言没事就好。
“对不起。”
他在别人面前说了那么多句歉仄,在清言面前说了那么多次歉仄,也只有这句,清言听到的是诚老实恳,是真心实意地向她致歉。
她与江归寻那日争执时,他因欺骗她致歉,因恳求她致歉,却没因体贴她歉仄。
清言将他的手挣脱开,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慰藉道,“没事儿。”
怎会没事?在他与她怄气时,她因听到“玲珑是我未婚妻”而变得如此,怎会没事?
清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那边,问起,“为何我俩会在殿下房中?”
江归寻垂眸,“玲珑在你房内。”
清言:“……”
清言记得那日自己千般劝说殿下救聂玲珑,没想到却最后将自己搭进殿下房内来了。
江归寻见她沉思的模样,自己也逐渐沉入自己回忆之中,梦中所经历的,他瞧得一清二楚,也深刻的记得。
若那个梦是真的,那他江归寻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玲珑害清言性命,将清言坠入销魂井,而自己还让清言去救她,只凭一个蹩脚的借口就在道德制高点评判这一切。
他意识得太晚了。他不知那会自己说出“玲珑是我未婚妻”时,清言是如何感受?她如此恼怒又因此而晕倒,定是抵触的吧。
江归寻心生怜惜,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清言可真漂亮。”
明明江归寻就是个不经撩的木头,如今却还主动来摸她的头了?之前只要清言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江归寻定会脸红羞涩,可现在他摸着她的头,还一点都不生硬。
就像是他经常会对她做一样,而当他摸她的头时,她一点都不介意,基础就没有想要把他的手甩开的激动。
清言:“这就漂亮了?”
他浅笑颔首,不语。
清言满脸疑惑,不知道江归寻今天是吃错了什么工具,变得如此奇怪?可还没等她问其原因,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进。”清言喊道。
打开门的是殿下,殿下踏进房时,随之进来的是郁青和聂玲珑。
因聂玲珑毒性过强,到现在也还未痊愈,脸色苍白,嘴唇也泛着紫,丝毫没有血色,郁青在她旁边搀扶着,生怕她走着走着就跌倒了。
真是个娇贵的主。郁青心想。
殿下顺手拉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拉着清言的手诊起脉来,问道,“身体如何?”
清言低头看着他诊脉,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殿下难道看不出来?”
他将她的皓腕收回衣袖中,道,“连玩笑都能开了,定是好了。”
虽于子忻是挖苦她,但眼中庞大的情绪一瞬而过,又恢复平常。
这次清言的昏厥他没有寻出任何原因,最终照旧梦令灯救的清言。于子忻想到上次清言掉入销魂井,若手中没有梦令灯,他也丝毫进不去清言的梦里将她从梦魇带出,也没有措施让她苏醒。
真没有自己能救的法子吗?
江归寻见殿下这样说也就放心了,耳中回荡起那日在正堂内清言对殿下说的话,纵然他与清言是再好的关系,可殿下和清言是相互恋慕的,自己再怎样也应当避嫌。
于是江归寻从旁边起身,因坐在床边太久而发麻,江归寻站起来的时候另有些头晕。
他扶额,面露难色,清言与他靠的极近,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差池劲,于是便拉着他的袖子,道,“可是坐久了?”
江归寻感受到有人在拉扯着自己,垂眼一看,对上了清言关切的眼神,他狡黠道,“聂儿是体贴我?”
那慵懒的语气,却是之前的江归寻从未有过的。
清言因他守在自己身边而有些不忍,看到他站起身来如此难受本想体贴一下的,却反过来被调戏了,心中不明燃起怒火。
“是我多管闲事了。”
清言往玲珑那边瞥了一眼,便道,“江令郎自然有其他小姐体贴着。”
这样斗胆的话语,谁听了都市认为清言是在说江归寻和聂玲珑,京城有富家千金走遍天涯海角来寻他江归寻,可真的是对他一往情深。
但江归寻疑惑,清言怎么一起来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不像以前那般称他“江哥”,却在各人面前称他“江令郎”,显得格外生分。
于子忻也疑惑,这话语一听,难免往清言吃了醋那边想去,何时两人如此好了?况且,江归寻不像以前称她“清言”,尽另给清言安个号来,总显得自己有多特殊般。
当推门之时,他第一眼望向清言,而随之看到江归寻。江归寻抬起下巴望着他,眼神竟无之前的敬重之意,却带着七分冷淡三分怨恨。
于子忻心中竟生出他是南宫浊的念头来……
于子忻记得,那日在索罗门,纵然南宫浊是有求于他,他也没半点求人的意思,也会生死如这般抬起下巴,眼神冷淡地看着他。
另有……他听见江归寻叫清言“聂儿”……。“聂儿”二字一开始于子忻并不知是听谁唤过,现在倒是记起来,南宫浊经常叫清言叫为“聂儿”。
他……是南宫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