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逸潮没经历过打架的那些事，他不知道一句狠话能否成真，他只知道自己的新同桌可能要陷入危险了。

　　于是他从放学起骑自行车紧随着乔霜，在她事情时他就倚着劈面马路的灯柱看书，时不时视察她的动向。

　　在她被绑架的时候，他也在四周，只是那几个大汉腰间另有把匕首，他不敢太靠近。

　　这些大汉完成任务了轻心的很，他也能顺利跟踪他们，来到了这个废弃堆栈。他确认了位置就到了最近的警察局寻求支援了。

　　“今天的事，谢谢你。”乔霜劫后余生，硬挤出一个笑容给他。

　　她不太会笑，也没素质，但这基本的礼数照旧得遵守的。

　　他们两人在警察局处置惩罚好后续事务，正准备踏上自行车回家。

　　顾逸潮似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个闻名A市的校霸竟谢谢他。

　　他欠美意思地挠挠头：“也没有，不用谢我，以后多多看护就是了。”

　　他脸上淡然的心情，似乎对于适才那事简直没抱贪心的念想。她愣了一愣。

　　“那以后，霜姐罩着你？”

　　他扭头，看到旁边的女孩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线，似乎有星光遮盖。

　　他笑了，可能是接受了。

　　她也笑了，可能是自嘲自己真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只是两个不爱说话的人，后续基本上就没有话题了，各有所思。

　　顾逸潮本计划绅士地把她送到她家门口，谁知走到在某个路口，乔霜就停下来了。

　　他依靠着微弱的灯光，看到这是一条商业街，周围都是商店并没有住宅。

　　“你......住这儿？”他疑惑地问。

　　“不是啊。”

　　“那为什么在这里就要走了？”

　　乔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能知道？”

　　他失笑：“那好吧，我就不冒犯了。那要不你允许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少打点架，努力念书。”

　　她没有回应，骑上自行车留下一句细如蚊呐的“再见”。

　　声音小的很，瞬间便消逝在风中，可似乎还在他耳边围绕。

　　他像个傻子般，站在原地傻笑了几分钟，才着急回家。

　　她说了再见呢。

　　这同桌看起来也没那么高冷嘛。

　　乔霜的住所要从商业街再绕许多条街。

　　那是一个残旧得十中都没人稀罕的屋苑，楼龄或许也有二三十年了，她也经常在想到底这栋楼什么时候会塌。

　　什么时候一切才会结束？

　　“我回来了。”没有任何前缀，也没有亲密的昵称，就是一个苍白的通知。

　　也不知道接收人是置身事内照旧置身事外。

　　“嗯。”如此精简老练的对话，是乔霜家里的常态。

　　显然，她也没把她母亲的回应当回事，处在同个空间的两人似乎不妥对方存在。

　　她回到房间，把餐厅店长给自己的现金薪金拿出来，一张一张地数着。

　　数完，她就小心翼翼地把那薄薄一叠放到她母亲房间里的一个木箱子。

　　她的母亲郭蝶凤在编织围巾。郭蝶凤一年都在织围巾和一些小饰品，卖个几块钱也能帮补家计。

　　她们这种苦况，是源于一个叫乔岗的男人。

　　她的怙恃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就随便拼集着过了。

　　可乔岗厥后就厌倦了，灵魂没有任何共振的两人过的都是平淡如水的生活。

　　乔岗找到了个年轻的女人，体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嚷嚷着要离婚，娶那个女的。

　　郭蝶凤深谐她也无法强求乔岗，也就允许了。

　　那个女的娘家是个小暴发户，乔岗找到了一点钱，便允许两母女每月汇个几千块钱。

　　不多，恰好够两小我私家的生活费。她们也从没诉苦什么。

　　这段破碎的婚姻对于乔霜暂时来说也没影响，原来乔岗也没多管这头家，一天到晚搞他的大事业。

　　乔霜虽然在放钱，但也在用余光默默视察。

　　郭蝶凤专心致志地织着毛巾，她开门的时候破烂的木门“吱呀吱呀”响，郭蝶凤也是面无心情。

　　乔霜站在原地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又想不到有什么好说的。

　　郭蝶凤也没有询问和体贴的意思。她自嘲地无声笑了笑。

　　一直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