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得很奇妙,你越是畏惧,越是想要逃避就越会遇见,平静以为平静的日子到了,一切都变好了,她不用再忍受灵魂的谴责,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了,但韩露的泛起把一切都毁了,像是在平静心里的森林投掷了一把火,寸草不生,一切不再。
“好巧啊平静。”韩露明晃晃的指甲在平静眼前晃动,她笑得有些自得,“我以为要到学校才气见到你呢。”
平静觉得脊背僵硬了,现在车里只剩下她们两小我私家,又一站到了,平静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她想离开这里,现在的位置离她家另有一段距离,但没关系,她可以走回去。
只是她刚站起来就又被韩露按了下去,韩露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的心情,“干嘛?刚晤面不应该聊几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平静对上她的眼睛,韩露照旧老样子,刁蛮跋扈,眼里是不羁的色彩。
“我们……不熟。”平静险些结巴。
“有吗?”韩露思考了几秒,“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挺想你的。”
平静没应话。
“我搬迁了,到了另一个都市,我爸妈也都被迫告退,现在整天东奔西跑,为钱发愁,没学校要我了,他们就把我关在家里,说怕我惹事,还说我一手把自己的前程葬送了。”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神情没有很伤心,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平静照旧没吭声,她低下头,手指紧握着,听着韩露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像是猫鼠游戏,平静永远是弱势的一方,永远无法直起腰板,韩露的戾气让她生惧。
“平静,我真是小看你了。”她伸手扎进平静的马尾里,揉着她的头发,“我以为……你不敢的。”
她的手慢慢捏紧,手指猛地用力向后拉,迫使平静抬起头来,韩露的语气没有变,平平淡淡,猜不出情绪。
“平静,你知道吗?我是翻窗户逃出来的,为了见你。”
平静抓着头发想要直起脖子,但奈何韩露的力气太大,她觉得脖子要断了,眼里发困,她想要反抗,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但韩露突然又松手了,脸上还挂满了笑意,似乎适才干这件事的人不是她。
“不外幸亏我运气还不错,这么快就见到你了,省了我不少麻烦。”她点了根烟,行动熟练。
平静觉得脑袋眩晕,韩露吸了一口。
只几秒的时间,就有烟丝漫到平静的脸前,她呛得直咳嗽,韩露看着她,觉得可笑极了。
接下来的时间,韩露没有再开口,平静把窗户打开,韩露看了她一眼,也没吭声,司机闻到了烟味提示车内禁止吸烟,韩露也不以为然,吸完直接扔到地上,用脚碾压。
又一站到了,韩露站起身。
“下去走走。”
平静瞪着她,没动,然后一巴掌直接上来了。
声音那么大,平静直接蒙掉了,韩露想去拉她,就听见司机的声音,“你们干嘛!”
韩露停了行动,笑了笑,“那下次见喽。”
那一巴掌直接把平静的眼泪打下来了,韩露何时下车,车子何时开动她都不知道,她一直模糊于那一巴掌的温热中,以至于坐过了站她都不知道。
车子到终点了,照旧司机提醒她她才下车,但是下了车她又发现不是她要去的地方,她转头,车子已经开走了。
她走了很久了,脑子过了很久才终于反映过来,原来适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像是一场梦,恍模糊惚,她回来了,来找她。
夜里灯火阑珊,平静走在回家的路上,头发蓬松散落,脸上另有个红印子,她真的是迷茫了,凭据韩露的性格,她一定会有所作为,她会在任何一个地方等着她,把她所有的恼怒和委屈都尽数璧还,或许有一天她会和王然一样,在学校待不下去了,放弃了,瓦解了?
永远不要这样,永远不要,她默默祈求。
回抵家时已经很晚了,她洗了把脸,但脸上的手印依然涨红着,滚烫着,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刚刚遭遇了什么,这是厄运的来袭,逃都逃不掉。
这个晚上她又失眠了,整夜整夜睡不着,肉肉跳到床上,舔着她的脸颊,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个红印子抚平。
它窝在平静的身边,陪着她,夜风吹进来,平静侧着身,将脸揉进肉肉温暖的毛里,感受到肉肉肚子里呜呜的声音,像是低吟。
她的世界从这一刻开始,变得纷歧样了!她很清楚!
第二天,她果真困乏,整小我私家都晕晕乎乎的,题没写几道,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白邱发现了她的异样,放下笔,抬头问她。
“昨天玩到很晚?”
白邱突然的发声让平静回过神来,平静摇头,“夜里没睡好。”
平静没计划告诉白邱昨晚发生的事,究竟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不要无端把别人牵扯进麻烦里,她笑了笑,强打精神,“继续吧。”
白邱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一套卷子,一张演草纸,一支笔,时间过得很快的,白邱低着头,也不再理会周围的事物,他少而专注,恰好周围也很静,都刚恰好。
卷子翻了页,白邱偶尔抬头,发现平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颊的一侧有些许红,他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