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收拾好行李,在暑假结束前的最后一夜,坐上了返乡的火车。
唐笑暑假的时候被他怙恃部署去了外地,他父亲找了关系让大学的一个教授给他儿子温习,一家人为了孩子的学业也算是操碎了心,他白昼上课,夜里就住在那儿,他爸爸给他租了屋子,他的整个暑假就都要在那里渡过了。
他原来计划趁着暑假的闲暇,他邀平静她们一起出去玩的,但照旧落空了,去年暑假也因为一些变故,这个计划无法实现,今年竟也有意外发生。
地震的时候,他那里震感并不强烈,或许是累了,他睡得沉沉的,丝毫没有任何的感受,照旧突然有电话响起,他才从梦里醒来。
电话那边,他妈妈焦急地询问他有没有事,听她一番诉说他才知道,原来地震了,他道了平安,走下床,拉开窗帘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站着人,一个个惊慌失措,惊魂未定。
他发了消息给平静,或许是试探吧,他在想,如果平静没有回他的话,他一定会马上收拾行李回去的。
折腾了一天,他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消息,闭上了眼睛。
许多时候,在不知不觉中,有的人徐徐拉开了距离。
唐笑再回来时已经快要开学了,最近一段时间,他总觉得莫名的疲惫,可现实是他睡得挺早的。
晚上做梦的时候,他总是在回忆已往,小时候的那段日子,每一刻都特别清楚,真实的不像是梦境,那时候的他并不像是他。
那段时间他经常饿肚子,因为不懂礼貌,因为弄脏了衣服,因为结果下滑,因为宁静静玩到很晚……
他梦到的是小时候宁静静玩泥巴的日子,因为把衣服弄脏了,他妈妈罚他禁绝用饭,他一小我私家坐在卫生间,将那白T恤泡在水里,可怎么也找不到洗衣粉。
门外面他的怙恃正坐在餐桌前用饭,有说有笑的,他的肚子饿得叫了起来。
他们注意到脚步声,扭过头来,“衣服洗好了?”女人问,她的态度照旧没有缓和,看着唐笑的目光清冷的厉害。
“还没。”
“说了不让你跟那个疯丫头玩的,就是不听话。”女人一说话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她似乎总是带着股哀怨的气息。
“没洗衣粉了。”唐笑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是闷闷不乐的,和怙恃对着干,一向没有好果子吃。
女人去口袋里摸索,拿出一沓钱来,这是男人刚刚上缴的人为,她找了半天都没有零钱,“给你一张50的。”
白邱接过来。
“我知道洗衣粉的价钱,可别让我发现你偷偷去买吃的。”女人死盯着他,像是在看对头。
“孩儿他妈,算了吧,孩子知道错了。”男人劝说着。
女人指着唐笑,“你看他的眼神,像是知错的样子吗?!”明明别人家的孩子都灵巧懂事,偏偏她却生了个混小子。
唐笑闷不吭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女人的声音还在门里响着,“趁着他还小,要磨磨他的锐气,否则长大了不听话可怎么办?”
唐笑跑了出去,他径直朝小卖部的偏向去的,他只买了洗衣粉,从摆放零食的货架旁已往的时候,他咽了口唾沫。
“老板,结账。”那个女老板放下手里的面,碗里还冒着热气呢。
她慌忙吞咽了几口,把洗衣粉拿过来扫了码,唐笑把钱给她,而他的眼睛盯着那碗面出了神。
“没零钱?”
“没有。”他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女老板看着他,又扭头看向他正注视的偏向,她很奇怪,看唐笑的妆扮和完全富余的钱,他不像吃不上饭的样子,但她照旧把面送到唐笑面前,“你要吃吗?”
唐笑回过神来,看到女人的举动时,他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我才刚吃一口,你如果不嫌弃……”
唐笑把洗衣粉装在口袋里,抓起零钱就跑,他跑得飞快,差点撞到玻璃门上,女老板托着碗,一下子愣住了。
直到跑出去好远,唐笑才停下来,他弯着腰喘息。
他饿了很久了,因为今天中午宁静静玩到很晚,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饭了,女人也没给他好脸色看,这让他很快取消了到冰箱里找吃的的念头。
他躺在床上,告诉自己睡着了就不饿了,不知道已往了多久,女人进来把他推醒,让他起来洗衣服,他不明白,头晕的厉害,今天早上也没好好用饭。
女人指着他身上的污垢,那是今天宁静静一起玩泥巴弄上去的,他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晕倒。
他觉得有些委屈,更觉得他妈妈小题大做,明明许多时候他的衣服都是女人给洗的,偏偏宁静静扯上点关系的,她就撒手不管了。
“哥。”后面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平静刚刚是去了外面。
唐笑扭过头,想站直身子,可又觉得无力,“你怎么出去了?最近不是说有拐卖儿童的人在四周的吗,你不怕?”
“可我爸不在家,我饿了,总要用饭的,就去买了烧饼。”她的袋子里,那烧饼还烫着,一定是刚适才做好的。
“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他很快就察觉到唐笑的差池劲。
“我没事。”他刚一开口,肚子就又开始反抗了。
“你饿了?”
“我不饿。”说着他扭头朝家走,小时候总有一些小脾气,他犟得很。
平静走过他面前,“给你。”她手里拿着半块烧饼,“咱们分着吃。”
唐笑扭头,不去接,但其实他早就在偷偷咽口水,他总爱逞强。
“拿着。”平静硬塞已往。
这次唐笑接住了,他看着烧饼,香气飘进他的鼻腔,刺激着他的味蕾,他险些是在忍耐,说好不听的,他本想着,就算今晚饿得干呕,他也不会吃一口,他要让她妈妈看看,他有节气,虽然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倒像是在和自己作对。
“吃啊。”平静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
唐笑抬眼看着平静,“我真吃了。”
“你吃,我不跟你抢,我另有半块呢。”
平静还没说完,他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他真得是饿了很久了。
“没用饭吗?”
“没有。”他一边吃一边回覆。
“为什么不用饭?”
“和我妈打骂了。”他没说是因为平静。
“回去好好致歉,不能和他们吵的,有错咱们认错就行。”
他的吞咽声停了,他抬头,“我不觉得我错了。”他在很认真地回覆这个问题。
“啊?”平静摸摸脑袋。
唐笑看着她一脸茫然,“你不会明白的。”他知道平静缺根弦,不计划为难她去理解。
平静点颔首,她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打骂的缘由都是因为她。
“唐笑,你在这儿干嘛?”女人大老远就看到了他们,他猜到唐笑不会老实。
“阿姨。”女人连看到没有去看平静。
唐笑站在原地,看着女人走过来,“不是说不让你用饭吗?怎么又不听话?”她盯着唐笑手里的烧饼,又看了眼平静的袋子,就连脸上最后的一丝笑容也消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