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白若雪趴在窗边的木桌上,沉甜睡去。
忽的一阵清风吹过,她美眸微动。
“嗯……”随着轻轻呻吟,少女睁开了双目。
视线另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眸,拨开眼前发丝,望向窗外。
“诶?”
白若雪起先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当模糊的视线徐徐清晰后,她樱唇微张,愣在了哪里。
窗外一片白雪皑皑,反射着如星芒般的点点色泽。
仰望苍穹,一片晴空湛蓝,无云万里。
白若雪玉指微颤,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恰逢这时,只听身后“碰”的一声,门被推开。
少女转身,门外一人探身而入,黑发垂体,长衫残缺,面露倦色,却又隐隐带笑。
“老哥!”白若雪惊呼一声,猛地站起,双眸晃动,略带隐隐泪光。
“我回来了,”白染墨向前一步,张开双臂,“一切都结束了。”
白若雪朝前小步跑出,扑入到白染墨的怀中。
“太好了,老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忧你……我……我……”白若雪紧紧抱住哥哥,泪水如珍珠落下。
白染墨双眼微张,有些惊讶,他照旧头一次见到白若雪这副摸样,于是连忙轻抚妹妹的脊背,“没关系的,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
那一刻晨光探入房中,将两人照亮。
门后,江北岳与肖恩对视一眼,无奈耸了耸肩。
自胜利已经已往了一夜。
灾厄消失,化作了古老的书卷,而那书卷被白染墨捡起。
他们胜利了,在红皮古书上,蔷薇天母所发出的委托也被显示完成,他们三人可以回去了。
在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后,他们感受彷如隔世一般,对于白染墨和江北岳,这种感受尤为明显。
他们的眼中,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快要八年。
这时光足以让少年长大成人。
不外三人没有直接离开,因为另有些事情要去完成,或者说见证。
那天,在久违的阳光之下,众人离开了圣胄谷。
白若雪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了一堆工具,白染墨细心的一一回覆。
他们乘着巨大的骨鸟,飞过了圣城。
圣城在经历了飓风与灾厄的摧残后,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耸立的圣塔已经坍塌。
远方的平原上正有一支军队徐徐聚集。
风岚王与隆道斯并肩而立,菲利斯,灰雀,烂牙等等一众人都站在一旁。
查理现在也站在这里,他有些紧张,目光飘忽不定的看向四周,而一个无意的抬头,他望见了天空飞过的骨鸟。
“神使大人!”他下意识的高喊一声。
周围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抬起了头。
那骨鸟没有停下,而是径直朝着远方飞翔。
那是风岚王城的偏向。
风岚王耸耸肩:“咱们也该走了。”
隆道斯颔首:“好。”
风岚王城正巧是北方的中心位置,因此在胜利之后,参战各国都将前往那里,进行战后最大的聚会会议。
白染墨是率先到达的,他们几人受到了最高的礼遇,随后便静待众人归来。
在约莫三日后,隆道斯与风岚王带着剩余的军队抵达了王城,尔后两日,各国的代表也陆续赶来。
一场盛会将在此召开。
加入这场战争的各方势力都出席了宴会。
在风岚王成空旷的广场之上,积雪被清理,无数长桌摆满,彩色色带岁风飘舞,世间珍馐在这一刻全部摆在了这里。
“这可真棒!”江北岳大开了胃口,独自一人吃掉了几十人的分量。
肖恩叹气,白染墨轻笑。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过的最兴奋的一天。
微风不再阴冷,当太阳的光线照在白染墨的脸颊之上,他只感应一阵温暖。
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聚会会议,则在宴席事后,由各国派出一人代表出席。
如今剩余的国家总共九个,出席聚会会议的都是各国君王,除了修斯特,他持有白熊王剑,取代已故的白熊王参议。
不外除此之外,另有几人也加入了聚会会议。
白染墨,江北岳,肖恩,另有查理。
作为这场战争最大的孝敬者,他们有资格与帝王平起平坐,甚至可以更高一分。
聚会会议在王宫内的大厅举行,众人围绕巨大红木圆桌而坐。
这是一场明晰战后条约的聚会会议。
风岚王作为东道主,率先说道:“诸位,我们如今取得了胜利,这是北方团结一致的结果。”
众人微微颔首。
风岚王沉吟片刻,“不外战后另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置惩罚,我们今日在此一并解决。”
“首先,是领土问题。”
教宗在北方统治着大片领地,包罗了已经亡国的四个北方国家以及一大片直属领地。
现在这些领土将被北方诸王所朋分。
可以预料到,在失去了教会这一配合敌人之后,只要百余年,北方诸国就会陷入内部的争斗之中。
甚至更快。
江北岳冷哼了一声,靠在了椅背上。
所有人一怔,在坐的诸位没有人会无视他——当今世上最强的狩灵人。
只听他碎碎念道:“刚打完,新的斗争又开始了,人类就是这品德。”
这话让诸王眼眸微动,江北岳话中的讥笑谁都听得出来,但现在无人敢出言反驳。
这会白染墨也没管他,大厅一时陷入了死寂的缄默沉静。
直到隆道斯突然开口:“我只要恢复圣胄谷应有国界,其他部门你们随意。”
说完,他微微后仰,闭上了双眼。
对于圣胄谷来说,光是领地内部就有一堆需要重新建设的事情,隆道斯可没时光治理新的土地,因此选择了退出。
一旁,芬尼斯王嘴角微微抽动,开口说道:“‘失信王’隆道斯,你这叛逆了北方的家伙理应得不到任何工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气度特殊,少来这套!”
此言一出,气氛马上充满了火药味道。
风岚王眉头微动,公正道:“芬尼斯王,圣胄谷的援军在这场战争中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那又如何,”芬尼斯王眉头挑起,“这三年来的准备他基础没有加入,而在最后的战争中我也派出了数万人的军队在前线作战。”
风岚王眉头微动,沉声道:“虽然,芬尼斯王,您的国家在战争中的孝敬也非同小可。”
“所以我索要教宗领土的西南侧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芬尼斯王厉喝,展露出了他的獠牙。
“开什么玩笑!”诺兰斯特王怒喝一声,“教宗领土的西南侧与我国接壤,理应属于我们。”
“你们在战争中做了什么孝敬?”芬尼斯王反问一句。
“我们拖住了教会十万人以上的军队!”诺兰斯特王厉喝一声,“你们若不是位于后方,怎会有时机聚集军队!”
“说的对!”巴菲斯王也随着高喝,“我与诺兰斯特王并肩而战,抗住了几多敌人的进攻,才让你们芬尼斯能牢固准备,你们没资格要求那块领土!”
一旁,风岚王无奈的扶住了额头。
隆道斯没有开口说话。
“呵,”江北岳轻笑一声,“我说什么来着。”
而一旁代讲明熊王而来的修斯特则攥紧了拳头。
“够了!”他高喊一声,那声音盖过了所有人。
马上,数道目光落在修斯特的身上。
而修斯特眯起了双眼,“你们这群号称国王的人,有几个上了战场?”
此言一出,众人愣住。
芬尼斯王眉头微皱,喝道:“我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轻易冲上前线,你这无名之卒又懂什么!”
“是吗?”修斯特反问,“风岚王与隆道斯王都亲临前线,另有白熊王。”
芬尼斯闻言怔然,目光瞟向风岚王与隆道斯。
隆道斯神色泰然,对这场争论绝不体贴。
风岚王抚摸着额头,似乎有些急躁。
而白熊王——他战死于沙场。
一时间芬尼斯竟说不出话来。
修斯特继续说着:“真糟糕,王以命相搏,换来的胜利,竟让你这幅嘴脸的家伙占了自制!”
“不要太无理了,你这庶民!”芬尼斯怒吼。
“够了!”风岚王大叫一声,“这是一场聚会会议,不是酒桌上的打骂。”
修斯特闻言,嘴角微微抽动,坐回到了椅子上。
芬尼斯则握拳砸在桌子上,“风岚王,你也要与我作对吗!”
风岚王眉头紧皱。
“天哪,”江北岳翻了翻白眼,“这国王真离谱。”
眼看着聚会会议就要被搅乱,而这时候,一直缄默沉静的特里亚王开口了。
“我国,距离教会领土甚远,亦无接壤,领土便不要了,”特里亚王话锋一转,“不外,在最后的战争中,北方联军大量队伍来自特里亚,我们的孝敬不亚于芬尼斯,因此我索要教宗财库之中价值十亿金的资产。”
这话说出,众人都没有开口。
特里亚在北方的职位与芬尼斯相近,而现在开出的条件虽然不少,但在芬尼斯的陪衬下却显得通情达理。
风岚王终于听见了靠谱的话,于是点了颔首,“这是合理的,列位有异议吗?”
诸王没有开口,而隆道斯同意道:“可以这么办。”
如此一来,诸王皆同意了如此要求。
这第一个要求获得了同意,就有了尺度。
如此一来,芬尼斯王索要的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显得滑稽可笑。
芬尼斯王嘴角抽搐,不满的看向特里亚王,但特里亚王对他的目光并不在意。
最终,在不停的权衡之下。
芬尼斯分得了八亿金的教会资产,以及为期五十年,对风岚,特里亚,巴菲斯免税出口的贸易条约。
巴菲斯与诺兰斯特则各自获得教会西侧二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风岚王获得了教会东侧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白熊获得了北方四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以及教会财库里剩余的二十七亿金的工业。
而在所有人都朋分完毕之后,泛起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原属于教会的土地仍有三十多万公里的土地无人占据,且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除了圣胄谷,谁来治理这块土地都显得并不合适。
隆道斯却又偏偏拒绝获得领土。
这就让这块领土显得异常尴尬。
这一刻,风岚王抬头看向了白染墨,江北岳,以及肖恩。
在沉吟片刻后,风岚王说道:“我想,这两块领土应当交由他们三位。”
现在,众人看向了白染墨三人。
片刻后,所有人都颔首同意了这一点,在这场战争之中,这三人作出的孝敬甚至凌驾了任何一个国家。
不外有小我私家提出了阻挡意见。
“老子我可不要这破地方,”江北岳伸了个懒腰,“横竖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这话一出,马上让所有人的尴尬无比。
白染墨也耸了耸肩,说道:“我们要离开这里,回到……神那边。”
此言一出,有几位国王眉头微皱,在与教会争斗无数年之后,他们对“神”早没了一丁点好感。
而一旁的肖恩则笑了笑,“好吧,那这块地就归我了。”
他咧嘴笑着,一副开心的模样。
这样一来,有关战后分赃,额——支解教会工业的部门已经结束。
风岚王抬头,说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第二件事,我们要如那边置惩罚教会。”
现在,教宗,灾厄,皆已经被清除洁净,但教会并没有因此消失,对于众神信仰也依旧存在。
这会导致种种各样的问题。
芬尼斯王撇嘴,喝道:“直接清除他们,这群教会的玩意没什么好留的!”
一旁,查理眉头微动。
特里亚王露出淡淡微笑,缓声说道:“直接清除未免太过暴力了,各国人口都至少有三成以上忠实的教会信徒,我想,我们只需要铲除教会的世俗权力,让他们位于王之下,继续存在,也未尝不行。”
此言一出,诺兰斯特与巴菲斯王都微微颔首,这简直是措施没错。
而正是这时,白染墨突然说道:“不,不能让教会的权利屈与君王之下。”
芬尼斯王眉头微动。
而风岚王则开口说道:“具体说说。”
白染墨微微颔首,“如特里亚王所说,教会的信徒仍然庞大,因此决不能消除教会,在不用除教会的前提下,剥夺教会的世俗权利是不现实的。”
特里亚面露疑色:“为何?”
“因为奇迹已经重新泛起,”白染墨抬头,“灾厄让奇迹从人世消失,但如今这股力量重新归来,特里亚王,请问,您要如何让一群拥有着神圣力量的人屈尊与凡人之王的麾下?”
特里亚王闻言怔然,他脑海思绪马上划过千万,虽然心中不满,但外貌上依旧眯起双眼,微微颔首,“言之有理,左右有何卓识。”
“应当重新组建教会,”白染墨环视四周,“并保留教会一定的世俗权利。”
“重组教会?”风岚王问,“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白染墨抬头,“奇迹重新归于人世,应当依据对奇迹的掌握,重新分化教会内部的品级。”
芬尼斯王冷哼一声,说道:“若是这群教会的人再酿成之前那样,我们如今的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白染墨摇头,“奇迹力量的强弱,取决于信仰的虔诚,而教会真正的宗旨皆为上善之举,因此能登上教宗之位的,一定是美德与虔诚的规范。”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
特里亚王眉头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的笑容,开口说道:“若是如此,那么新教的教宗我想,一定是这位吧。”
说着,他看向了查理。
查理马上满身一颤,紧张的坐起。
在虔诚与美德之上,查理简直无人能及,因此他才气驾驭那起死回生的奇迹之力,在黑暗之中成为最后一道灼烁。
但权利与政治却不是查理的强项,他面对特里亚王,竟然手足无措,张了张嘴,不知说和是好,额角甚至流出了汗水。
特里亚看着查理,面带微笑,“就让查理主教担任新的教宗,我很乐意在我的领土之内分出一片土地,交由左右治理。”
“额……这……”查理吞吞吐吐。
而这时白染墨突然开口:“不,查理主教将会成为最大的主教之一,但不会是教宗。”
“什么?”特里亚王微微一愣,压住心中的错愕,问,“主教是谁?”
白染墨面带微笑,轻抚自己的胸口,“由我担任。”
“什……”特里亚王怔然。
其余诸王也瞪大了双眼。
白染墨依旧面带微笑,“如何?”
风岚王嘴巴微张,茫然片刻后,颔首说道:“您有这个权利。”
“那就好,”白染墨颔首,随货看向肖恩,“新的圣城,就建设在肖恩先生的领地之上。”
肖恩自然颔首允许。
特里亚王怔然靠在椅背之上,眼眸微颤,深吸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大局已定。
之后处置惩罚的,就是一些零星的琐碎事情。
在一切解决之后,聚会会议便也结束。
凭据聚会会议的结果,诸王拟定出了三份草案。
《战后教会清算条约》,规范化各国在战后分得的利益,以免泛起疏漏。
《北方诸国友好条约》,意旨维序北方的宁静,自新历第七百五十二年,冬月三十一日后,北方诸国不再因为领土,文化,宗教,工业,等一些列原因发作任何形式的战争,配合维序北方的宁静与生长。
《新教与北方诸王权益条约》,划定了教会允许拥有领土,军队,自成体系的行政系统,但其中一切详细信息必须与北方诸国共通,而且未来的历代教宗选举必须在掌握奇迹之力最为高明的主教中,经北方诸王投票选出。相反,各国也必须允许教会流传神的旨意,扩大信徒规模。
这三份条约划定了未来北方的整体局势。
虽然其中《北方诸国友好条约》并不被江北岳看好。
不外,这也无伤风雅。
当白染墨走出聚会会议室,重新来到风岚王城的广场上是,已是下午。
查理紧跟在他身边,轻声说着:“谢谢您,神使大人。”
白染墨轻笑一声,“咱们都是为天母服务的。”
“您真是宽宏。”查理躬身。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白染墨轻笑一声,向着前方走去。
查理抬头,眼眸微颤,脑海之中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吞咽口水,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您要走了吗。”
“走了?”白染墨微微一愣,随后明白了什么,微微颔首,“再跟一些人作别,我就该离开了。”
“回到天母的身旁吗?”查理问。
“啊——”白染墨微微张嘴,随后颔首,“你可以这样理解。”
“您还会回来吗?”
“这,”白染墨自然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到这个世界,但照旧中肯的说道,“如果,天母需要的话,我会回到人间。”
查理闻言,眉头微动:“在您离开之前,有一件事——”
白染墨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说道:“是水银的事?”
“啊……”查理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
白染墨轻笑一声:“那就先去找她吧。”
在查理的领导下,白染墨一路来到了水银的房门旁。
整个长廊没有其他人,夕阳的辉煌透过落地窗洒在走廊上,温柔的让人想要轻轻睡去。
查理有些犹豫。
白染墨上前轻敲房门。
当当。
两声清脆声响,反而显得四周越发静谧。
片刻后,那精致的木门被拉开。
门后的水银看到白染墨,显然惊了一下,眸子微颤,连忙躬身。
“神使大人……”她攥紧裙摆,编织成细碎麻花的辫子垂落而下,反射着金色阳光。
少女穿着一身碎花洋裙,显然是精心妆扮过的,但她又似乎不那么习惯这样的穿着,有些不太自在。
在阳光的照射下,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白染墨眼眸微动,犹豫的抬手,还未触碰她,又立刻收了回去。
“用不着这样,”他轻笑一声,“你总不能让我在门外干站着吧。”
“啊……”水银抬头,连忙起身,略显忙乱的后撤了几步,“歉仄,神使大人。”
白染墨面带微笑,走进了房中,他环视一圈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水银的身上。
少女的眼眸依旧是纯净而澄澈,宛如朗朗晴空。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白染墨问。
“我……我很好……”水银吞吞吐吐的,“多亏了您……”
“应该致谢的是我,你救下了若雪。”白染墨望着窗外落下的夕阳,背对着水银。
查理小心翼翼的合上门扉,让屋里只剩下两人。
屋内陷入一片缄默沉静,随着夕阳徐徐落下,影子也随着移动。
“我快要走了,”白染墨转过身,“回到神的身边。”
水银眼中划过了一丝落寞,低下头,“我明白……”
“其实我并不擅长作别,”白染墨从腰间掏出了一片花瓣,“这个送给你。”
水银抬头,看向那花瓣,微微愣住。
那是一片蔷薇的花瓣,有着无比迷人的色泽,但又似乎缺少了什么。
这是能量散去的不灭蔷薇,尽管失去了力量,但对凡人仍有无穷益处。
“这是神的信物。”白染墨轻轻拉起水银纤细温润的手腕。
水银眼眸微颤,感受着白染墨手掌的触感,侧脸涌出一抹淡红。
白染墨的脸颊距她不外十几厘米,她的心跳为之加速,呼吸急促,感受大脑嗡嗡作响,视线变得模糊。
白染墨则将那蔷薇的花瓣放在水银腕上,化作淡红微光,酿成手镯。
“这送给你,”白染墨后撤一步,“作为饯此外礼物。”
水银微微愣住,虽然白染墨只是后撤了一步,她却感受心底缺少了一大团工具。
她茫然的抬手,看向手中的红色镯子。
那手镯通透澄澈,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如神的杰作。
“如何。”白染墨问。
“很……很美。”水银眼神晃动。
白染墨露出微笑。
在那夕阳下,这一幕定格在这里,如画卷。
片刻后,白染墨徐徐开口:“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水银闻言一颤,抿了抿嘴。
白染墨深吸一口气,笑道:“回见,水银。”
说完之后,他就徐徐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水银望着白染墨的背影,双眸忍不住的湿润,她攥紧了裙摆,在白染墨离开前的最后一秒终于鼓足了勇气。
她喊道:“神使大人。”
白染墨的行动停住,像定格一般。
下一秒,他转身看向水银,“怎么?”
“您……您还会回来吗……”
白染墨眉头微微皱起,这真是个难回覆的问题。
“如果天母需要的话,”白染墨说完,顿了顿,徐徐开口,“但多数不会了。”
水银闻言,双眼闪过一抹黯然。
白染墨问:“另有什么事吗?”
水银贝齿轻咬下唇,她深深吸气,面色潮红,努力的抬头,兴起勇气:“神使大人,我……我其实……我……”
白染墨看着水银的面孔,眼眸微动。
水银只感受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呼吸急促,喘不外气,紧张的情绪让她感应一阵眩晕。
“我……我……”
而这时,白染墨忽的上前一步,轻抚水银的头顶,“我明白。”
“诶……”水银怔然。
白染墨一把抱住水银。
水银的双眸瞪大。
“我明白,你已经转到达了。”白染墨声音轻柔。
那一刻水银感受着白染墨胸膛的温度,泪水猛地涌出。
她兴起一生最大的勇气,抱紧了白染墨。
金色的光线洒下,照应着白染墨的脸庞。
他面色平静,但眼眸却不自觉的哆嗦。
宫殿外,楼下。
江北岳靠在墙上,望着那西去的落日,打了个哈欠,“啊~白染墨可真慢。”
他诉苦道。
当白染墨走出宫殿的时候,已经星月满天。
“啊,你真够慢的,”江北岳撇嘴,随后有笑道,“都干嘛了啊?”
“说些道此外话而已。”白染墨随意回覆。
“啊哈,”江北岳显然是不信,“你觉得水银怎么样。”
“你到底想干嘛?”白染墨问。
“没什么,”江北岳耸肩,“关注一下我朋友的情感生活,就那么简朴。”
“切,”白染墨撇嘴,“接下来去跟其他人作别。”
“他们现在基本都在一个地方呆着呢。”
“哦?”白染墨一愣。
江北岳说:“我让他们聚在一块的,否则一个个去找也太麻烦了吧。”
白染墨微微颔首,“你倒是干了件正事。”
“什么语气,显得我总好逸恶劳一样。”江北岳哼了一声。
两人很快来到了风岚王城外的广场上,远远的就望见了一大群人。
上至风岚王卡洛斯,下至烂牙帮的飞贼米格。
“阵势可真大。”白染墨一愣。
“那虽然。”江北岳笑了笑,加速了法式。
当两人走到众人面前,那一刻,以风岚王与隆道斯为首,所有人都一同弯下了腰,半跪在地。
“诶?”江北岳一愣。
只听风岚王与隆道斯一同开口。
“仅代表北方所有的子民,向您送上最高的敬意。”
肖恩从人群中走出,凑到两人身旁,“额,我应该和你们俩站一块。”
江北岳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你们搞这个干嘛?”
“我们都清楚的很,”风岚王抬头,“真正拯救北方的人,是你们。”
“额……”江北岳一时无语。
“不。”白染墨却摇头,他召唤出一股力量向上升腾,将所有人撑的战起身。
风岚王一脸错愕。
白染墨则轻拍他的肩膀,“拯救北方的,是汉克,是查理,是白熊王,是菲利斯,是烂牙,灰雀……”
白染墨每说出一个名字,便将目光落在那小我私家的身上。
最后,他说完所有人的名字后,看向隆道斯与风岚王,缓声说道:“是你们,另有每一个冲上战场的英雄。”
说完这一切,白染墨后撤了一步。
“认识你们很兴奋,但也到了道此外时候。”
“你们俩要走?”肖恩一愣。
“你不知道吗?”白染墨一愣。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里除了肖恩以外,所有人都被见告白染墨和江北岳就要离开,因此而前来送别。
肖恩见状,瞪大眼,长大嘴,“啊这,不是,为啥不多待几天,你们要去哪里,有空我也去看看。”
白染墨闻言,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满天繁星。
“阴云已经散去,我们的任务结束了。”
“啊?”肖恩愣住,“所以呢。”
“所以,我们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或许到不了。”
“啊?”肖恩越听越懵,“那你们还回来吗?”
“额,”江北岳挑了挑眉毛,“这就没谱了。”
“有时机的话,”而白染墨则选择了越发模棱两可的回覆,“也许会回来。”
“啊……你们今晚就走?”肖恩问。
白染墨点了颔首。
“那可真够急遽,我还想再多和你们多玩几天。”肖恩眉头微皱,随后有耸了耸肩,“不外,你们有自己的事那就去吧,但有件事——”
肖恩趴到了白染墨的耳边,低声道:“你身上的深渊力量怎么办。”
白染墨眼眸微动,“我会处置惩罚好的,这点你放心吧。”
肖恩眉头微动,但照旧微微颔首,“好吧,我相信你,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白染墨缄默沉静了片刻,开口,“帮着点查理,我虽然名义上是新的教宗,但也就挂个名,吓唬吓唬北方那群不循分的国王。”
“这包在我身上。”肖恩拍了拍胸口,一副可靠的模样。
“多谢。”白染墨颔首。
“那你们走吧,有时秘密回来。”肖恩后撤一步,让开了门路。
那之后,二人与众人逐个作别。
在烂牙帮哪里多花了些时间。
烂牙大笑着,露出锯齿状的牙齿,“哈哈哈,跟你们合资是我这辈子最赚的生意。”
“我们目标一致。”白染墨面带微笑。
“这要多亏了灰雀,”烂牙看耸肩,“他注意到的你。”
灰雀脱下礼帽,优雅的鞠躬,“不,是白染墨先生的特殊让我这腐朽的老工具开了眼界。”
白染墨面带微笑,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法文斯的身上。
这一刻白染墨的面色变得凝重。
他开口:“歉仄,没让汉克他——。”
“他是英雄,”法文斯抬头,“这就够了,我让他永垂千史,没问题吧。”
“虽然。”白染墨颔首。
很快,皓月升上了正空。
在做完最后的作别之后,两人叫上白若雪,迎着月色星光向着远方走去。
而风岚王城的大门口,所有人都目送着他们。
直到白染墨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下为止。
而现在,白染墨,白若雪,另有江北岳并肩行走。
“额,事情都搞定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吧。”江北岳开口说道。
“虽然,”白染墨挥手,召唤出红皮古书,“咱们的任务完成了。”
他掀开那古卷,上面蔷薇天母的委托已经显示完成。
“不外,”白染墨抬头看着那满天星光,“走了之后,咱们可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江北岳一愣,“你适才不还信誓旦旦的说有时机就回来吗?”
“谁知道时机缘不会来呢?”白染墨耸耸肩,随后说道,“明早再走吧,我想在看看这好不容易回来的天空。”
“好好,你说了算。”江北岳耸肩。
于是三人走了一夜,直到远方的地平线上涌出一抹白昼。
那清晨的冷光洒下,随着微风而至。
“时候到了,”江北岳耸肩,看向白染墨,“走吧。”
“好,”白染墨召唤出红皮古书,下达了返回的指令。
在黎明的照耀下,三人的身上泛起金色光线,随风消散。
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遥远的苍穹彼方。
隐世的蔷薇园中。
天母注视着这一幕,祂面带微笑,“谢谢你,来自万事屋的白染墨。”
“再见。”
说完,天母转过身。
现在,祂身后花海充满整片大地。
万千蔷薇如烟火般绽放。
一阵风,花瓣漫天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