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四周火光摇曳,晃动着橘黄色的暖光。
在那暖光的映衬下,隆道斯苍白的面孔显得越发病态,他怒吼着,咆哮着,宛如野兽一般,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肖恩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说之前的隆道斯只是略显颓废,那么现在的他,恐怕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这哪另有一点王者的模样。
而肖恩仍旧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个伟大的,英武的,世不二出的君王,如今竟会落得这副摸样,但随着隆道斯越发癫狂,肖恩的内心也越发动摇。
但,若那君王真的堕落,又是因为什么?
肖恩不解,直到那股呼之欲出的深渊气息也让他有所察觉。
尽管肖恩对深渊的敏感远不如白染墨,但他究竟是第一狩灵人,现在终于察觉到了异常,猛地抬起了头。
“隆道斯,你怎么回事!”肖恩直接起身,与隆道斯对视在一起。
“我怎么回事!”隆道斯怒视肖恩,紧握双拳,“连你也要质疑我吗,肖恩!”
肖恩眉头紧锁,“老友,你现在状况很糟,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状态很糟?发生了什么?”隆道斯举起酒杯,猛地砸下,“你也敢问我,教会几十万人压在城墙外面,天空下起几个月也不停的暴雨,整个峡谷都要被掩埋的时候,你在哪里!”
隆道斯嘶吼着,酒杯落在地面,“咔!”的一声碎裂。
肖恩怔住,现在这个面色苍白,眼神通红的隆道斯,宛如最无能的失败者,咆哮着喊出曾经糟糕透顶的经历。
“我除了打开大门,没有其他的措施!”隆道斯咬紧牙关,“否则圣胄谷将会彻底灭亡,看看天空吧!”
隆道斯指着苍穹,“那里的阴云,是神的恼怒!我们只能屈服,否则就会扑灭,连渣子都不剩!”
隆道斯愈发激动,而四周的大臣死死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而远处,黑暗之中的迪尔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这早已稀疏平常。
深渊的气息越发浓烈了。
白染墨的双眼微微眯起,而一旁的江北岳却听不惯隆道斯的话了。
“诶,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怂啊?”江北岳猛然站起,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瞬间,所有人的怔住了,圣胄谷的大臣们更是瞪大了双眼,惊恐的望向江北岳,像是看见了怪物一般,甚至有人开始满身哆嗦。
隆道斯眉头微动,看向江北岳,眯起双眼,从未有人敢如此与他说话。
“你说什么……”隆道斯语气森寒。
“我说你怂,怎么地?”江北岳绝不畏惧,向前探身,贴近隆道斯的脸,讥笑道,“你适才还说圣胄谷有八万铁骑,七十万男儿,教会打不进来,现在又说必败无疑,只能认输?我靠,你这人是脑瘫照旧精分,自我反驳大师吗!怎么当上的天子,圣胄谷其他人都是脓包吗?亏我听肖恩说你照旧小我私家物,现在看来,你就一废物!”
所有人都怔住了,江北岳骂的飞快,以至于连白染墨都晚了一步阻止。
圣胄谷的大臣吞咽口水,整个世界敢这么和隆道斯说话的,江北岳照旧第一个。
在江北岳的讥笑之中,隆道斯的脸颊抽搐,牙齿打颤,直接被气到满身发抖,他面孔扭曲,怒吼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肖恩的徒弟我就没措施动你了!?”
“你还想动我?”江北岳讥笑道,“试试啊!”
“把他们给我关入地牢!!!”隆道斯直接怒喝,振臂掀翻了石桌!
满桌菜肴纷飞,酒水四溅,白染墨立刻将若雪拉倒身后,制止她被油水溅到。
而江北岳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虚弱无比的家伙另有这样的力量,立即抬手,一团蓝色火焰在手中炸出!
“来啊,还想打一架啊!”江北岳怒吼一声,眼看就要挥拳而下!
若这一拳落下,圣胄谷之王恐怕会就地破坏!
这一刻。
“江北岳!”白染墨突然高喝一声。
江北岳满身一证,停止出拳,眉头微皱,“怎么?”
白染墨徐徐摇头:“停手,冷静。”
“什么,可是他——”
“如果你那么做,只会冒犯整个圣胄谷,”白染墨走到他身后,拍了怕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相信我。”
江北岳眉头微皱,抬眼看向隆道斯,现在隆道斯已经面目扭曲,毫无王者的模样。
“白染墨,你确定自己是清醒的?”江北岳嘴角抽搐。
“虽然。”白染墨微微颔首,随后又向隆道斯躬身致歉,“圣胄谷之王,我的朋友无礼于您,但请看在肖恩先生的份上,绕过他一次。”
“看在肖恩的份上?”隆道斯嘴角抽搐,“让你们滚进地牢,而不是就地处决就够给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白染墨缄默沉静不语。
而隆道斯依旧激动,只见他朝着周围的士兵怒喝:“来人,把他们给我押下去!”
随着隆道斯一声怒喝,周围卫兵一拥而上,举起长矛,指向四人。
江北岳嘴角抽搐,死死忍住怒火,但目光已经锁住隆道斯。
隆道斯则紧握双拳,猛地挥手,喝道:“在地牢里反省吧!”
那一声令下,几位士兵飞快上前,用缰绳与铁链将他们死死锁住。
“切。”江北岳撇嘴,那铁链在他眼中如豆腐般柔软,现在却要配合着被拴住,这让他不爽至极。
“喂喂,好痛呀……”白若雪美眸紧皱。
肖恩的面露疑色,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股呼之欲出的深渊气息之上。
而白染墨则面色平静,淡然的看着自己被拴上铁链。
就这样,在一群士兵的推挤下,众人被压迫着离开了高台。
不知有意照旧无意,在离开的历程之中,白染墨的肩膀与与迪尔撞在一起。
迪尔的双眼微微眯起,他转过头,此时白染墨已经走出好几米远,似乎没有意识到刚刚的撞击。
缄默沉静了片刻后,迪尔又转过头,看向一片狼藉的高台,那翻倒的石桌,满地的食物,惊恐无比的大臣,另有如疯魔般的隆道斯,在火光的映衬下都显得无比荒唐。
谁又相信,这样癫狂的人,治理着几百万人的一个国家。
迪尔微微摇头,独自离开了这里。
无情的冷风撩动四周燃烧的火炬。
突然,风势猛地加大,其中一团暖焰被吹灭。
寒意更胜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