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究竟是什么人!”某位圣殿骑士紧锁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忙乱。
而他在这惊叹之中,被一柄苍翠长矛洞穿了胸口!
鲜血飞溅,将擦身而过的翠绿长袍染红。
自北方而来的五千风岚铁骑抱着必胜的决心,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在现在于军号战歌之下迸发出无所匹敌的攻势!
罗尔德高举手中长剑,勒紧缰绳,左右劈砍,与高石大公连同数十位战士一同开路,在夜色之下,他们凭借几千人的呐喊与冲刺,动摇了教会三万人!
尽管无数高阶圣殿骑士仍然保持着理智,但这些终究是寥寥无几的零星灯火,随着越来越多的圣殿骑士被斩落马下,教会的士气开始不停的受挫,直到前方的队伍逐渐溃不成军,后方的战士也心生忙乱开始。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江北岳的眼中。
战场局势的变换,让他的眼中的火光越发旺盛,他凝视洛里安,高声喝道:“如今的景色如何啊,‘圣骑士’先生!”
江北岳故意高声喊出着话语,用来震慑周围的教会军队。
洛里安双眼微微眯起,没有太多的心情,然而那逐渐凌乱的触手却将他心中的思绪一览无余的展现而出。
“吾……会惩戒你们……这些……侮辱神的孩子!”洛里安高喝一声,身躯之上那漆黑的物质再次高涨数倍,漆黑利爪甚至膨胀到比他整个身躯还要庞大,猛然砸下,似乎自万米高空坠落的陨石,只是气压便能撼动大地!
“你可代表不了神明!”江北岳轻蔑抬眼。
他猛地后撤一步,躲开了这一击,随后反身一记肘击将洛里安逼退半步。
而洛里安后撤之后,只见漆黑利爪所砸中的地面马上裂开巨大的漏洞。
江北岳见状,眼中马上闪过一丝严峻。
洛里安的力量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再一次获得了提升,江北岳看似轻松的面孔下,内心已经开始微微颠簸。
尽管江北岳并不清楚风岚援军有几多人,但是想来真正拼起人数,圣殿骑士也仍然是优势的一方,一旦风岚冲锋最初的震慑感消失,圣殿骑士稍作重整,便可以再一次回到上风,而更严重的问题是,随着洛里安不停上涨的力量,江北岳也一定会愈发的吃力,直到最终难以独自与洛里安反抗。
虽然凭据洛里安现在力量增长的速度,这可能还要花上几个小时,但是如今江北岳也没有任何能够奈何洛里安的要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里安身上那漆黑的力量愈发庞大。
“啧……”江北岳微微咂舌,握紧了双拳。
天色仍旧漆黑一片,已经到了后半夜。
菲利斯深深吸气,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数百位风岚铁骑从他身侧向前奔涌而出,与前方的圣殿骑士厮杀在一起,而现在力竭的自己只能在相对后方的位置喘着粗气,这让他心底的不甘愈发浓烈。
而这时。
“你那一副苦瓜脸摆给谁看?”烂牙驾马走到了他的身边。
菲利斯一怔,抬起了头,“你怎么在这里……”
“累了,”烂牙耸肩,“我自己的手都酸的没力气了,还打什么打。”
闻言,菲利斯眼眸一颤,缄默沉静了数秒,沉闷的开口说道:“你会感应不甘吗?”
“不甘?”烂牙怔然,“为什么?”
“因为自己已经不能在为这战争做任何事,只能像个无能的旁观者一样,沉闷的望着这一切。”
“额……”烂牙眉头挑起,磨了磨锯齿状的牙齿,“老娘少说也干翻两百多人了,孝敬很大了,你总不能指望自己跟江北岳一个样吧。”
菲利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望向洛里安与江北岳激斗的偏向,眉头紧锁,“不,但我还没到极限。”
“你想去送死?”烂牙注意到菲利斯的视线,眉头挑起。
这话让菲利斯马上哑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他的力量,在如今洛里安与江北岳的战场之上,一个浪花都无法掀起。
圣者洛里安与江北岳的战斗太过猛烈,四周但凡靠近的凡人无论风岚人照旧圣殿骑士都市被直接轰杀,连一个喘息的时间都无法撑过。
更不要说如今,洛里安不停涨大的力量让江北岳都已经开始感应棘手,战局的天平正处于一个危险的平衡之上,稍有不慎,之前一切的努力都市被彻底掀翻。
菲利斯眉头紧锁,在这样的局面之下,究竟有谁还能够帮到江北岳,究竟有谁另有时机去改写这场战斗的结局?
西斯维尔以向西南百里,七十三匹战马踏干枯荒草疾驰而过。
蝰蛇一马当先,劲风卷起缠在他身上的白色绸带,让他犹如苍白幽灵一般模糊不清。
鬣狗跟在他的身边,现在这个家伙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脸上又是一副不行一世的模样,但在蝰蛇面前,这份自以为是削弱了泰半,他沉声问道:“喂,我们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援助江北岳。”蝰蛇冷声回道。
鬣狗不解:“咱们能帮他什么?”
蝰蛇闻言,猩红的双眼微微眯起,缄默沉静如森,不再开口。
他心底同样不解,区区七十余人,在一场万人规模的庞大战争之上,又能够掀起什么浪花?
然而援助江北岳的命令都是法文斯亲自向蝰蛇下达的,他必须全力去执行这一切,但其中前后因果,蝰蛇亦是不甚明了,而如果硬要蝰蛇说出能够资助江北岳的地方,那恐怕就只有一小我私家——
那就是汉克。
这个缄默沉静的黑甲骑士很少脱手,除去法文斯领主和烂牙外,就只有灰雀亲眼见识过他的力量,蝰蛇并不知道汉克究竟有着怎样的本事。然而在灰雀,烂牙,以及法文斯对汉克的郑重态度之中,蝰蛇仍然可以窥见其中一二。
汉克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骑士。
但,这个缄默沉静的家伙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呢?
蝰蛇想不透,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只能对着鬣狗如此说道:
“嗨,听着,这世上有太多工具不是你我这样的凡人能够看穿的,我相信法文斯大人看到了更远的景色,所以选择誓死追随他与烂牙小姐,你又是如何想的呢,鬣狗。”
鬣狗微微怔然,他感受蝰蛇的话饶有深意,然而却又不懂其中缘由,全然没有想到这是蝰蛇为了应付他的问题,而随口说出的话。
于是鬣狗低下头,开始思索,自己为何要追随并听从法文斯与烂牙。
他思绪从年幼孩提时怙恃死去,到青年时为了一口发霉的面包而与七八个年长的无赖打到头破血流,再到厥后一次次的死斗中,成为黑街无人敢招惹的亡命徒,然后——他被烂牙邀请,成为了烂牙帮的一员。
鬣狗在战马飞跃之中思索了自己的一生,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的时候,他抬起头——
天已蒙蒙发亮。
而远方,泛起了西斯维尔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