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
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一片严寒而又死寂,混沌而又黑暗的无边空间之中。
如神明般空灵的低吟围绕在灰烬之上。
男人徐徐恢复了触觉,他感应了砂砾一般细小颗粒摩擦着自己的肌肤,他感应了严寒无比的气流如刀锋般划过自己的身躯,这里的一切都孤寂阴沉,散发着浓郁的死气。
而突然之间,他感受有什么温润的工具拂过自己的脸庞。
他眼眸微颤,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然而身体却迟迟没有行动,他确信此时现在自己已经恢复了意识,但身体无论如何都无法转动。
“我已经死了吗?”他在心底如此想到,马上回忆起了满身上下撕裂的疼痛。
“我是谁来着……”男人有些茫然,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就像是失去了影象,他感受已经已往了好几个世纪,但是本能告诉他,他不行能存在那么久,他也就只剩下四百多天的命。
四百多天的命?
思绪至此,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主人……”而恰恰也是在这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来。那声音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男人脑海之中被封存的工具,他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那一刻,白染墨睁开了眼。
“这是……”白染墨沙哑的开口,神色怔然,尽力支撑着虚弱的身子,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勉强坐起,环视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现在,四下一片黑暗,唯一的光线,是自己身边的一片羽毛。
那羽毛比山峰的积雪和蓝天的白云越发洁净,散发着人世间最纯洁的光线。
他茫然的拿起羽毛,照亮周围,第一眼就看到了克里马斯的尸体。
白染墨马上一惊。
现在,克里马斯的尸体已经化作一具干尸,犹如被燃尽的薪柴,只剩下了无谓的空壳,似乎久经岁月的璀璨与洗礼。
白染墨另有印象,在最后的战斗之中,他与克里马斯相互不计损失的攻击对方,最终两败俱伤,同时坠入了长河之底。
其时河水灌入口中的感受他仍然记得,然后便没了意识,再次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四下死寂无比,黑暗一片,脚下是犹如余烬一样的灰色土地,冷酷的寒风不时吹来,那风的低吟之中,似乎掺杂着亡灵的哀嚎。
而慢慢的,在这阴冷死寂,似乎被火焰燃尽的世界里,突然传来了空灵轻盈的歌声。
白染墨微微一愣,那充满生机的音律与这里格格不入,但也因此才引人心神,他尽力的想要找到那声音传来的偏向,然而那声音缥缈而无形,基础没有通报的轨迹,就像是直接在白染墨的心中涌出。
白染墨茫然,也就是在这时,四周一片空洞死寂的黑暗之中,突然闪过了白色的微光。
那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光线,深深吸住了白染墨的双眼。
“这是……”白染墨的瞳孔微颤,那光线是有轮廓的,就像是一只飞鸟。
那飞鸟一样的光线如若海岸的灯塔,在黑暗重重的世界指引着白染墨偏向。
白染墨看了看手中散发着微光的白羽,又看了看飞鸟模样的光。
他眼眸微颤,有些难以置信的呢喃:
“难道是,白鹰……”
传言之中,那游荡在凡间之间,知晓万事万物的圣贤化作白鹰的模样,在天空无所羁绊的飞翔。
这正是白染墨所寻找人,能够为他解答疑惑的人。
如果那散发着光的鸟儿,真的是白鹰的话——
白染墨思绪至此,抬起了头,看向鸟儿,双眼闪过了精光。
一时间,他竟然忘记了疼痛,拖着破败的身躯,朝那光的偏向前进。
然而那光线就像是在引渡他一样,徐徐的朝着黑暗之中不行名状的地方飞去。
那速度不紧不慢,恰好能让白染墨一直随着而不至于走丢。
就这样,白染墨踏着灰烬追随光线,不知走了多久。
徐徐的,空气之中开始弥漫开藤蔓糜烂的味道,白染墨脚下也泛起了枯枝残叶,他们满满的铺在地面上,似乎长毯一样。
在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染墨的面前泛起了一个由植物茎蔓铸成的高墙,而闪着光线的鸟儿带着白染墨来到的高墙的入口。
他进去,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这迷宫由糜烂的植物茎蔓组成,不禁让人开始在理想,在这些花卉尚未枯萎的时候,这里又是怎样的景象。
这迷宫错综庞大,岔路繁多,若非熟悉者,要不了多久便会迷失其中,忘记偏向,但此时白染墨有光线的指引,一路上竟然流通无阻,似乎那光早已熟悉了这里的每一片土地。
随着白染墨不停的前进,他突然从那腐朽的气味之中,闻到了一丝香气。
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加速了前进的法式。
那香气越来越浓,直到最终,竟盖住了腐朽的气息,而在这一刻,白染墨走出了迷宫。
瞬间,黑暗消散如烟。
有月光从天空洒下——
等等,那不是月光。
那原本只是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微光的鸟儿,在现在徐徐飞上了天空,绽放出了皎洁的冷光。
犹如皓月。
那光线照亮了四周,让白染墨看清了这里的模样。
这是——花园?
白染墨微微愣住,现在他站在一个圆形的花园中心,四周的枝蔓墙壁没有枯萎的迹象,反而盛开着无数娇艳的蔷薇,那如血般鲜红的颜色陪同着花香绽放,香气即是如此传来的。
白染墨茫然的向前走去,这个圆形的花园没有一处路口,似乎这里即是终点。
然而这里什么信息都没有,白染墨茫然皱眉,看着天上的鸟儿,独自呢喃着:“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这是哪里?”
白染墨眉头紧锁,重复踱步,又低下头深思,他开始追念一路来经过的一切。
他从灰烬之中醒来,在黑黑暗前进,踏过了无数枯萎的枝蔓,走入迷宫,来到此处。
既然散发着光线的鸟儿不再前进,想必是已经到了终点的了。
但这究竟是哪里?
这不得而知。
为什么的其他的方都只有枯萎的枝蔓,而此处蔷薇盛开呢?
同样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白染墨只能独自思索。
蔷薇,蔷薇。
白染墨突然身子一颤。
“这里,与教会——差池,”白染墨猛地抬头,“与蔷薇天母有关。”
他像是买通了思路。
然而,就算是如此,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呢?
白染墨茫然的转头,看向了自己走过的迷宫。
然而——
当他向后望去的那一刻,迷宫的出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宽阔且又无比漫长的阶梯。
那银白的台阶有数十米宽,高耸入云,似乎能走到天际,每一阶都反射着冷光,犹如满天星辰。
“这是……”白染墨的瞳孔聚缩,那一刻,他感应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就似乎在直面神明。
而这一刻。
静谧而又空灵的歌声,自远方阶梯的尽头悠悠传来。
那声音萦绕在白染墨耳边,似乎召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