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似乎有轰鸣的雷声,闪电翻腾着,伴着冷风刮来。
似乎在天空积攒着大量的水汽,现在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晃晃间,随时都可能落下。
江北岳在长河之下游荡了无数次,他翻遍了河底每一个角落,然而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白染墨的影子,那河底除了淤积的泥沙和水草鱼虾以外什么也没有,就像是一片空荡荡的地狱。
白染墨似乎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销声匿迹。
最终,在不知多久之后,江北岳不再潜入河底,而是坐在长河岸边紧锁眉头。
查理茫然的站在一旁,哆嗦的问道:“江北岳大人,您,神使们,也会死去吗……”
水银已经泣不成声,她还能清晰想起白染墨泛起的那一刻,自己心中翻涌出的,如砂糖般甜蜜的厦悦,然而那份喜悦越是真切,现在的痛苦便越是浓郁。
江北岳压着不甘与怒意,喝道:“不行能!”
查理:“大人……”
“在没看到白染墨之前,他就绝对不会死!”
“大人,您……”
“我怎么了!?”江北岳怒喝,“你不信吗!”
“不大人,我相信,但、但是您……”查理眉头紧锁,声音都变得哆嗦,“为什么流泪……”
江北岳怔然,泪水落在地面。
在这一刻,天空的大雨落下,掩盖了泪痕。
……
那天夜里,大雨倾泻,似乎苍穹在伤心的哭泣。
寒风咆哮着,将旅店的招牌吹的摇摇欲坠。
白若雪坐在旅店之中,她美眸微皱,借着摇曳的烛火望向窗外,听着暴雨和雷声张狂的咆哮。
“哎……”白若雪伸着懒腰,仰天长叹,“老哥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巧合在现在到来,在她刚刚说完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诶诶!”白若雪立刻惊喜的起身。
然后,她看见了神色木然的江北岳。
他走进房内,查理与水银陆续跟来。
“哇,主教和修女小姐真的在,这么说这次很顺利啊!”白若雪惊喜的上前,“你们这都淋湿了啊,赶忙去洗个澡……”
白若雪找来毛巾,向几人走来,然而走进之后才恍然看到,水银的眼眶已经哭红,查理也面色苍白。
白若雪微微愣住,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
“老哥呢?他跑去哪了?”白若雪歪了歪头。
江北岳眉头微颤,而水银似乎又再次啜泣起来。
白若雪美眸微颤,“喂喂,江北岳,”她摇晃江北岳的肩膀,“你别吓唬我啊,老哥他人呢?”
缄默沉静。
回应她的只有缄默沉静。
没有人开口。
白若雪的心情徐徐凝固,僵硬,直至阴沉一片。
良久,江北岳抬头,不甘的开口:“我,没找到他。”
“诶?”白若雪轻掩樱唇,“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那之后,江北岳将发生的一切徐徐说出,从他们两人与狩灵人死斗,一直说到自己在水下寻找白染墨的踪迹,当他说道最后的时候,白若雪的眼眸已经徐徐湿润。
“骗人!”白若雪摇头,双腿发软,的靠在墙边,“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她蹲下,蜷缩在角落里,双眼不安从晃动,似乎失去母亲的乳猫。
“这不行能……”白若雪啜泣着,“是假的……”
江北岳半跪在她的面前,痛苦的抚慰着她的肩膀。
“我会,”江北岳嘴角哆嗦,“我会找回他的……我立誓……”
哭泣回应着江北岳。
白若雪抱着自己弯曲的双腿,埋头痛哭,那泪水比窗外大雨更悲。
……
加尔分领,南区,黑街。
灰雀打着黑伞走在雨中,他穿过许多无人问津的角落,来到了某个不起眼的娼馆之中。
一进门,暖气扑面而来,随之一起的,另有蝰蛇。
“你终于来了。”蝰蛇瞥了一眼灰雀,似乎等了他很久。
灰雀面带微笑,稍有歉意的解释着:“呵呵,帮派里总归有一大堆事情,头不管了,就只能我来做了。”
“哼,”蝰蛇转身,带着灰雀向娼馆内部走去,“你来的倒是很实时。”
“哦,花蝶有进展了?”灰雀饶有兴趣。
“对。”
两人走在娼馆之中,四周烟雾缭绕,散发醉人的熏香的气味,与外面不起眼的门面相反,内部可以说是相当奢华。来的客人也不是普通的街边混混,接客的女孩无论姿色照旧才艺也都远超凡人。虽然,客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女孩除了床上技巧以外,也很了解如何用简朴的工具取人性命。
灰雀与蝰蛇走的路线差异于寻欢作乐的访客,他们在过了几个拐角和门扉之后,很快来到了一条向下的阶梯,那阶梯长且幽深,两边只有微弱的烛火,就似乎通往地狱。
两人在下了不知几多米之后,一道玄色大门泛起在了它们的面前。
两个蒙面女人站在门口,见到灰雀与蝰蛇,立马弯腰推开了大门。
灰雀向两个女人回礼,也立马走了进去。
这里是一间相当庞大的石室,四周点满烛火,种种桌椅倒是齐全,像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不外一边墙壁上的种种瓶瓶罐罐倒是有点实验室的味道。
烂牙正靠在一个松软温暖的沙发上面,黑甲骑士汉克站在一旁缄默沉静不语,而花蝶则围绕着一个绑在椅子上的人打转,见到灰雀到来,立马露出了微笑。
“哦,这下人可就到齐了。”花蝶露出了微笑。
灰雀走上前,“听说你已经有措施了问出工具了,是吗?”
“虽然,”花蝶微微颔首,反手拿出了一包紫色的粉尘,“我建议列位离远一点,否则吸进去了可不要怪我。”
灰雀闻言退后了几步。
而花蝶则反手洒出了紫色的粉尘,让绑在椅子上的人吸入,随后自己也迅速退后了好几步,避开了粉尘。
绑在椅子上的人正是被斩断了双臂的阿尔菲,他在吸入粉尘之后疯狂的咳嗽,直到数秒之后,茫然的抬起来头,双目无神的看向了众人。
烂牙微微皱眉:“花蝶,你那玩意真的有用吗?”
花蝶耸了耸肩:“虽然老大,他会吧他知道的工具乖乖吐出来的。”
烂牙皱眉,向阿尔菲试探着问道:“你们两个七狩灵,为什么专门抓考伦斯地域的主教和修女,他们犯了什么罪?”
阿尔菲茫然,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最却开始蠕动,发出了声音。
“那两小我私家……做了不行思议的事情……我们认为把他们交给教宗,能够换来不菲的酬金……”
烂牙双眼瞪大,没想到花蝶的药真的有用,立马追问:“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他们……”阿尔菲双眸哆嗦,“自称召唤了蔷薇女神的使者……”
烂牙微微一怔,“啊?神使?”
花蝶与灰雀也愣了愣。
烂牙咬牙向花蝶问道:“不是,你那工具真的是让人说实话的吗,不会是让他精神庞杂了吧?”
“不行能,”花蝶斩钉截铁的回覆,“他一定说出了实话——至少在他的眼中是实话。”
烂牙:“那神使是什么玩意?”
花蝶摇头,体现什么也不知道。
倒是灰雀摸着帽檐思索着,向阿尔菲问道:“神使是谁,在哪里?”
阿尔菲的眼中,马上闪过了一丝怒色,但那怒色出自下意识,而非真的发怒,只听他徐徐开口。
“神使……神使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他和我们开战,杀死了加尔分的大主教,他的名字,应该是叫——白染墨!”
说完,阿尔菲再次垂下头,没了消息。
整个石室之中,只剩下呆住几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