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幸佰身上没有任何异样。
这似乎无形的否认着白染墨,也让幸怡放心了不少,而陈燕飞更在劝诫幸佰不用信白染墨乱说八道。
当白染醒来的时候,幸佰已经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主要是三明治和一些蔬果沙拉,可以预见到这样丰盛的饭菜在不久的未来会变得极其难得,所以白染墨相当难得的敞开了自己的胃口。
“咱们真的要等到他发病为止吗?”江北岳啃着牛角面包,“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但如果就这么冒然出去,我们可能有去无回。”白染墨看着窗外的丧尸。
“但是,就算你最后让这些人信服你,拉他们入伙也没用啊,”江北岳扫视众人,“说实话,我看就那个叫陈燕飞的和他旁边一哥们能打得过丧尸。”
“有用的工具可不止打架,”白染墨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瞟向了窗边一身书卷气息的男子,“而且等几天的话,外面的丧尸会慢慢散开,到时候压力会小许多。”
江北岳威严一愣,随后也顺着白染墨的目光看向了窗边,不外他看的不是充满书卷气息的男子,而是那些嘶吼的丧尸。
这一天平静无比,窗外的熏染者应验了白染墨的话,似乎被其他的工具引走,真的淘汰了不少,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偏向生长。
……
接下来的又过了一天,早晨的时候幸佰依旧没有任何的异样,连续两天的宁静让幸怡险些忘记了不安的感受,也让陈燕飞对白染墨越发不屑,唯一让众人担忧的问题是为何还没有人来营救。
值得一提的是,任芊芊倒是找到了这时候的玩伴——那个同不知名的老爷子一起的小男孩。
或许因为孩子天性乐观,又或者是没有其他的同伴,总之两人能轻而易举的玩上一整天,这是整个餐厅里唯一不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地方。
黄昏时候。
“你们是这小丫头的兄弟?”老人笑眯眯的问道。
白染墨和江北岳对视一眼,“算是,但不是亲生的。”
老人闻言“嗷”了一声点了颔首,随后露出了淡淡笑容,他似乎光是看着男孩就能笑作声,无论外面的世界多杂乱也打扰不到他。
“您怎么会在这里?”
“嗯?”老人没听明白。
“我是说,”白染墨笑了笑,“您这个年纪的人,就算带孩子,也很少会这种地方玩吧。”
“嗨,”老人摆了摆手,“我去年还在这干保安呢,熟得很。”
白染墨微微一愣,眼眸微颤,随后似有深意的微微颔首。
“您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忧?”白染墨接着闲谈着。
“嗨,我这担忧又有什么用?”老爷子苦笑着,他望向男孩,“能让我的宝物孙子平平安安,欢快奋兴就挺好的了。”
白染墨顺着微微颔首,但一个老人和孩子又能够在末日里过得多舒服呢?
之后,白染墨与老人闲谈了许久,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天。
……
但第四日。
幸佰开始微微发烧,就像是低烧一样。
白染墨知道,他不用再等太长时间了,尽管现在无论是幸怡照旧陈燕飞都认为这只是伤风。
白染墨探望了幸佰,后者并不乐观,而他自己似乎也清楚自己的状况。
那手指被咬伤的地方开始扩散玄色的脉络。
似乎要夺取他最后的生命。
……
第五天,幸怡似乎因为不安而彻夜未眠,幸佰已经烧得有些吓人了,足足四十度的体温让人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陈燕飞开始变得有些茫然,这时候他再看向面无心情的白染墨时,眼中已经涌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光线。
幸怡一整天都没有休息片刻,她一直在照顾幸佰,原本在这里的伙计似乎也无法劝动她半分。
白染墨和江北岳都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情况已经急转直下。
……
第六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在幸佰的请求下,白染墨与江北岳来到了杂物间之中。
幸佰躺在用软椅临时拼凑的床上,双眼迷离而无神,幸怡在一旁仍不停轮换着幸佰额头上的毛巾。
女人眼神之中的那股无力让凡人心生恻隐,她险些无暇顾及一旁的白染墨与江北岳。
而叫来白染墨与江北岳的幸佰在看到两人之后,眼中马上闪过了灵动的光线,他就像是回光返照般的伸手撑起自己的身躯。
“白染墨兄弟……”幸佰声音虚弱,断断续续,但还能够勉强听清,“你来了……”
白染墨微微颔首。
幸佰转头看向幸怡,“你先出去……”
幸怡茫然抬头,“哥——”
“没事,他们又不行能拿我怎么样。”幸佰如往常般抚摸着幸怡的脸颊,只不外这次他仅是抬起手臂就用尽了全力。
那宽厚的肩膀在现在无力且萎靡。
但眼神依旧坚定。
幸怡看着双眼睛,她明白那眼神意味着幸佰绝不会妥协,于是她终于徐徐起身,无神的朝着外面走去。
当幸怡离开的那一刻,幸佰眼中最后的坚韧也消散如烟,他背靠在墙壁之上,看着白染墨。
幸佰:“你说的是真的。”
白染墨:“我很少欺骗别人。”
幸佰:“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挺的已往。”
“我也希望你可以撑下去。”白染微微叹气。
“但现在看来没时机了,”幸佰看着自己溃烂的手指,“我竟然会酿成那种怪物……”
“需要我们帮你结束折磨吗?”白染墨看了一眼江北岳。
幸佰也看到了江北岳腰间的短刀,似乎他只要一声招呼,那刀刃就能够结束自己的痛苦。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期盼,刺入骨髓的疼痛已经折磨了他很久,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忍受这无尽的煎熬,但转眼他脑海之中又划过一抹担忧,于是便微微摇头。
“算了,”幸佰无力的摆手,“如果我没酿成那怪物,谁来证明你们的清白?”
白染墨眼眸微微一颤。
不知为什么,白染墨就这么本能的开口:“您有什么愿望还没实现吗?”
“愿望……”幸佰仰头望着天花板,“有啊。”
“是什么?。”
“妹妹……”
“幸怡?”
“对,”幸佰苦笑着,但眼中却泛着光,“她任性又倔强,自己认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而且还很爱厮闹,我照顾她这么多年就像一场噩梦。”
“但您照旧很爱她。”
幸佰微微一愣,他伸手摸着自己额头的毛巾,嘴角突然咧出笑容,“这就是亲情。”
“这简直伟大。”白染墨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妹妹,眼中马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
幸佰陷入了缄默沉静之中,他深吸一口气,一瞬间似乎精神焕发。
“白染墨,你能代我照顾她吗?”幸佰看着白染墨,神色凝重无比,“我知道她曾无礼与你,但我在这里恬不知耻的托付你,请让她活下去。”
江北岳挑了挑眉毛,但白染墨心中却是微微一颤。
“这是您的委托吗?”
幸佰微微颔首。
“那我接受您的委托。”
以万事屋最高署理人的身份。
这一刻,白染墨的胸口之中再一次涌现了炙热的气息。
那红皮古书上面似乎多了什么工具,白染墨立刻召唤出古书,掀开新的一页,那上烙下了这样的内容:
特别委托:委托人【幸佰】
委托内容:请保证幸怡存活,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备注:尽管这项委托不是主要委托,但请尽可能完成它。
备注2:如果委托与主要委托发生直接冲突,请以主要委托为准。
白染墨心中一动,他又弄懂了这红皮古书的新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