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华走过一个个铁笼子，迎接着从笼子内传来的目光。
即便他早就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形的准备，但在面对数百双或麻木或恼恨地眼睛时，依然倍感压力。
这确实是他从来没有面对过的，那些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地目光，让生活在宁静年代，考究人人平等的他内心不由得一阵痉挛。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既没有违反执法，也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单纯地因为战争、叛逆以及阴谋。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给予这里所有的可怜人一个平等的时机。可惜这终究只是理想。
张京华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甩出脑海。
在这个世界里不能一直抱有普善的心态，至少在他的实力真正强大起来之前，他都必须谨慎行事。
“张先生，这些奴隶您看中了哪一个？”赫尔曼站在一旁笑着说道，他对堆栈里的情形早就习以为常，每一次带着主顾来到这里，都市有许多奴隶求他赐予自由。
在刚开始接受奴隶买卖的时候他或许另有一点恻隐之心，但现在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给予他们自由，自己怎么赚钱？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金钱、权力、实力才是在西大陆行走的终极规则。
魔法实在太深奥，平凡人基础没有学习的时机。权力又被血脉所占据，唯有金钱，那些闪闪发亮的金币，才是让他站在世界上流社会的最强魔法。
没有这些，他就和那些一无所有，仅需要一场天灾或者战争就能摧毁他们整小我私家生的自由民没有区别了。
每每想到这里，所有的奴隶就变得不那么可怜了。他们是他向上的工具，而工具是不需要恻隐的。
“还没有，这些奴隶实在太多了，大多长得都很是美丽。”张京华耸了耸肩，说道：“但我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才气。”
望眼望去，每个笼子里关着的都是俊男靓女，一个个长着一副贵族面孔，即便在这种猪圈都不如的情况下生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也依然保持着贵族优雅风范，让人不得不叹息异世界贵族教育的深入人心。
“这倒是。”赫尔曼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实际上奴隶买卖通常只会统计木匠铁匠之类的，因为他们的技术还算有用。只是从来没有人统计过那些来自贵族的人到底会什么。”
“他们只需要长得悦目就可以了。”他摊开手说道：“没有人会要求他们去种地的，暖床更适合他们。”
“不外我不需要暖床的侍女了。”张京华说道，虽然他原来就没有。
“赫尔曼左右，你的魔法扩音器可以借我试用一下吗？”
“虽然可以，只需要对着这个口说话就可以了，不需要输入魔力，很是方便。”赫尔曼拿出魔法扩音器递给张京华，还很是贴心地指导他扩音器的用法。
“很是谢谢。”张京华接过魔法扩音器放在嘴边，说出了他准备好的问题：“列位亲爱的……奴隶们，我想你们失去曾经拥有的权力或者财富，被关在这里时，就已经预想过自己的下场——成为仆人，或者工具。”
“但我不需要仆人，也不需要工具，我需要的是能够为我建设贵族领的下属，他需要会书写，而且可以回覆我的问题，如果被我选中，他将享有与自由民同等的职位。甚至，我会考虑烧掉他的奴隶契约，还他真正的自由之身。”
张京华的话很是直白，但对于那些已经失去自由的人来说却足具吸引力。原本麻木的眼神逐渐活跃了起来，充满试探与渴望地看着他。
许多本就拥有真才实学，甚至曾经就是领主的人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烧毁奴隶契约就相当于抹掉奴隶印记，即便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被认为是奴隶，那是真正的自由，而不是贵族们嘴上说说的自由职位。
不管张京华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既然他是一个贵族，出于贵族精神就不会出尔反尔。
这给予了那些曾经的贵族极大的希望，虽然他们照旧贵族的时候除了享受领民纳税带来的奢靡生活外基础没有治理过领地——但他们究竟是贵族啊，贵族天生就会治理国家治理人民，这是神赋予他们血脉的力量——这是毋庸置疑的。
看着那些充满了希望与自信的眼神，张京华满意所在了颔首，他再次说道。
“那么，有谁可以回覆我，为什么要进行人口普查？”
原本还十分活跃的堆栈内瞬间就冷了下来，所有人都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出题者。
为什么要进行人口普查？
这是什么问题？
难道不是怎样增加税收，怎样让领民臣服，怎样在领民面前面前展现属于贵族的威严之类的问题吗？
人口普查是什么？基础就没有听说过！
治理领地需要这工具吗？
年轻漂亮的前贵族子女们眼中的自信酿成了迷茫。
这是在逗他们玩呢？
堆栈里陷入了诡异的缄默沉静，这让张京华略显尴尬，就在他以为是因为人口普查这个词太超前，以至于这些异世界人民没法理解，想要深入解释的时候，一道儒雅的声音从堆栈的角落传来。
“先生，对于你这个问题，我或许可以回覆。”
张京华循声望去，发现堆栈角落的一个铁笼子里，一个带着圆框金丝单边眼睛的儒雅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扶着笼子的铁栏杆，有些激动地看着张京华。
张京华眼睛一亮，他一开始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基础没抱着有人能回覆上来的期望，因为他来之前就问过赫尔曼，艾雅世界有没有人口统计或者类似的表达，获得的回覆却是没有。
因为种种原因，艾雅世界有史以来就没有进行人口统计的先例，最接近这个意思的也仅仅是整个艾雅世界最大的神权实力，克什米尔教皇厅教徒们的教籍。
“人口普查……”海伍德咀嚼着张京华说的这个词，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却从字面意思上理解了其中的寄义，而且在不停地重复中深感这个词的精辟与准确。
他意识到，前来购置奴隶的这位客人与所有的贵族都差异，他或许能够成为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