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冷月高升，清冷又昏暗。
云陌借着月色端详她，只能看到她清媚的侧脸，隐藏着一丝忧愁的思绪，
一双瞳孔昏暗无光，似乎不管何等明亮的月光都没措施带给他一丝丝的光。
云陌抬腕看了眼手表，问她：“回去吗！”
明明是疑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书鸢老实颔首，简直有点累，全身似乎被抽筋扒皮一半，哪哪都不惬意。
云陌转头叫简肖：“你送他们回去，我去看看现场。”
简肖求之不得，耐着性子沉稳颔首：“是，队长。”
月色朦胧给夜空罩上一层薄薄的白纱，星星点点坠落在树梢上。
书鸢透过副驾驶后视镜看窗外徐徐模糊的身影，眼底一片清明。
门路早已被疏通，车子驶过案发现场，地面被冲洗的干洁净净，若不是那一地的水渍，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不久前，这里发生过命案。
一个无辜的小男孩！
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
车内，书鸢闭着眼睛小歇。
呼吸并不平稳，不时蹙下眉。
简肖通过车内后视镜看车后座，柯蓝紧抿着唇打游戏，许是察觉到“偷看”，目光直接对了上去。
她挑了挑眉头，疑问？
简肖：“……”
他无奈指了指书鸢。
柯蓝一副名顿开的神态，对着前人打了个口语。
“开慢点。”
书鸢睡眠浅，柯蓝关掉游戏，环起手臂斜靠着，紧盯着书鸢后脑勺，眼底深意一片。
她总感受这丫头跟那刑警队长之间有些什么，可她没有证据！
柯蓝追念起，一个小时前她找到书鸢时，云陌恰好环腰抱起她，冷酷的脸庞担忧不掩于色。
那是种什么感受呢？
她想不到，也说不出来。
简肖车子开的慢，平平稳稳。
抵达枫林时，柯蓝把书鸢送回房间，又跑出来送简肖。
门外，风微微吹着。
简肖一身警服，立在柯蓝面前：“队里另有事我先走了，外面冷，你进去吧！”
嗓音很轻便。
柯蓝不想延长他们警局的事，点颔首：“好，你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客气又生疏。
柯蓝把车钥匙递给他：“你开着回去，有空了我去取。”
她可不是无良的公民，知恩图报是她的做事气势派头。
“好。”简肖犹豫一瞬，接了下来：“明天给你送过来。”
“嗯。”
送走简肖，柯蓝推开书鸢半掩着的门，室内乌漆嘛黑。
她顺着墙壁打开灯，屋子瞬间通透明亮。
柯蓝在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加热，卧室里，床头灯开着。
大床上的人蜷缩着躺在被子上，柯蓝拉出被子盖在她身上，眼眶涩然。
手里牛奶还余温热，她打开自己喝了，床头。坐在床头，面容忧虑。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书鸢，也比任何人都心疼她，其中包罗聂青。
第一次遇见书鸢时，柯蓝被惊艳到，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即是，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天真无邪的女孩子。
似乎把全世界的光都增亮了几分。
可就是这样一个阳光烂漫的少女，在十八岁那年，变得阴沉昏暗。
别人的十八岁不说多完美，但一定不差。书鸢的十八岁，因病不得加入高考，父亲去世，身上背下命案。
那一年就把这个天真的女孩子，毁得不成样子。
守着书鸢到凌晨，世间万物都甜睡，柯蓝才回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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