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忱虞正有些走神,缄默沉静之中,时醴神情坦然的松开了手,稍稍偏头,朝钟忱虞勾唇一笑,“不是要听琴?”
漆黑的瞳仁中一片温润,蕴藏着叫人无法抗拒的融融暖意。
谦谦君子不外如是。
凝视着时醴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钟忱虞的思绪仍有些懵然,却是下意识的应了,“好,好呀……”
“那便走吧。”
时醴说着,当先转身离开。
钟忱虞望着其清瘦修长,洁净挺拔如修竹松柏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头顶的珠钗,眼睑低垂,杏眸中闪过几分纠结。
纤长浓密的长睫微颤,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上了娇嫩樱粉的唇瓣,在上面留下淡淡的齿痕。
他还没卸妆易服服呢!
但纠结也不外一瞬,眼看着那抹红衣就要转过廊下,自眼前消失。钟忱虞咬了咬牙,到底照旧伸手提着衣摆,小跑着跟了上去。
边跑着,稍有些懊恼蹙起了娇俏的眉峰,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想着:
而已而已,横竖这副模样,刚刚时醴已经见过了。
多看一会儿,照旧少看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划分。
……
两人来到廊中小亭,石桌上正摆着把造型精致的古琴,钟忱虞略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尔后在一旁石凳上落座。
时醴坐下,修长如玉的手自袖中探出,轻抚上琴弦,清脆凌乱的音节随之倾泻出来。
未成调却动听,显然音色极好。
时醴的手指顿住,凤眸轻抬,看向钟忱虞,俊秀精致的眉眼柔和,温声询问,“想听什么?”
一对上时醴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钟忱虞的脑中霎时便一片空白。羞怯又紧张,搁在膝上白嫩的手指微微蜷着,攥住了袖摆,磕磕巴巴的答着,“都,都可以的……”
“好。”时醴神色如常,轻笑着应了。
漆黑如墨的瞳仁中颜色却深了深。
这个位面的小孩儿认真是容易怕羞,脸皮儿薄的很。
就像现在,不外是说了几句话,钟忱虞原本白皙的脸颊就染上了淡淡的绯色,衬得额间花钿愈发娇艳,悦目的紧。
叫她这个怀着些不轨心思的家伙,忍的认真辛苦。
思绪收回,时醴轻挑了一下眉梢,稍稍思索,覆在琴弦上的手便有了行动。
下一秒,清脆流畅的乐声响起,曲调欢快轻盈,如珠落玉盘。眼前似是泛起一望无际的田垄,天朗气清云卷云舒,有孩童于田中玩闹嬉戏,明媚的笑脸上是最单纯不外的欢喜……
琴音入耳,叫钟忱虞的心情也情不自禁的随着放松下来。
杏眸微眯着,樱色的唇瓣轻轻勾起。
思绪纷远间,浅色瞳仁稍显涣散,显然正陶醉于琴音描绘的景象之中。
听琴的人沉了进去,抚琴的人却三心二意的紧。
时醴唇角浅笑,一双黑眸饶有兴味地落在钟忱虞身上,带着某种幽深的,压抑的野望,相当的具有侵略性。
特别……危险。
漆黑的瞳仁微闪,其中深沉的情绪未加掩饰,叫人一窥即明。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莫名色气,叫人面红心跳。
就似乎……现在钟忱虞正不着寸缕的被时醴摁在床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