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府故旧
吴妈妈自从听到陆画儿说她来自陆侯爷府，整小我私家的反映就有些模糊了。
韩书娴问她话时，她竟没能反映过来，竟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天意，天意”。
她这反常的体现，马上就引起了韩书娴的疑惑：
“吴妈妈，你在说什么呢？怎么，难不成咱们跟那侯爷府另有什么关系吗？”
在韩书娴的印象中，除了外祖父和陆老侯爷早年间有过同窗之宜外，她实在想不到国公府和侯爷府能有什么联系。
“吴妈妈？吴妈妈？”
又连着叫了两声，见吴妈妈都没什么反映，像是仍旧兀自寂静在回忆里。韩书娴先皱了皱眉头，然后给小花使了个眼色。
接着便见小花傻乎乎的“砰”的一下跳到了吴妈妈跟前，晃了晃自己的小手。
她这讨打的样子，立刻招的吴妈妈在她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然后吴妈妈才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转身颇为感伤的对韩书娴解释：
“小姐，你有所不知。当年的侯爷夫人在出阁前和你娘曾是手帕交。厥后你娘嫁到国公府，刚开始在京城无依无靠，也是多得侯爷夫人照拂的。你小时候，你娘还带着你去给侯爷拜过寿。所以说来咱们两家后宅内眷交往也算亲厚的。
只可惜厥后侯爷府......唉，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各人避之惟恐不及，谁还敢轻易再提起跟侯爷府的关系。所以小姐对当年的事情绝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今日若不是碰见这陆画儿，怕老奴也要忘了这档子事儿了。可能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小姐，既然有这样一段前缘在，这陆画儿咱们就不妨收下吧。只不外她这个名字欠好，夫人以前常说琴棋书画，‘书’字最佳，所以给小姐起名用了这‘书’字。
可陆画儿一个‘画’字排着小姐的名字可极为不妥。而且她这个‘陆’字也最好丢掉。”
跪在地上的陆画儿一听吴妈妈这么说，立刻谢谢的冲韩书娴磕了个头，然后激动的解释道：
“请小姐赐名赐姓。奴婢本姓武，奴婢的养父姓高，奴婢们都是凭据侯爷府的规则，进了侯爷府后改姓的‘陆’。”
韩书娴听了陆画儿这个姓氏的来源，小鼻头皱了皱，心里忍不住吐槽陆侯爷府什么破规则，怎的做了他家的奴仆，还得随着他家的姓？又看了一眼吴妈妈满脸动容念旧的心情，韩书娴微微叹了口气。
若按她的想法，这陆画儿身后的配景如此庞大，她是有些不想留的。可眼下都到了这一步，算了，也许一切正如妈妈所说都是天意吧。
韩书娴转过头认真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陆画儿，思索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
“我这里没有好端端给人改姓的习惯，既然你说你本姓吴，你养父姓高，那你自己随便选个姓吧。至于名字嘛，就随着小花叫个小草吧。”
陆画儿一听韩书娴这么说，赶忙磕了个头，朗声答道：
“高草谢小姐赐名。”
韩书娴听到对方最后选了姓“高”而非“武”，微微挑了挑双眉。不外当着吴妈妈的面，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小草，你起来吧。既然小姐已经给你赐了名，从今天开始你就随着小花一起伺候小姐吧。”
吴妈妈似乎是很满意现在的部署，竟然微微湿着眼角，笑着把新得名的小草推到了韩书娴身前，然后开心地说道：
“小姐，我看她挺不错，又是从陆家出来的，另有些腿脚功夫防身，今天就让她和小花一起照应你吧。咱们多了一小我私家，这屋子住的有些挤，我去找店小二再开一间吧。”
说完以后，吴妈妈就在韩书娴疑惑的目光中急急遽的走了，而且出门时还叫走了曹福去帮她搬工具。
吴妈妈走后，韩书娴起身来到小草跟前，认真的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又围着她转了一圈。
因为小草年纪本就比韩书娴大上五岁，而且可能因为练武的缘故，身量也长得高峻些。被还不到她肩膀高的韩书娴围着审察，小草觉得有些怪异，却也不敢动。
过了差不多或许半盏茶的样子，韩书娴才终于又回到了原先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平静的开口道：
“你跟我说说陆侯爷府的事情吧。”
韩书娴的话惊得小草心头一跳，然后她抬头悄悄地审察了下韩书娴毫无心情的小脸，斟酌着开口道：
“小姐，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奴婢记得也不是十分清楚了。”
“呵！”小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书娴的一声冷笑给打断了，然后韩书娴挑了挑双眉，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虽不知陆家用的是什么规则，但高门大户里采买奴婢向来不会随便。你养父当年能在陆家做马夫，可见在陆家待的时日也该不短了。
而你，既有本姓，又有养父的姓，可离开陆家这么多年居然还按陆家下人的规则说自己叫‘陆画儿’，可见你对陆家的情感也不浅。
现在我问你话，你却跟我说不记得了。你说我是该相信你，照旧不应相信你呢？”
韩书娴说这些的时候，眉眼间有些冷意渗出，让小草不由得把呼吸又收紧了几分。可她却仍旧没有开口。韩书娴见此，便直接开口对站在她身边有些蒙圈儿的小花付托道：
“你去把门子关上，然后守在外面，不要让人靠近。”
韩书娴心里对这个吴妈妈做主要留下的小草总是有些不放心，虽然直觉这小草会伤害她，可她就是觉得小草另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因为吴妈妈的缘故，有些话她刚刚不方便说，现在把小花支出去守着门，给她随时禀报吴妈妈的动向，她也就不再忌惮什么了：
“我喜欢智慧的丫鬟，但也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像小花那样的欠了点儿，但像你这样的似乎又太过了点儿。
吴妈妈刚刚说的我娘和侯爷夫人的事情，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吴妈妈念旧，觉得这是天意也是缘分，所以想留下你。可我却觉得那故旧就基础不算什么，犯不着为此冒风险，留下个祸殃在身边。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完这些，韩书娴冲着小草笑了笑，她的笑容温和辉煌光耀，小草不知怎的却被吓得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韩书娴看她跪了下来，就又淡淡的问了句：
“现在侯爷府的事情，你想起来了吗？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