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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心折剑

第二十七章 多情春庭月

沉心折剑 祝月亮晚安 6191 2024-09-12 19:23:47

  午夜时分,青城山上。

  唐思贤三人换了一身行头,蒙着面,趁阴云掩盖了月光,悄悄摸上了青城山。

  “思贤,你切记不行激动,不能伤人。”唐惜流道。

  唐思贤点颔首,道:“放心吧师父,我只打晕他们,不会伤他们的性命。”

  话音刚落,青城派夜间巡逻的门生便提着灯笼朝他们走来,唐思贤三人屏气凝神,瞅准时机,待巡逻的二人走近,突然冲向二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刀将二人劈晕。

  “我去给杜掌门发战书,”唐思贤道,“二位师父,青城派其他长老的战书就托付你们了。”

  不多时,原本漆黑平静的青城派突然亮起了几盏灯。

  “掌门师兄!”长髯男子拿着被九凤翎羽钉在墙上的战书,怒气冲冲地找向了另一个束发挽髻的老者,正欲向他禀报。却不意老者竟然也正怒发冲冠。

  “唐家堡简直欺人太甚!”中年男子道,“他们先用暴雨梨花针伤我宗门门生,然后装模做样派个门生来一问三不知!我们原本以为他回去是叫唐岳坤那老儿赔罪,结果竟然是给我们下战书!”

  “师兄,唐家堡的人!”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另一边,一个女子拿着战书急急遽地跑过来。

  “混账!”老者将手中的战书摔在地上,两手一用力,九凤翎羽竟被拦腰折断,“一天之内就下了三封战书!简直是欺我青城派无人!”

  “师父!师父!”几个抬着昏厥的巡逻青城门生的小童急急遽跑过来,高声召唤,“师兄他晕倒了!”

  召唤声吸引了老者几人的注意,只一个照面,老者便闪至小童面前,他看着昏厥的巡逻门生,用手探测他的气息。

  “还在世。”老者轻轻一掌按在巡逻门生的身上,手上暗使内力,道,“没有发现有什么内伤,看来只是晕已往了。”

  “太可恶了!”中年男子道,“唐家堡的人半夜欺上山门,不仅下战书挑衅,还打晕了我们的门生,这口恶气,我们必须要还回去!”

  “对!掌门师兄,我们不能让唐家堡的人这么欺负!”女子道。

  “唐岳坤这老儿,三番五次来我们青城派找事,看来我们不教训教训他们,他们是把我们青城派当软柿子捏了!”老者怒道。

  “掌门师兄,听说他们不仅来我们青城派挑事,峨嵋派、嵩山派、西岳派、崆峒派和大罗山派这些名门正派的门生都被唐家堡的暗器伤过,而且唐岳坤也从来没有到他们那里亲自谢罪过。”中年男子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老者问道。

  “我们作为江湖中的名门正派理应同气连枝,因此我认为,我们可以联系一下那些被唐家堡伤害的门派,如若他们愿意,我们可以组成一个联盟,一起去唐家堡,向唐岳坤要个说法!”中年男子道。

  老者点颔首,道:“好,这事你去办,如果他们被唐家堡吓破了胆不敢来,那我们就自己去!”

  几日前,泸州处。

  自送别唐柏之后,唐庭远的内心始终惴惴不安。

  但他又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思,只得带着信封改变行程前往折柳庄。

  趁着天刚蒙蒙亮,他便来到岸边,向来往船商探询前往苏州的路途。

  “你要去苏州?”船商听到他的目的地便没精打彩,“客官,那里匪患严重,最近不太平,我劝你照旧换条路走吧。”

  “匪患?这么重要的商道会有匪患?”唐庭远问道。

  船商看他一副什么也不懂的天真样,便凑近他低声道:“客官有所不知,听我在那里跑船的朋友讲,江南水帮的程二当家被别人抓了,听说抓程二当家的人来头还不小,所以现在闹的很凶。”

  “水帮?是水匪吗?”唐庭远问道。

  “差不多吧。”船商道,“早些年是攻克河流拦截过往商船的水匪,被官府清缴了频频以后就销声匿迹了。厥后不知道为什么死灰复燃,不外再也没有拦路截人,而是做起了拉人运货的正经生意。”

  船商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他们确实不像以前那样拦路截人,不外他们就像得了神仙资助一样,生意越做越大,我们这些不加入他们的普通小船家,到最后也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加入他们,成为水帮的人;要么被逼走,这船啊,我就拆了当柴火,卖给别人算了。”

  “既然如此,他们的二当家为何会被抓?”唐庭远道,“莫非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船商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抓他们的人来头挺大,不外这次匪患闹的这么凶,官府竟然也没想到要惩治他们,真是奇怪。”

  见唐庭远仍不死心,他好言劝道:“客官,不是我没提醒你,我劝你照旧改坐马车,虽然稍微慢了几日,但是宁静。江南现在匪患太严重了,来往商客基础过不去,你如果非要从水路走,小心自己的性命不保。”

  “明白了,多谢商家相告。”唐庭远谢过这位船商,便转头朝下游走去。

  一路走来,问过十多个船家,没有一个愿意载他去苏州。

  “莫非江南的匪患,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田地?”唐庭远心道。

  正思索间,身旁一个陌生男子悄悄靠近,唐庭远手上捏着剑柄,随时准备出鞘,却听陌生男子道:“官人,我有船送你去江南。”

  “你有船?”唐庭远转身道,“认真?”

  “虽然。”陌生男子笑道,“适才我见你一路走下来问了十多个,没有一个愿意带你的,你可知为何?”

  “按他们的意思,江南的匪患很严重,他们不敢送。”唐庭远道。

  陌生男子摇摇头,道:“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水帮的人,水帮虽然不放他们已往。”

  “水帮?水帮不是不做拦江截人的事吗?”唐庭远问道。

  陌生男子轻轻一笑道:“官人,您要是真的走水路去,我也给您透个实底,怎么说?”

  “那凭据你的路子,去江南要几多银子?”唐庭远问道。

  “一口价,五十两。”陌生男子道。

  “你可真敢说!从这里到江南坐水路明明只要5两银子不到,你怎么翻了十倍!”唐庭远道。

  陌生男子摇摇头,蔑笑道:“看来官人对现在的行情是一概不知啊,实话实说吧,水路除了我,没人能带你已往。”

  “我照旧再多问问,你这价钱真接受不了,告辞。”唐庭远快步走开,却听得后面陌生男子高声道:“官人!想通了就到悦来楼找我!”

  行至正午,炽日当空,唐庭远已然走得满身是汗,却仍然未见愿意载他去江南的船家。

  他彻底没了措施,只得先寻一个饭馆坐下歇息。

  “官人,您怎么不来悦来楼找我?”唐庭远刚坐下不久,适才的陌生男子便也跟来,在他身旁坐下。

  “你一直在跟踪我?”唐庭远道。

  “哪里哪里,官人说笑了。”陌生男子道,“我基础不需要跟踪官人,就知道官人此行定是毫无所获。”

  他凭据唐庭远的菜单,一模一样点了一份小菜,道:“怎么样官人,考虑一下我的船?”

  “既然水路走不通,我为什么不坐马车呢?”唐庭远道,“不外是慢了几日而已,价钱可是天差地别。”

  陌生男子闻言笑道:“官人,不是我说您,您真是太天真了。您能想到的工具,水帮的人会想不到吗?您以为水路走不通,陆路就一定走的通吗?”

  “这是何意?”唐庭远问道。

  陌生男子摇摇头,道:“我只能跟您透露一点,现如今匪患的规模越来越大,已经不止局限于江面上,前往江南的各个交通要道,除了官府的车船正常通行之外,其他的民间车船,一概不能通行。”

  “这是为何?”唐庭远问道。

  陌生男子道:“我言尽于此,如果官人您确定要去江南,我就是您唯一的路子,到时候我再给您交个实底。”

  唐庭远不情不愿地从肩负中摸出五十两纹银,放到桌上,道:“不要让我的五十两银子花的不清不楚。”

  陌生男子笑吟吟地收下,他说道:“那是自然,我们既然如此有缘,敢问官人尊姓台甫?小人姓贾,名司青。”

  “唐庭远。”唐庭远不急不慢地报出自己的姓名,“你适才说水路陆路都被封了,这是什么意思?”

  贾司青笑道:“官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官人移步到船上,届时官人有疑问,再细细地聊。”

  唐庭远简朴吃过午饭,收拾好盘缠细软,便随着贾司青来到码头。码头边停着一艘巨大的福船,甲板上,脚夫正来来往往装卸着货物。

  “贾老板这船真气派,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人,为何要收我50两?”唐庭远问道。

  贾司青笑道:“官人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商人,这艘船是泸州陈巨贾的,我只是介绍别人来这里运货而已。”

  “所以你介绍我来这里运货?”唐庭远道。

  贾司青道:“正是,如今江南匪患严重,普通船家基础不敢去,近些日子只有陈巨贾的这艘货船才前往苏州。但陈巨贾的船并不随意搭客,所以它不是什么人都能上,这货船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只有拿到陈巨贾的推荐才气进入,下层就是放置货物和脚夫们住的地方。官人如想去苏州,搭乘这艘货船是最好的措施。”

  “如果只能坐货船去,那我为什么不坐马车走陆路?”唐庭远反问道,“你这厮就是想骗我50两!”

  “官人说笑了,江南闹的匪患,虽然是水匪,但他们却不止于水路,你走陆路,他们照样敢抢,水匪们往往几十人成一队,官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难胜繁复。这货船是陈巨贾的货船,有官府的批文,说得再清楚些,这险些就是官家的船,那些水匪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对官家的船怎么样。”贾司青道。

  唐庭远心中暗自忖度,贾司青见他不再阻挡,便道:“官人,上船的门路我已经为您寻到,陈巨贾脱手阔绰,这些货也很重要,您为他搬一天的货物拿到的酬劳是3两银子,从这里去往苏州,以货船的速度差不多也是十多天,到那时您的银子早就挣回来了。”说罢,他转身离开,说道:“我就不打扰了,您的信息我已经和那边挂号过了,您直接上船便可。”

  唐庭远转身看去,眼前这艘巨大的头尖尾宽的福船长度足有30多丈,一排排忙碌的脚夫正背着货物走上甲板。突然,他耳边传来一声吆喝:“那边那个男人!拿剑的那个,快过来!”

  唐庭远一怔,猛然觉察他叫的就是自己,便大步朝他走去。

  “对,喊的就是你。”人事拿出毛笔,两眼审察着唐庭远道,“你的情况贾司青也或许和我说了,我看你长的挺结实,是个搬货的妙手。”

  说罢,他抬起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哪里人?”

  “我叫刘大,今年24,是泸州当地人。”唐庭远随口胡扯。

  但他也并没有认真核对,只是在本子上记下唐庭远的信息后,指着他腿边的箱子道:“私人物品全部放在箱子里,自己带到房间。箱子里有工服,一会我让领班带你去自己的床位,你的工具自己保管好。”

  说罢,他随手一招,一个脚夫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问道:“主管,有什么事?”

  他道:“这人叫刘大,从现在开始是你们的工友,你带他去你们房间,把那铺空着的床给他睡。”

  脚夫颔首允许,随即热情地帮唐庭远拿起箱子,笑呵呵地带着他朝甲板走。

  “我叫王强,是你的领班,以后我们就是一起做事的兄弟。”王强笑着为唐庭远介绍这艘货船,“我在泸州干了十几年脚夫,对这里的情况比力熟悉,这艘船的老板是泸州的陈巨贾,他为人很好,对各人伙都挺老实。兄弟,你也是遇上了好时候,这会儿陈巨贾要把这些货物全部运往苏州,咱干一天的银子可有3两呢。”

  说着,他又问了一些唐庭远的小我私家信息,知道了面前这个结实的年轻人叫刘大,也是泸州的当地人。

  “你如果是第一天搬货,一会换好衣服就跟我去,搬这么重的工具可不能光靠蛮力,如果没有技巧可是会压伤腰的。”王强说着打开房门,指着角落一个空着的床铺说道,“那里另有一张空的,兄弟你就睡那里吧。”

  “有劳王兄了。”唐庭远拜谢道。

  王强摆摆手,笑道:“你太客气了,那你先易服服,我去甲板上等你。”

  待唐庭远换好工服来到甲板,王强已经卸下了两袋货物,见唐庭远到来,笑呵呵地朝他招手:“来兄弟,和我一起把这些货搬上去。”

  虽然唐庭远被武夷暗器所伤失了内力,但是他身高体壮,力气仍在,因此对他而言,搬运这些几十公斤重的货物不外也是小菜一碟。

  就连当了十几年脚夫的王强看到唐庭远的体现,也啧啧称奇。

  二人正搬运着货物,岸边却突然来了一老一少二人。唐庭远感受这二人气度特殊,便停下来张望,那老妇拄着一根龙头紫檀杖,身穿紫色长衣,盘发像是盖了一层白霜,但脸色仍是神采奕奕的紫红色,看似老态龙钟,走起路来却相当矫健;扶着老妇的少女似是二八年纪,雪衣墨发,面薄腰纤,红唇翠眉,芍眸含烟,肌肤若瓷,媚态万千。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老妇在少女的搀扶下来到人事处,开口便问道:“请问这里是前往苏州的船吗?”

  人事道:“没错,大娘您是要去哪里?”

  “是苏州就好,老婆子想搭个便船。”老妇道。

  “这可不行。”人事道,“大娘,我们这是货车,是拉货的,不是载客的。”

  “这周边的商船和马车我都问了,没有一个去苏州的,只有你们这艘船是去苏州。”老妇道,“我们多给路费即是。”

  “这不是银子的事,我们这是货船,条件比客船来讲很简陋,这山高路远的,如果大娘您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再说了……”他终是忍不住瞟了一眼绝美的少女,道,“这船上都是男人,你们祖孙俩来到船上,可太不方便了。”

  老妇却是冷哼一声:“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要几多银子就直说,没有我老婆子给不起的!”

  “大娘,这真不是银子的事!”人事道,“我们这是货船,按划定不能带人的,您照旧再到别处看看,或许有此外船愿意带呢?”

  “婆婆,我们不能延误了。”少女凑到老妇耳边道,“再延误下去,恐怕无法赴约……”

  老妇闻言冷哼一声:“这么多年我老婆子要做的事,还没有人敢差异意的。今天你允许也得允许,不允许也得允许!这船,老婆子我今天是上定了!”

  “老太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人事大叫一声,周围立时围上来一群壮汉,“我再说一遍,我们这是货船,不能带人,你带着你的孙女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老妇见状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这帮兔崽子,还拦不住老婆子!”说罢,她在少女的搀扶下径直走向甲板。

  “给我拦住她!把她轰下去!”人事见老妇不听劝告,生气地大喝。

  壮汉们闻言一拥而上,挡在老妇面前,老妇面不改色,龙头杖轻轻一撩,壮汉全部应声而倒。

  这回轮到唐庭远大惊失色。

  虽然这些壮汉没有武功傍身,但唐庭远自问自己也没有措施能在一瞬间打垮这么多壮汉。

  大惊失色的同样另有人事。

  “来人啊!有人闯船了!”

  人事高声呼救,船舱里瞬间冲出几十名护卫,他们个个手执利刃,面色紧张地看着老妇。

  唐庭远想再近些视察,却被王强拉远。

  “老婆子不想伤人性命。”老妇道,“可如果你们找死,那就别怪老婆子我了。”

  “擅闯他人船舱,却还振振有词,老家伙,你不会以为你打垮了一群没有武功的人,就可以在船上为非作歹了吧?”

  老妇循声看去,只见从房间内出来一其中年男子,他双手抱剑,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你是谁?”老妇问道。

  “我只是这里的守卫,不外陈老板既然花钱请了我,那你在这里闹事我肯定不能不管。”中年男子道,“老太婆,我不会放任你在这里胡作非为的。”

  “那就试试。”老妇冷哼一声,率先脱手,她挥舞起龙头杖,急攻猛进,短短一瞬间竟攻其三路。中年男子两眼一睁,他万没想到面前这老妇竟然如此强悍,忙乱中抬手格挡,却躲闪不及,手中长剑被打飞脱手。

  在唐庭远眼里,这就是一瞬间的事。

  少女的眼中确实波涛不惊,似乎觉得这只是常事而已。

  中年男子看到自己被如此羞辱,立即涨红了脸,他大叫一声:“摆阵!”

  护卫们瞬间七人成阵,七阵合一,将老妇紧紧困绕在中心。

  “武夷苍宿大阵!”唐庭远内心一惊,他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心道:“莫非他是武夷派的人?”

  “哼!苍宿大阵?”老妇不屑道,“当初妙阳那个小儿摆阵老婆子我都没放在眼里,现在就凭你们,竟然也想困住我?”

  “你这老太婆,出言不逊竟敢侮辱我师父!”中年男子抬手剑指老妇,道,“此地即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罢,中年男子抬手一指,苍宿大阵便随着他的指挥开始运动起来。这苍宿大阵需七七四十九人成阵,一人指挥,至少需50人才气发挥它最基本的威力。当苍宿大阵成阵时,出于最中心的七人阵将目标之人紧紧围困在中心,七人武功各异却又能协同配合,使被围困之人难以应对。处于外围的六个七人阵,不仅可以当成后备力量增补中心七人阵残缺的人手,而且可以在外围用内力和其他功法支援中心七人阵,即便被围困之人破开中心七人阵,外围的任何一个七人阵也能瞬间将其困绕并成为中心七人阵,其他的七人阵成为外周七人阵紧紧围绕在中心七人阵旁。

  当初武夷派在妙阳真人的领导下,用这套苍宿大阵围歼了不少江湖妙手。

  看着老妇被苍宿大阵围困,唐庭远也不禁为其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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