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暮攸走进来，坐下。
君长颐看了一眼自家懒洋洋的皇兄，摇摇头，示意身后的玉箫和竹杳把晚膳摆上。
茹贵妃从容地坐在上首，司徒贵妃叹了口气，坐在微微下首。君长颐和白糯默契地坐下，墨晓筝看了一眼茹贵妃，坐在离茹贵妃较近的下首。
茹贵妃手执筷箸夹了一夹凉拌脆猪耳朵，慢慢用膳起来。
墨晓筝叹了口气，只是品茗。
“郡主。”门外响起书洛的声音。
墨晓筝走出去：“找我何事？”
书洛悄声道：“郡主，是遥忆来了……茹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也会药……给静娴郡主下的，静娴郡主毫无预防……嗯……筷箸……呃……是的……是。”
墨晓筝领着书洛进门：“书洛，那你就去内室拿一些花样子寄给云二小姐。省得她在边关只能打打杀杀的，忘了这些。”
书洛会意，进了内室。
墨晓筝笑着坐下：“不必等着尚娴……”
“郡主！静娴郡主！”朝雪急急遽冲进来，看见茹贵妃几人也在里面，硬生生刹住脚步，行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们，刚刚是有急事，奴婢失礼了，还望恕罪。”
茹贵妃轻声呵叱：“那也不得无礼！看在你是从外面来的，恐不知宫里的规则，这次也而已。回去好生把规则背一背。”
朝雪应下，然后微微有些焦急地看向墨晓筝。
茹贵妃有些不兴奋：“有甚是本宫不能听的？”
墨晓筝看向朝雪，轻轻颔首：“朝雪，两位贵妃娘娘也不是外人，有甚直说即是。”隐秘地给了朝雪一个眼神，交接也不能说不应说的。
朝雪缓了口气：“回郡主的话，刚刚奴婢听闻，岑大令郎也去了琼峡关。另有……大殿下欠好了！若嫔娘娘晕已往了！另有，三公主只怕是要提前去琼峡关了！”
茹贵妃猛地站起来，厉声道：“大皇子现下如何来了？是怎的了？”
朝雪哭丧着脸：“奴婢也不知，似乎，是被人下了药……如今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些话稍一不留心就是要被砍头的，一般的宫女都是避重就轻……现下这样，大皇子君暮俭确实是欠好了。茹贵妃放下筷箸，司徒贵妃也站起来，墨晓筝看了一眼茹贵妃的筷箸，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书洛一眼，转过身子，白糯还在昏厥中，便留下书洛和朝雪照顾白糯，几人随着茹贵妃坐马车去了大皇子涧王的王府。
大皇子妃米氏正在靠在内室门口低声哭泣，内室里隐隐约约看得出几个太医的身影。天子默默然站在一旁青着脸，另一边厢房门大开，贵妃榻上靠坐着一言不发的若嫔，身边一个小宫女为若嫔轻轻打扇。
茹贵妃迎上去，眼眸间尽是担忧：“这是怎么了?”
大皇子妃抹抹眼泪：“妾身今日去绣坊拿订做的衣裳，不意马车坏了，折腾一番回来即是这幅情景……也不知王爷冒犯了何人……竟……竟……王爷也是大好的年华，太医说了，这次……这次就算救回来了，也要落下个残疾！”
虽说君暮攸对君暮俭没甚情感，也从来都是乖张的性子，不冷不热的，但究竟是自己的皇兄，叹了口气，走向内室：“不知我可否进去一看？”
天子颔首：“你去吧。”
君暮攸踏进内室不久，内室便传来了一声惊呼，接着是成片的哭声，君暮攸满脸凝重地出来：“大皇兄去了。”
若嫔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差点闭已往，又软软地倒下去。
天子皱眉看了一眼内室昏厥的若嫔：“来人，把若嫔娘娘扶下去休息，好生照看、慰藉。”
那小宫女便扶着若嫔出门。
司徒贵妃掩面哭泣，茹贵妃也掏出丝绢抹抹眼角：“这苦命的孩子啊……皇上，此事可是谋害皇室之罪，定要彻查……还俭儿一个明白啊……”
天子凝眉片刻：“朕也如此觉得，来人，请大理寺或衙门的人来一趟!”
茹贵妃娇娇弱弱地靠已往:“皇上，如此不妥。皇室的秘辛，怎么好让外人知道。”
天子点颔首：“那好。来人，把这里的下人挨个审问。小顺子来吧。”
小顺子不刻便带来一名哆哆嗦嗦的丫鬟。
那丫鬟脚软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莣绘，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
天子摆摆手：“你先给朕讲讲，你是怎么了。”
莣绘飞快地瞟了墨晓筝一眼，低下头：“是……是奴婢下的药……下的，是毒箭木……尚娴郡主……您……您救救奴婢！奴婢为您办了事，您……您不能丢下奴婢啊……”
墨晓筝冷冷地看了一眼莣绘：“你会药？”
莣绘怯怯地看向墨晓筝：“主子您忘记了吗？是主子您会药，交接的奴婢啊……”
茹贵妃闻言看向墨晓筝：“尚娴郡主，你为何要勾通大皇子身边的下人下迫害死大皇子……？你与大皇子有何恼恨？”
君暮攸冷声道：“贵妃娘娘说笑了。尚娴郡主与大皇兄素不相识，怎会下毒？贵妃娘娘一语坐定尚娴郡主的罪名，恐怕有些心急了吧？”
茹贵妃咬咬唇：“攸儿照旧不要容隐郡主了，这莣绘也认了。攸儿，要知道俭儿是你大皇兄，怎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辜负了你大皇兄呢？”
君暮攸冷笑：“无关紧要？倒是贵妃娘娘你，怎得如此铁定地认为这都是尚娴郡主做的？”
茹贵妃身体晃了晃，脸色突然苍白，强忍着道：“妾身……亲眼所见……尚娴……这就是你给妾身下药的原因吧……妾身也是不慎……”然后慢悠悠地轻轻倒下。
天子看了墨晓筝一眼：“来人，扶贵妃娘娘休息，来太医诊治！”
茹贵妃虚弱地睁开眼：“……咳咳咳……妾身……没事……”
墨晓筝在心里微微叹息。
茹贵妃身边一个大宫女模样的把茹贵妃扶起来，让她靠坐在椅子上，然后盛气凌人地看向墨晓筝：“尚娴郡主，你就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墨晓筝莫名其妙地看着宫女：“嗯?”
宫女叉腰：“你跪下！给我们娘娘致歉！来人！”
墨晓筝平静地看着宫女：“我墨晓筝跪天跪地跪怙恃，你是谁？我为何要跪？”
吟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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