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嬷嬷也不多问,应了一声就走了。
宫门口,韩鏊的御驾迟了一天,赶回来了。
苏应常是随着御驾回来的,就在城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被放下了马车,左修仪粉纱掩了半张脸还探身世子来挥手喊她妹妹。
韩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王修媛却凭着这一眼得了底气:“左妹妹,这姐姐妹妹的称谓是可以这样胡叫的?”
左修仪暗自拧眉,有些拿捏禁绝韩鏊的意思了,不外自己人设可不能崩,梗着脖子,一脸直率隧道:“我与苏妹妹聊得来,长她几月,怎么就不能喊妹妹了。”
末了,还颇为不平气嘟囔一句:“狭隘!”
王修媛还要再说什么,应该就是宫妃要自持身份云云,结果韩鏊突然出了声:“聊得来,喊声姐妹也没什么。”
王修媛脸色一变,煞白一片。这几日她看在眼里,宫里明明传了话说出了事,韩鏊却另有闲心住在寺中祈福。
说是祈福,早上和苏应常用了茶点,再聊两句经文,中午一同用了斋饭,小憩一会儿再一同下棋,晚间那个媚惑子说是抄佛经,结果就酿成了教写字,照旧——“手把手”!
左修仪个蠢女人自顾自地玩乐,王修媛急得很,硬是凑上去撞见频频,两小我私家那亲密劲儿。
呸——
生怕出宫一趟还认个姐妹回宫,王修媛一个劲儿地上眼药,挖苦,那边左修仪一个劲儿地亲近,黏糊。
如今听了这句话,总觉得真要多一个姐妹了,心都凉了半截。
先不说王修媛何等绝望,这边苏应常回了林家,小侧门进去,先去主屋参见了母亲,林夫人却只是面容不自在地应了一声,然后又来来回回地说着不要一小我私家在外住着,在家待待等等。体贴有余,亲近不足,言语间不赞同她外出的意思。
又说了几句,林夫人行动一顿,苏应常也从怯怯懦懦低头听训的姿势抬起头来。
林夫人把茶冲她那边推了推:“走了。”
苏应常一颔首:“嗯。”
林夫人还想问什么,张张嘴,却也没问出口。
苏应常似乎有所预料,温声道:“林夫人放心,背水一战,自然是要乐成的。”
一张娃娃脸,语气却半点不带善意。
林夫人不觉得胆怯,反倒是心疼,若她那个孩子真的在世,怕是也像她一样吧,强大、自信,只是希望,不要活得像她这么累。
……
险些是同一时间,韦臻收到一条消息。
一块玄色的布帛,细细卷着塞在风铃里。玄色布帛,不是柒染的习惯。
——“未拟旨,添火。”
险些是瞬间,韦臻反映过来这是谁。
苏云。
这意思是韩鏊回去之后没有拟旨?另有疑窦吗?
韦臻把布帛收好,准备等韩青儒下次来的时候给他看看。
这样想着,手中不自觉摩挲着那块玉石,因为经日握在手心,半点没有石质的酷寒,反倒是一个沁人的温热。
神思飘飘,不知转向了何方,再回神的时候,劈面的椅子上多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