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是对石梨儿说的,说完将手上的翡翠镯子捋了下来,套上了石梨儿的手腕。
镯子沉甸甸的,和石梨儿纤细的手腕很不相称,但在场的都明白,这是父老赐下的工具,有一份福气,也有一份认可。
石梨儿一愣,倚着韦臻连谢礼都忘了,韦臻正要说话,王妈妈取了工具回来了。
老夫人将那匣子打开,露出一盒子的宝玉饰品,有些不舍的老夫人摸索了两下盒子。
“刚刚老身说了不合适的话,惹你伤心了。这算是晤面礼,也别嫌弃我老人家,同样也算是赔礼了。”
玉质厚重,色彩又剔透,打磨得平滑,上面装饰的金丝银线也是闪闪的亮色,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老夫人又是这样的神情……
韦臻摇摇头:“祖母也是疼爱,这工具太过昂贵,而且祖母看着很是喜欢,橙儿怎好让祖母割爱,也是消受不起。”
老夫人面上的褶皱笑开了一点,声音温和语气却是坚定:“不,你受得起!”
话头一转:“我是很喜欢这副头面,不外这副头面原本也不是我的,一个……很是惹人疼的孩子送我的。我这把年纪早就用不了大红大绿这样艳的颜色了。况且……睹物思人,让人心绪不宁,你就拿走吧。”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这是缘分,合该是你的。”
老夫人将匣子强硬地塞进韦臻怀里,一挥手:“我也累了,你们走吧。”
稀里糊涂被送了一盒子金贵头面,别说解惑,连一句“谢祖母”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王妈妈请了出去。
院子门口,王妈妈欠了欠身:“老夫人精力不济,还请两位小姐先回去吧,我还要伺候老夫人,就让留菊送你们一趟。”
留菊是院里的大丫鬟,随着李妈妈做事的,也是要她去盯一眼刚刚院子里抓到的工具。
韦臻笑着回礼,只说“麻烦了”。
王妈妈转身欲走,突然脚下一顿又折过来:“甄小姐,奴另有个不情之请。”
用了奴?看来真是不情之请了。
韦臻唇角带笑:“请讲。”
王妈妈面上有着犹疑,似乎纠结究竟说照旧不说,最后咬着牙:“还请甄小姐若是有时机,可以多用用这套头面。”
“……多用用?”韦臻有些捏禁绝意思。
王妈妈索性放开了:“甄小姐放心,老夫人说,在这洛都——也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
“或者带来意料之外的结果。”王妈妈增补了句。
王妈妈说了这一句,神情另有些犹豫。韦臻笑着致谢,还等她再说点什么,她却闭了嘴,转了身,这下真的走了。
石梨儿还在疑惑地摆弄手上的玉镯。
韦臻转了身,眸子一沉,只觉得手中抱着的原天职量就不轻的头面越发极重一点。
看来这头面原来的主人首先是个有钱的,然后最起码是个受人尊敬的。否则买不起这头面,老夫人也不会说什么会带来利益的话。
不外王妈妈最后那句增补,看来照旧小心行事,绝对会平生事端。
只是不知道和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关系……这照旧老夫人给的……
石府一个捐出来的员外,哪里认识到职位尊贵又受人尊敬的人……
差池!等等!她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她是靠那块玉佩冒出来的!
韩青儒……
韦臻下意识掐住手心,忍住了身体的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