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泥手直抖,拨开木栏的短栓都废了很大的劲。
虽然不懂这样大的罪名,石员外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但好不容易在世,若照旧被新主子认为是个特工,那下半辈子真的就完了。
正屋的门槛其实不高,可王泥照旧被绊了个跟头,脸上的肉一抖,索性没站起来,膝行到韦臻面前行了个大礼:
“请小姐相信!我真的一心为主!绝不是特工!绝不会叛逆!”
韦臻从留儿手里结果茶杯,吹了口浮沫,幽幽道:“日后就是我和留儿两个女人家住在这儿,诸多未便,怎么敢留一个心有异心的。”
留儿眉眼一弯,应声道:“是呢,最是怕那些心有歹意的,一丝可能都不能放过呢。”
家乡贫瘠干裂的土地,卧病的老母亲,不外及膝的幼子……
一幕幕闪过脑海,王泥抖得越发厉害,慌得又俯身下拜:“请小姐留下我!我、我……”
韦臻冷漠的话语打断了他:“自我二人泛起,你多次审察,确认是‘一介女流’之后,眼神轻蔑,面有侥幸。”
茶盏砸在桌上,杯底发出砰的闷响,王泥随声一抖。
“几番询问,在前一个主子那儿又是因为——特工,被赶出来的,呵!你如此行径,我哪里敢收啊。”
“不……不是特工!不是……”
“怎么,还改口啊?”
王泥白着脸,一脸丧气:“只是不知道石员外他们在谈秘密,小人不甚闯了进去……”
韦臻一挑眉,明白了。
若是真的特工罪,石成石不行能把人送过来,看来是看着这人有股子巧劲儿,寻了由头送过来的。
韦臻语气一转:“这几日你卖力这里的修葺?”
“是是是!”王泥答得积极,置β一个不小心就得打道回府了。
“做的不错!”韦臻朝留儿使了个眼色。
王泥惊愕地抬头,发现韦臻神色自如,并无怒色。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些刻意压低的话都是吓唬他的,不觉松了口气。
留儿从袖中丢出一锭银子抛给他。
韦臻再次说道:“办得好,自然有夸奖。”
王泥脸上有了点喜色,下一刻又被打回地狱。
“留儿,给他笔墨伺候。怎么被石员外当做特工给赶出来的一五一十地给我写清楚了,画押好,替我收着。”
说完,韦臻就离开了,绕到屏风后,从一侧门踏出,走在了回廊上。
王泥软在地上,留儿带着浅笑将纸笔拿来,将事情写清了,又看着他留下朱红的字迹和手印,这才满意所在了颔首:
“我们家主母早逝,是小姐自幼管着家里事的,行事最是赏罚明白。王泥,以后就是王管家,还请日后好好做事。若有二心……”
留儿顿了顿,将那卷纸细心卷好,叹了声:“怕是京兆尹桌上就要多一物了。”抬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您说——是吗?”
王泥脸上闪过惶惑,只管低头称是。
留儿笑容一收,将纸笔抓在手里,转身去追韦臻了。
王泥摸了摸额角的汗,直起了背。
这主仆两个好凶啊!
不外好险暂时保住了性命,只要不报官,一切都好说。
想抵家里,摸了摸怀里的那锭银子,王泥的心情又柔和下来,挂上了他那特别热情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以后好好干,就冲着今日这赏银,这甄小姐再凶悍也是个好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