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到了当初我会来杀你吗?”利维娅显得很冷漠,丝毫没有看待父亲的模样,倒像是对头。
陆恩没有回覆,任由对方把自己搀扶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旅店。
在旅店的房间里,杂乱不堪,种种工具胡乱摆放,被子也没有整理。
之前都是奈奈在卖力收拾,而陆恩严禁一切闲杂人等,包罗旅店的仆从进他的房间,所以最近奈奈走了,没人收拾,这里酿成乱糟糟的一片。
桌子上摆满了草稿纸,地面上也撒了一地的被揉搓过的纸团,草稿纸上画着不行胜数的设计图和数学盘算公式。
设计图不止是种种工坊装置的设计图,另有魔法阵列的,数学公式则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利维娅并不能看懂那些离奇的符号。
“你看起来还挺忙的。”一边说着,她把陆恩丢到床上,然后关上了门。
没等陆恩回话,她就坐到了床边:“我有问题要问你,你要老实回覆,否则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她的话照旧那么不客气,老实说,要不是打不外,陆恩真想打她一顿。
“你打不外我的,现在的你,太弱了。”利维娅看出来了陆恩的意思:“而且,我也不会允许你碰我。”
她的话语生冷僵硬,基础没有把陆恩当做父亲看待,不外她说话的时候,手却有点抖。
似乎是憋着什么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回覆我,我当初……”
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却被陆恩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直接告诉你吧。”陆恩摆摆手:“你当初杀的,不是我。”
咚的一声,陆恩没有侦查或者聆听技术,但照旧听见了房间里心跳扑通一下。
“是吗……”利维娅默然颔首,随后说道:“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给你带点伤药。”
她站起身,想要走出房间,但这短短几步路,这个品级8的职业者却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她狼狈的挽了一下头发,慌忙开门离开。
陆恩没说什么,目送她走出房门。
然后,魔王大人长叹一口气:“这样……事情就算解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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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街道,此时是午夜,星月无光,早春的冷风吹的街角的流浪汉裹紧了自己仅有的毯子,但这没什么用,他照旧冷的发抖,牙齿不住的打颤。
这时候,流浪汉突然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在深夜独自在街角彷徨的女人。
“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嘟哝着,缩成一团,不再看那个女人。
究竟大晚上的还在街上走的女的,要么是娼妇,要么就是被赶出家门的妇人,最好的情况也是那些私生活杂乱的冒险者们。
利维娅没有在意此外,她走在街上,险些站不稳。
现在的女骑士,满脑子都是那句话——
“你当初杀的,不是我。”
“不是我。”
“杀的,不是我。”
父亲说话时候的心情,语气,另有其时的场景在她脑子里无限盘旋,强烈的燥热在血管中迅速蔓延。
自己杀的,是篡位者,和卡拉说的一样,是篡位者,不是真王。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卡拉说的是真的!
身上背负的,那些活该的极重和羞耻似乎被洗刷,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魔物的死,魔王城的覆灭,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呜……死的不是他,死的是,篡位者,他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忍不住自言自语,从喉咙里挤出哽咽的声音,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险些站不稳,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然后又连忙爬起来,又哭又笑,状若疯魔。
一路跌跌撞撞,她漫无目的的从都市内游荡到郊外,恰巧这个时候,她突然看见了前方的黑黑暗,有一丝丝灼烁。
是那个魔物混血聚居地。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她忍不住迈步朝着那个地方前进,跑去。
可以看见,那里冒出了大量的烟汽,熔炉的光线炽盛,周围甚至不需要用灯,因为黑暗都这些熔炉所照亮。
许多魔物混血正在黑黑暗干活,这是那位美意先生提出来的建议,可以分成三班倒,早晨到中午下午,下午到深夜,深夜到早晨,这样每小我私家都有休息的时间,而且熔炉也不会停。
相较于以前的没日没夜劳作,这种水平的事情简直称得上是良心,人为也比以往多的多,所以他们都干的很卖力。
另有些魔物混血没有干活,其中一部门是因为游手好闲,多数都是曾经的娼妇,手不能提那种,但此时现在,她们都有了事情做,那就是照顾伤员。
有些是因为正在休息时间,或者是因为劳作而受伤了,究竟熔炉照旧有危险,虽然陆恩革新的高炉已经添加了许多宁静措施,但受伤的人总是有的。
但这些受伤的人都获得了很好的照顾,那些娼妇之前游手好闲,但有了伤者之后,在白和其他人的劝说下,她们都拿着人为,开始当临时护工,究竟总是混吃等死,她们也有点欠美意思,可让她们去做工,又不情愿,这个轻松又有人为的事情让许多娼妇都不再游手好闲。
这也是陆恩的部署,他都写好了给白,让这个小女人在这里临时当头,这些都是他早就想好的。
“各人!用饭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小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利维娅可以看见,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女人,另有一个约莫三十岁的人类男人,用马车带着吃的喝的赶到了这里。
劳作的魔物,受伤的魔物,休息的魔物,都在深夜吃喝了起来,他们身上没有混吃等死的模样,有的是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的感受。
利维娅看着那些,她虽然知道这是陆恩所做的,因为他是魔物之王。
是啊,是魔王,不是篡位者。
“他不是……篡位者。”她满身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泪水糊满了脸。
“他是真的,是真的!”
她的声音像是哭喊,又像是希冀,但更多的是愧疚和痛恨,这样的情绪压倒了她,心中的无数情绪倾泻而出,那是同胞的血……是自己亲手攻破自己家园带来的满身罪孽!
这个时候,白突然听见了在营地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小女人小心翼翼的扑已往看看,却发现一小我私家类在那里,哭的伤心极了。
“哪个……你是谁啊?在这儿做什么?”白有些警惕。
谁知道,那小我私家却突然抱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住的致歉,无助的抚摸着白的头发,那是她身上最明显的魔物特征。
“啊?”白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