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理解默荼灵姝为什么前些天唉声叹气，见默云就想躲了。他坐在床上，可笑又好气地说：“你瞪了我半个时辰了，进来一句话也不说，要不你先回去吧”。
默云对着他运气，被他的话一激，手掌一拍桌子，发出啪地一声，“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敢赶我走？”
“不是你说的让我像以前一样和你相处吗？”
“……”
他们两个，说是变了，其实没变。小十酿成了默云，他们的友谊却没变。
默云能来看阿九，阿九很开心，正是知道默云拿他当朋友，他才敢这么说话。
阿九道：“你看，你一见我就来气，原来身体就欠好，要是再来个怒火攻心，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赶忙回去吧，你离开了我再睡会儿。
默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阿九想什么他清楚，就是清楚才会生气，“灵族的气数将尽，谁若散灵那是谁的命数，你把赐福石里的灵气拉出来是逆天而行。
种了未知的大因，你知不知道自己会蒙受多大的果？”
阿九：“我知道，莫灵最考究善恶相应，因果相形。”
默云要被他气死了，“明知故犯，那你还敢用引灵术？”
默云在一旁痛心疾首，但阿九听不进去几多，“为了不让各人散灵，这件事总要有灵去做。
我并无血亲，天神就是要处罚也只会处罚我一个，连累不到其他灵。大不了一死，没什么。”
默云真心拿他当朋友，见不得他说自暴自弃的话，立即怒道，“放屁，你说得是什么屁话？你咋这么能耐？”
阿九眼神庞大，庞大中带着一丢丢嫌弃，“……我听闻霜灵族的长老气度特殊，尊贵雅致，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粗俗成这样？”
默云：“……滚！”
阿九大笑，笑声爽朗，笑够了道：“我挺好的，我……”
“跟我还逞强？你瞒得过我？我见证过霜灵族的天灾，天道严苛，有些事情一旦注定便会很快应验。
你在床上躺了几天，连门都没出过，你跟我说实话，你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阿九摸摸自己的脸，装作镇定隧道：“有这么明显吗？我也没有此外感受，就是使不上力，身体没劲。”
默云叹气，起身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把手给我，我帮你切脉。”
阿九没动，低着头，默云看不清他的眼神，“不用，我早前自己诊过了。”
默云忧心忡忡，“怎么样？”
阿九抬起头，无所谓地说：“没事，脉象虚浮无力，挺正常的，我灵气消耗得厉害，这两天身体弱再正常不外。
你别瞎费心了，我没事。”
按理说，阿九说的不是没有原理，而且他的体现让默云生出一种自己杞人忧天的感受……不行，他要确定一下，“你把手给我，我自己再诊一遍”。
『吧，你的医术能有我高，我们莫灵先天的医术基础就比你们好。”
默云梗着脖子，很不平气，“不就把个脉，你嚣张什么？莫灵了不起啊？”
阿九躺回床上，拉过被子，“也就一般般，你赶忙走吧，我困得厉害。
默荼灵姝呢？往日纵使见不着她，也能听见她的声音，今天怎么静悄悄的？”
“哼，巫瑾带她去人间，臭丫头今天不在。”
阿九一个激灵坐起来，很是震惊，“去人间？我怎么没听说？那可是异世，会不会有危险？”
气色欠好是真的，身上有股劲儿似乎也是真的。
默云如是想，若是眼下真没事，他暂时能放心些。
“应该不会，人族生存的地方是天地最初的世界，对生灵很友好。再者他们两个实力不弱，默荼的灵力低微是跟他们几个灵长灵姝比的，自己不差，况且身边另有巫瑾陪着，不会有事。”
昨天下午临离开时巫瑾告诉默荼想带她去人间的事，正好没什么事情绊住他们，默荼哪有不应下的原理。
默荼兴奋的睡不着觉，厥后爽性起身收拾出门要带的工具。
早上巫瑾过来，不出意外地看到盛装妆扮的默荼，他退出去看看时辰，进来道：“太阳还没升起来，你几时起的？”
巫瑾在来的路上还想着自己是要直接把默荼叫醒来照旧等她睡醒。
他瞅见一床的衣服和桌上“乱七八糟”的工具，严重怀疑默荼至少准备了一个半时辰。
默荼笑嘻嘻地说：“我一夜没睡”，她转了一个圈，“阿瑾，我这件裙子悦目吗？”
巫瑾应和道：“挺悦目的，淡粉色很适合你，等等，你一夜没睡？怎么不睡觉？”
“太兴奋了，睡不着，不说这个了，你说我们走时要带哪些？”
她拉着巫瑾的胳膊走到桌边，巫瑾将目光转向桌子，特别无语，“胭脂水粉、梳子、水、书……”
巫瑾说一个她往白布袋里装一个，白色的布袋绣上几朵粉色的花朵，精巧别致。
“是不是还缺干粮？干粮得带，之前担忧厨子还没起床，我这会儿看看去，要是还没起我直接去后厨拿几个”，手里的布袋一放作势要走，巫瑾拽住她的胳膊，“等等”。
默荼：“怎么了？”
巫瑾笑吟吟地说：“不用了，刚刚我说得那些，一个都不带。”
“啊？”你逗我？
巫瑾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闭上眼睛”。
默荼嘟着嘴巴，很不乐意。
“听话。”
她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闭眼，听见巫瑾在她耳边说道：“我说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默荼懒懒地说：“知道啦，你有什么要给我看啊？”
巫瑾唇角微勾，另一只手两指并拢打着手势，心神专注，引出灵芒缠绕在他们两个周围。
灵芒逐渐形成一个圆圈将他们包裹起来，与此同时，他们两个的身形在这个空间里开始“消散”。
默荼感受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形容的更具体一些，似乎从水里浮上来进入空气里。
眨眼间从静谧无声转换到人声鼎沸，默荼听到四周很吵，她察觉到他们似乎到达了什么地方，喃喃隧道：“阿瑾，我可以睁眼吗？”
巫瑾道：“可以。”
默荼的睫毛哆嗦两下，徐徐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巫瑾在对她笑，他背后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不知为何，这一幕带给默荼的印象很深，深到很久很久以后她都还记得。
“我们到了？”
“嗯，到了。”
药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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