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苍邪山,不时传来雷鸣声响,龙吟震天。
三头巨蛇爆喝,蛇口中发出三道光束转而凝成一股,朝冰剑攻去。
这是正与邪的交锋。
魔光和冷气汇聚一点,发出耀眼的火光,爆炸复又发生。
山中的大树已坍毁泰半。
易天瘫倒在地,满身鲜血淋漓,‘不灭天苍’全力地吸纳天地灵气,他虽身怀冰火神力,可在招式、修为上却显劣势,才刚若没葛、杨二人相助,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劈面,三头巨蛇虽也伤痕累累,但却另有进攻之力。
它的眼里透着阴寒,三头齐出,划分扑向易天三人。
杀意凛然。
旨在必杀!
当在此时,易天也不及细思,他双手结印,手指交织变换,时莲时剑,时快时慢。
傲火天寒配以‘不灭天苍’神诀,旨在刹那间迸出一股极强的杀力。
这一招究竟能否将巨蛇拦截?
此时,巨蛇离他仅数丈之遥。
就在这个时刻里,易天突然发生一种熟悉的感受。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声音:
咳嗽声。
接着他就看见一道光:
剑光。
剑光自云中直冲而出,挡在了易天三人面前,也拦住了巨蛇的攻势。
淡红色的剑酿成艳红。
艳红忽乱。
如花雨。
两小我私家影自空中落下,病令郎带着淡然的邪笑看着三头巨蛇。蛇妖登时震怒,三头齐出向病令郎攻来。
其势甚猛。
病令郎却绝不在乎,他只挥剑。
易天三人却很讶异,他们能看见剑影,却看不到剑。
美丽的剑。
清艳。
赤朱剑掠起一道赤芒剑影。这只是一剑,却似乎潜伏着一百六十二道后招。剑影疾射,不停地吞噬着巨蛇身上的皮肉,夹着它惊怒之极的狂吼声,在半空中旋转不息。巨蛇惊声狂吼,仍是徒劳无功,只一片刻,那赤芒便将巨蛇吞噬。
众皆哗然。
易天呆呆着看着病令郎,一时愣神。
葛勇剑则向病令郎道:“多谢前辈脱手相救。”
病令郎闻言,转头看向易天,他皱了皱眉,随即对葛勇剑道:“剑道无垠,剑意为重。你的‘幻龙剑诀’可还没练抵家呢。”
“剑意为重…剑意为重…”
葛勇剑嘟囔了几声,随后拱手致谢。
病令郎负手望天,喃喃地说道:“地缚灵族、赤渊蛇族,八部邪徒已有两大部落现身….”转而对葛勇剑和杨源付托道:“你们须得将此事禀告左掌门,不容有误。”
二人道了声好。
病令郎见状,转身离去。
“前辈!”杨源忽地喊道:“不知前辈是哪门哪派,高姓台甫?”
病令郎没有转头,他只是冷冰冰地回了句。
“我是吕梦宁。”
“他就是战盟的吕盟主?…”
易天心中暗喜,未曾想到竟会在此处遇到他。更未想到的是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战盟总瓢把子竟会是这样一个将死未死的病秧子。
易天刚要说话,忽觉血气翻腾,双目一黑,恰似心里一直绷着的、久久放不下的弦,忽地断裂开来,便此人事不知。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
待得易天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内萦绕着淡淡的檀木香气,一旁的墙刻写着一个‘变’字,从雕花窗外射进的细碎光点映在字上,更显古朴。
这时,房门忽地打开,一个小女人走了进来,一见易天,便笑道:“大英雄,你终于醒啦。”
易天借着日光瞧去,只见这女子个子不高,一张圆脸,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嘴角边一股使小性儿时的自得模样,甚是可爱,只是年岁不大,身材尚未长成,虽然容貌绝丽,却掩不住其中的稚气。
“女人,这是哪里?
”易天身子尚未恢复,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力。
少女眼珠一转,极是灵动,扑哧一笑。
“怎么?你全不记得了?”
易天揉了揉脑袋,想起了昏厥前的情形,忙问道:“吕...吕盟主在哪里?这是战盟?”
少女走上前去,审察起易天,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笑起来。
“你这人忘性真大,这是腾龙五山,离天机谷还隔着一个天江呢。”
“腾龙五山?”
“这是应龙书院!”
易天朝四下望去,这才想起在苍邪山遇到的葛杨二人正是书院门生,想来是他二人带自己回来的。
少女见他不知在寻思着什么,坐到床旁的椅上。
“易年老,我叫孙晓梦,你叫我晓梦便好。”
“晓梦,你可知吕盟主在哪?”
易天顾不得伤势,连忙问起。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吕梦宁,虽然锦囊已经被金先生毁去,但无论如何他也得和吕梦宁说上番话来。
孙晓梦摇了摇头,一脸疑惑。
“听葛师兄说吕不二救下你们后便离开苍邪山了。”
“吕不二?”
孙晓梦见他一脸疑惑,开口解释:“一夜成名吕不二,惊风傲雪绝情剑,所说的正是战盟的吕梦宁。”
当年,吕梦宁深夜独战八派群雄,任是哪门哪派都未曾逼他使出过第二招,尔后吕不二就此名扬四海。
“难道吕盟主和八派有什么大仇不成?”
话刚说完,易天立刻便忏悔,也不知这话该不应问。
孙晓梦歪过头去,秀眉轻皱,喃喃道:“也没什么恼恨,当年之战似乎和赤朱剑有关,具体如何我便不知了,只知道吕不二曾是天荒魔教的门生。”
这一来,易天更是糊涂,怎天荒魔教的门生竟破教而出,反创下了战盟?刚要发问,忽见谢卓然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易天重逢故人,本应大喜,但不知怎地,这一颗心却打起怵来,不知该如何向谢卓然解释。
“见过谢掌教。”
易天颇为紧张。多年未见,谢卓然容貌依旧,仍是一副凶煞的面容,络腮胡子硬生生地挂在下颏,他斜眼看向易天。
你小子好得倒是挺快。”
孙晓梦笑道:“还不是全亏了谢掌教这几天不分日夜的给易年老疗伤,否则只怕他还得多睡上几日呢。”
谢卓然面色一红,啐道:“谁想救他,老夫不外是怕他死了以后,在鬼门关向遇王栩说我的坏话,到时候姓王的日夜托梦于我,可让人不得安宁。”
易天知他面恶心善,当下也不在意,却见谢卓然带着疑惑的神色向自己走来,好奇地问道:“那锦囊你交予吕梦宁没?里面到底是什么?”
“见是见了,可是…”
“可是什么?”
易天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又不能说出金先生的事来,心下犹豫,深吸了口气,上下牙齿紧咬在一起,蹦出了一句话来。
“锦囊被我弄丢了。”
“丢了?”
谢卓然猛地站起,整张黑脸都因怒而红涨了起来。
易天见他紧握双拳,似乎恨不得生吃活吞了自己。
易天不知的是谢卓然目下的心情和他一般无恙。
“我真应该杀了这小子...”
谢卓然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