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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仇起点

第四十章

情仇起点 煞红枫叶 4961 2020-04-01 17:35:03

  周天踢开门,蓬头垢面囚首垢面地泛起在各人的视线里。

  没有人面带讶异,这几多让他有些意外。

  他低着头,不动声色地踢踏着脚挪到自己的位置里,重重地坐下,拿起桌上一沓案卷胡乱翻弄两下,又“啪”地拍在了桌面上。

  仍然没有人搭理他。

  周天心烦意乱。

  郑菲轻轻走了过来,温柔地抚摸他的脊背,周天酝酿的情绪顷刻四散。“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她柔声细语,“好好歇一歇,这些我来弄。”她把自己的茶杯端至周天面前,顺手拿走了那沓案卷。

  身后田文健轻咳一声,“你也看不明白,给我吧。”他对郑菲说。

  周天的火气蹭一下涨了上来,“我的案子,凭什么交给你?!”他转过身子,横眉冷眼地挑衅。

  向来嬉皮笑脸的田文健一反往常的正经和包容,“这个......”他咂么咂么嘴巴,“咱俩都是办案人嘛,有些细节我忘记了,我先看看,一会再给你。”

  周天还想趁势发作,却被郑菲盖住了视线,“先给他吧,事情谁来做都一样。好吗?”

  周天抬眼向上,正对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他心念翕动,一种委屈的酸楚险些就要翻涌而出。

  他赶忙移开了视线。

  中午,周天借口不饿推辞了郑菲共进午餐的邀请。趁办公室没人,他从查询了些资料,详细看了,又偷偷藏进抽屉里。他刚站起身,郑菲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保温盒,应该是帮周天带的午饭。

  “几多吃点吧。”郑菲边说边打开餐盒。

  没料到她回来的这么快,周天慌了手脚,“你......”他说话都磕磕巴巴,“你吃吧。”他生硬地说道。

  “我吃过了啊。”郑菲莞尔一笑,但明显是善意的假话。

  “我不想吃。我困了,我去睡会。”周天撇下郑菲,命令双脚拼命向门外移动。因为现在他连犹豫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下午周天没有在单元泛起,也没人打电话过问他的去处。似乎各人都觉得这种事得有个缓冲期,便对他接纳了放任自流的态度。

  一连几天,周天连个生气打骂的由头也没揪到。不仅同事对他的撒泼犷悍无理取闹高度地包容,而且每次刚想和人发生冲突,郑菲总会适时制止,而岂论她说什么或做什么,对周天而言都似乎有奇效,瞬息就将他的无名火浇灭。如同刀锋被轻纱缠绕,不仅藏了利刃,而且敛了锐气。这险些让周天泄了劲。

  横竖逃也逃不外,事已至此,索性就坠入温柔乡里吧。周天有时会想。

  这个危险的想法让他瞬间警醒。周天啊周天,你对得起你的妹妹吗?你当初信誓旦旦下的决心呢?这才短短几日你就动摇了吗?他不禁冲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让周天的目光慢慢变得冷静而凌厉。

  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第二天,周天变得和善许多,至少在郑菲看来是这样——因为他终于和自己一起出来吃午饭了。虽然他一直板着脸,心事重重缄默沉静寡言,但也说明他正走出心理上的阴影,是个好兆头。郑菲开心地想。

  晚上他也没有再次像前几日那般不声不响地消失,当郑菲拿着车钥匙向他询问时,他绝不犹豫就允许了。甚至嘴角还不易察觉地震了一下,似乎想体现一个笑容。这让郑菲更为兴高采烈。车至终点,他犹豫良久,突然凑身上前,郑菲紧张而羞涩地赶忙闭了双眼。但他终究只是在额头轻轻给了一个吻。

  “再见。”他轻声离别,开门下车。

  她心里几多有些失落。这只是个开头嘛,她很快又开朗起来。

  “明天见。”她开心地微笑着挥手离别。

  他也笑了,冲她招招手。她踏下油门,发动引擎。

  车速太快,路灯昏黄,所以,她没有看到暗影下他笑容里的决绝。

  第二天,周天泛起时大伙都吃了一惊,只见他穿着齐整衣冠楚楚,头发梳得丝缕明白,活脱脱一个影戏明星。

  “我去,小天你这是转业当演员了吗?”田文健发出一声惊呼,“这头梳得跟狗舔的一样。”周天从他身边经过,正眼都没瞧他,田文健也不以为意,“我靠,你小子还喷香水了?”田文健又有了新发现,“我操,阿玛尼!”他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惊叹一声高过一声,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满眼艳羡地伸手在周天上衣抚摸了一把。

  “嘿,别碰,给我弄脏了!”周天回过头来,面上心情充满厌恶,“我这可是刚买的,最新款!”

  没料到周天会有如此反映,田文健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自觉体现过于热切,活像个没见过世面急于溜须拍马的跳梁小丑,被周天这么一怼,颜面荡然无存。“操,有什么好嘚瑟的。”他坐回位置,拿话找回些场子。

  房门刚有些响动郑菲就注意到周天走了进来,当看到他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周天妆扮起来这么帅,简直像换了一小我私家!郑菲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但这样的周天给人的感受怪怪的,不止是衣着妆扮,另有他身上的气质。尤其是他邪笑着冲郑菲挤眉弄眼地抛媚眼的时候,明白就是一个在街边调戏过路女子的流氓小流氓!郑菲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没事吧?”郑菲关切地问道。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周天讪笑着反问一句,“我好得很。”

  “你今天感受怪怪的。”郑菲狐疑地看着他。

  “有吗?”周天一愣,旋即笑了,“可能我以前隐藏得太好了,我自己就是这副样子,希望你不会介意。”他摊开双手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不是病了?”郑菲拿手探周天的额头。

  “哈哈哈,我怎么会生病。”周天似乎听见了最好玩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我从来都没这么好过。”

  “你这样子让我有点畏惧,”郑菲皱着眉头紧盯着周天的眼睛,“你这是怎么了?”

  “哎呀,不说了嘛我好得很,你怎么这么烦。忙你的去吧。”周天像赶苍蝇般摆摆手,转过身不再理她。

  “有什么了不起的。”田文健小声嘟囔着。

  “就是这么了不起,怎么着?”周天耳朵尖得很,高声嚷嚷着。

  “我说你了吗?”田文健不平气地回应。

  “我就是说你呢,怎么着?”周天一把推开椅子站起身,随时准备干仗的架势。

  办公室充满了火药味。

  “周天,你干嘛这么冲。”郑菲见势不妙赶忙做起和事佬,吵周天一句又去抚慰田文健,“小健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发神经。”

  “你那......”田文健看了郑菲一眼住了口,把后半句话“咕噜”咽了回去。

  “有你什么事?!”周天白了郑菲一眼,坐回位置里不再说话。周天话里带着刺儿,郑菲强忍住委屈才没有流出泪来。

  “怎么了小天,吃枪药啦?”郝永博看不下去,从屏幕后探出半个脑袋。

  “吃炸药了。”周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各人也是体贴你,你不要那么抵触,有话好好说嘛。”

  “哼哼,”周天从鼻孔发出两声冷笑,“我谢谢你们哥几个的体贴了哈,要不给你们发点辛苦费?”

  郝永博觉出情形差池,实时住了口,又缩回屏幕之后。

  办公室里的气氛从未有过的压抑。

  下午刚上班周天就被肖克叫了去。

  “怎么了肖队?”周天“呯”一声反手关了门,拉开办公桌劈面的座椅,大咧咧地坐进去盘起了二郎腿。

  肖克眨了下眼睛,“看你情绪差池啊?”他反问道。

  “没有啊,挺好的。”周天拨弄着桌上的小摆件。

  “要不我给你请个假,你再休息几天,不行就出去转转,散散心,调整调整状态。不着急上班。”肖克觉出他情绪的降低,美意地提议。

  “嘿嘿嘿,”周天扯住衣襟向内一紧,双手就势交织在胸前,身体后仰倚在靠背,歪着头睨视肖克,“我又没什么事,我干嘛请假。”

  “人总得往前走,谁都不想出......”肖克越来越觉出差池劲。

  “哎,对了肖队,”周天打断了他的话,将身子凑至桌前,伸出一根手指边说边指点,“那个,我妹妹的事你给帮了大忙,我还没谢谢你。这样,一会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给你转一百万,算是表达谢意。”

  “什么?!”肖克听明白了,但是似乎没听懂,半疑半愠地问。

  “怎么样?不少了吧?抵过你十年的人为了。”周天咧着嘴角贼贼地笑。

  “周天你什么意思?我能要你的钱吗?我成什么了?!”肖克强压心头火气,提高了嗓门说道。

  “你想想,横竖都被人抹黑了,你还不如捞点实惠呢,对差池?横竖我是想开了。”周天挤眉弄眼地分析。

  “周天,人在世不能只为了钱,还要有原则,有道德,有理想。否则人在世另有什么意义呢?”肖克推心置要地讲原理。

  “那你是没钱。你有了钱预计就不会这么想了。”周天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

  “周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钱财是身外之物,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贪图金钱就忘了自己的梦想。”肖克苦口婆心地劝解。

  “你理解我的心情?不,你不能理解。”周天笑笑摇摇头,“除非你真正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又无能为力的痛。梦想?笑话。我问你,如果......”周天犹豫片刻,随即咬牙切齿,“对,如果你儿子不幸死掉了,你还会有闲暇在这跟我讲什么梦想吗?”周天眯起眼睛,阴恻恻地问。

  “周天!”肖克的脸被气成绛紫色,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不要太太过!”

  “对,就是这样,我只是说一说你就受不了,你拿什么理解我?”周天讪笑着又靠回椅背,“收起你那些无关痛痒的说教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肖克自知理亏,调匀了呼吸,“可是,周天你总不能自甘堕落吧?”语气中掺杂了望子成龙的期盼和非亲非故的无奈。

  “我堕落?”周天“倏”地坐直身子,眦起双眼,“是,我以前是堕落,我差池,我改。我改了之后呢?老天爷是怎么对我的?啊?!”周天撑开双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工具,“照旧他妈的那个样!”周天起身抓起一本书重重拍在桌面上,“我告诉你,以前我想悔改,让我怎么着都行。现如今,老子不想改了,老子就不干了,谁,也不行!”

  周天一脚踢翻了座椅,风似的走出房间,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肖克,和关门时巨大的回响在房间飘荡。

  从前那个乐观积极专于事情的周天不见了,他变了,变得难以接近,变得让各人认不出,变得陌生,变得不行理喻,酿成了一个整天把钱挂在嘴上,张口缄口就是如何享受、怎么摆谱的一夜暴富的土豪。又或者,他只是酿成了原本的自己。

  郑菲实验过许多次和他交流,总被他不耐烦地无视。起初郑菲以为他只是尚未从悲痛中解脱,可时间久了,周天眼神深处的厌恶让她再也无法熟视无睹,驱动她接受周天的,已不再完全是恋爱,而是骨子里的善良。

  “啪”,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抽在脸上。赵坤觉察差池想作声阻止时已然来不及。

  坐在讯问椅里染了一头火鸡毛的年轻人明显被打懵了,他抬起头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一时还无法接受现实。

  “说,到底是不是你偷的?”眼前人冷冷地问道。

  “我操,你怎么打人?!”火鸡头回过神来,一如既往地叫嚣。

  “啪”,反手又是一巴掌。

  “回覆错误。”那人眯起眼睛凑上前来,带了两分鄙夷三分不耐烦和五分的阴冷,“再问你一次,钱是不是你偷的?”

  “我操,你敢打我,我告你去!”火鸡头肿着腮帮子把一张铁椅摇得“咣咣”响。

  “告我去!告我去!告我去!”三巴掌一次比一次重,劈头盖脸打下来,直打得火鸡头头昏脑涨眼冒金星,“你他妈的不告我我都瞧不起你!”又是一巴掌,火鸡头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课本里写得原来这么形象啊,火鸡头脑海里瞬息闪过一个念头,真忏悔当初没好勤学习。

  “最后问一遍,钱,是不是你偷的?”火鸡头懵懵懂懂中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又扬起手来。

  “哥哥哥,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偷的,都是我偷的。”被眼前人嚣张的气焰唬住,火鸡头再也不敢放肆,拼命缩了肩膀把头往胳膊缝里钻。

  “早你妈老实点至于受这罪吗?”周天甩甩手,“硌得老子手疼。”他转头冲赵坤使个眼色,“既然他都招了,那师哥你受累记笔录吧,我去歇会。”他手插裤兜哼着小曲出了门。

  肖克见了肿头青脸的火鸡头果真勃然震怒,不待赵坤解释已猜到八九分。“越来越太过了!”肖克气得满身发抖。

  见领导并不袒护打自己那小子,火鸡头猜到那人其实并没有太大来头,马上恢复了底气。“我再怎么着你们也不能打我呀,别以为我不懂法,我告你们去,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火鸡头歪着半张嘴努力保持面部的平静,说话带着风,倒也吐字清晰,说到激动处有些自得忘形,稍一张嘴便牵扯到脸上的肌肉,疼得直“哟嗬”。

  “告谁去呀?我带你去啊?”可怕而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接着被人攀上膀子,转头迎上一张吟吟笑脸,火鸡头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周天,你到底想干什么?!”肖克再也没了耐心——事情原则是他的底线,而如今,周天已经严重蹂躏了他的底线。

  “没干什么呀,不是听你的话,好好事情吗?”周天嬉皮笑脸。

  “你就是这样事情的?”肖克指着那张肿脸,“你的事情就是打人吗?啊?!”

  “不打他他能招吗?我的事情是查清他犯罪的事实。现在不是查清了吗?结果有了,历程和手段就不重要。”周天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瓜子,随口将壳吐在了地上。

  “你这样做是......”肖克瞄了火鸡头一眼,换了说法,“你知道结果严重性吗?”

  “哟,那劳驾您把我也一块关了呗,肖警官。”周天双手平举杵到肖克眼前。

  “你......”肖克气不打一出来。

  “别你我他的了,我另有事要忙呢,你们聊。”周天看也不看他一眼转头就走,走到火鸡头眼前停住脚步,“你,一会把地扫了啊,听见没。”

  “哎哎哎,好的哥。”火鸡头忙不迭龇牙咧嘴所在头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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