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壮汉见游婧芝衣着华美,佩戴之物十分名贵,言语便有了些客气:“这位令郎速速离去吧,此处不是你这等尊贵令郎该来的地方!”
“我去那边皆是我的自由,敢问左右是哪个衙门的?此处黎民所犯何事要被关押至此?”游婧芝见他们看待这里的黎民十分凶悍,像看待监犯一般,所以并未给领头人好脸色。
领头人见游婧芝敬酒不吃,呵叱道:“我乃奉齐王之命看守此处刁民黎民,齐王爷心善,看他们无劳作能力,便辟出此处为他们容身之所,供他们吃喝,可他们仍不知好歹,偷偷跑上街行乞,实在是贪得无厌。”
“呸,说的比戏文还好听,基础就是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活活饿死!”一个拄着手杖的老妪破口骂道。
领头人抬手一刀便将老妪砍倒在地,四周黎民见状蜂拥而上想要救人,领头人欲再挥刀砍去,游婧芝飞身而起将他踹下了马,嗔目切齿:“官家励精图治,一向善待黎民,齐王欺压贫民,若被官家所知,他还妄想争储位?”
领头人一听此话便知她是身世官宦人家,京师之中有头脸的令郎他大多见过,但这人他却未见过,料想应不是大官人家出来的令郎,既不是什么名贵身世,便不怕开罪什么人了,况且她知道了齐王此事,必须要灭口以绝后患。
“此人在此妖言惑众,攀咬齐王,污蔑皇亲,犯了大不敬之罪,理应马上诛杀!”领头人命令众人群起而攻之。
游婧芝头遭偷溜出家门便遇到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心中也是恼怒难舒,便将怒火葬为拳脚功夫,一招一式皆化为夺命招数。
奈何官兵众多,她一人遭受围攻,厮打的时间久了便徐徐体力不支。
“好一群狗奴才,恃强凌弱,当杀!”现在,随着此声呵叱,一个玄衣男子从天而降。
此人正是江湖令主,戚公。
戚公带了数十江湖之人杀来,不外四五个回合,便将这些终日养尊处优的官兵打垮在地哀嚎。
领头人见打不外只好狼狈逃窜,临走仍不忘放一句狠话:“你敢动齐王的人,留心尔等狗命!”
“戚公!”游婧芝待他亦师亦友,骤然见他,十离开心。
“许久不见,长的更俊俏了!”戚公见她一身男儿装扮,料想她是偷跑出来玩耍,便没在众人前戳破她的身份。
两人一番外交后赶忙回到了少女家,才到门口便见郎中低头丧气的走出来。
少女见郎中心情凝重便知不妙,跪地便哭了起来:“我仅有爹爹这一个亲人,若没了爹爹,我如何活?”
戚公似乎很体贴屋中躺着的那其中年男子:“医生,再无其他措施了吗?”
郎中无奈摇头道:“你们请我请的太晚了,他如今已无力饮食,食不能下咽,顶多能撑到一个时辰,你们尽早为他准备后事吧!”
少女得知此消息,先是失声大哭,随即便突入房内。
戚公满面失望道:“想不到我照旧来晚了。”
“听此话言外之意,戚公似乎是认识此人?”游婧芝视察他神情异常沮丧,料想应是他相识之人。
戚公正:“他乃是我挚友的一位故人,他听说这位故人的家乡糟了难,便托我探询,我辗转寻了他一个月才知他来了京师,可惜我有负朋友之托了!”
戚公部署人送走了郎中,他禁绝任何人随着,单独进了屋里。
游婧芝也只好等在门外,少女虽在悲恸之中,仍不忘待客之道,为游婧芝搬来了凳子,用家中仅有一个尚未破损的碗盛了水来送上。
见她如此懂事,游婧芝更觉心酸,她经常羡慕平民黎民人家,可她未料想过黎民人家的日子竟然过的这般辛苦。
“今朝受令郎大恩,我愿伺候令郎以报膏泽。”少女跪地磕头,言辞热烈恳切。
游婧芝一惊,迅速起身躲避,她这是一幅要以身相许的架势?!
“大可,大可不必!”游婧芝被吓到说话磕巴,她长这么大,照旧头遭遇到有人要追着伺候的。
但她转念一想,以后这女孩便要孤苦一人了,女子向来都是依附于男人而活,她没了依靠,就只剩下卖身一条生路。
她审察了一下少女的身段和容貌,虽不算是最上乘的容貌,但也算是眉清目秀。
游婧芝命她起身后问道:“你今年几岁?”
少女答话:“十三。”
游婧芝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迟疑了一下,垂首卑微答道:“我……没有名字,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生下我她便撒手人寰了,而那个时候我爹爹还没归来,我自小在老家吃百家饭长大,老乡都喊我为许家丫头,并没有人给我取名字。”
游婧芝蹙眉,道:“你姓许,我给你取一个名字为如逸二字,愿你以后的日子平稳踏实,再无波涛。”
许如逸虽不知道这名字具体的意思,但她见这位令郎气质特殊,想来这定是个好名字,便作揖致谢:“如逸谢令郎赠名,以后我便叫许如逸。”
游婧芝灵机一动,她突然计上心来:“你若真想报我膏泽,三日之后,你到英国公府南侧街道行乞,到时候你会遇到有人来收留你,你跟她走就是!”
许如逸仍陶醉在悲悼之中,她双眼噙泪,颔首应了游婧芝的部署。
“你的部署不外就是给她寻一户好人家做婢女,终日要伺候别人,有什么好的?丫头若不愿入大门户做奴,可以跟我走,行走于江湖之中虽然辛苦,但至少能落得个自由自在!”未见戚公人出门来,便已听到他的声音。
游婧芝倒一ó分认同戚公所言:“如此,便让如逸自己做主就是。”
许如逸心中也憧憬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她初见游婧芝便被她吸引,又获得这位翩翩令郎许多膏泽,她已是芳心暗许,刚刚游婧芝所说会有人来收留自己,让她以为三日厥后收留自己的定是自己面前这位恩人令郎。她知道自己的阶层和身份不配恋慕这位令郎,可即即是终生做婢女伺候,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我听令郎的……”许如逸娇羞低头,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游婧芝观她,身材清瘦,绯红的脸颊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