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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争渡

第三十四章 入狱

欲争渡 委裙 5000 2020-04-06 22:58:39

  几个执秘诀生的身影已经模模糊糊了!

  奈何身上没带储物袋,否则怎么也能拿出些救命的丹药。

  林早情急智生,给他放平,把他手上的门生玉牌摘下,塞进他口中。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门生玉牌也是凡级灵玉做的,蕴含少量的灵气,此时也只能用这玩意儿吊命了。

  兄弟,你伤得也不重,姐妹儿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林早做好又撒丫子往前跑去,似乎身后又厉鬼在追似的。

  可这一幕恰好被一个黑裳女子看见。

  “站住!”一声娇喝炸响。

  不少门生都愣住了,对着这边议论纷纷。

  “我没看错吧?”

  “那是母老虎?!”

  “不是她照旧谁?”

  左护法左懿娥柳眉倒竖,怒目圆睁,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星来。

  发才那一幕简直叫她目眦欲裂,她急速迫近,伸手一探。

  果真,那男门生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站住,敢谋害同门!!”左懿娥恼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母狮子,见林早已经跑到山脚下,怒从中来,竟是不管掉臂地甩出一掌去。

  “砰!”林早整小我私家被拍飞出去七八米,埋在浓烟中,生死不知。

  她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感受满身巨痛,尤其是下巴,皮都蹭掉一大块!

  她还想跑!

  殊不知以她练气三层的实力在护法左懿娥面前又算什么。

  “你这叛徒,谋害同门门生应当何罪?!”她怒喝道,直接揪起林早的衣领。

  “我……我没有!我没有!”林早被勒得难受极了,不停辩解着。

  可暴怒的左懿娥哪里肯相信?

  她眼中含煞,触及那执法队门生的尸首时却没忍住红了眼眶。

  一个玄天道门生就这么死了。

  他还这么年轻!

  究竟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他死时痛苦极了!

  那可怜门生的眼角嘴角都渗出血来,尸体散发出青黑的死气。

  林早吃了一惊。

  “怎会?”

  左懿娥怒视着她,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她举起手,指间都在哆嗦,甚至想要就地处决这个谋害同门的门生!

  “左护法,切勿激动。”

  “先把这门生带回执法堂审讯罢。”

  作声的是玉长老,也是玉娇娇的爷爷。

  他来做什么?

  林早百口莫辩,在左懿娥看杀人凶手的目光下被带到了执法堂。

  清一色的黑灰色彩,说不出的庄重肃穆。

  光脚踩在酷寒的地面上,林早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审讯的是玉长老。

  他坐在高位,神情严肃,颧骨很高,两鬓花白,脸色昏暗无光,脸上充满皱纹。

  “林早,你可认罪?!”

  “你谋害同门门生,凭据门规,当废去修为,剔除灵根,逐出宗门。”

  “你可认罪?!”

  厚重的声音如大钟般一下一下敲在林早的心上。

  林早的心微微瑟缩,努力控制自己发抖的声音:“我何罪之有?!”

  “你!”见她拒不认罪,左懿娥一语不发,把清灵剑“啪”地一下拍到了桌上。

  一时审讯堂里落针可闻。

  谁都知道这左护法是个混人,犯起混来六亲不认,谁敢触她的霉头?

  林早也生气了:“我都说了我没有杀那个门生!”

  玉长老往后一躺,道:“小女娃,你说你未曾谋害那门生,你可有证据?!”

  “我……”林早愣了,皱起眉道:“那个执法队的门生明明就是在追我时一时不察,自己滚下山坡的,况且他那时也没死,我还把他的玉牌塞他嘴里保命呢!”

  玉长老两只深陷的眼睛精光一闪,“那你道那门生为何要追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威严。

  “你是犯了什么亏心事?莫非是叫那门生撞见了所以你便杀人灭口?”

  “你语焉不详,躲躲闪闪,莫非你是别派的特工?”

  “嗯?是与不是?”

  林早被逼得一步步退却,没注意到堂中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完全变了。

  “人证可有话要讲?”玉长老示意一旁的左懿娥讲话。

  左懿娥身着一袭薄袄,领子是火红的狐狸皮,衬着那容颜越发娇艳似火,脸上照旧不施粉黛,但却用胭脂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就如那头上身上的红梅,眉心更有一朵怒放的红梅,她走到林早身旁,冷漠道:“我亲眼看到她杀害那门生的。”

  “我真的没有杀他,”林早也知道自己的语言有何等苍白,可她真的畏惧,畏惧被这样治罪,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女子不是坏人,灼灼地看向她,盼望泛起什么奇迹。

  左懿娥质疑道:“我亲眼你杀了他。”

  林早解释道:“可有时双眼看到的并纷歧定是真相,你能不能再好好想一想,我也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我怎……”

  “够了!肃静!”

  “这里是执法堂!”

  玉长老一拍桌子,狠狠瞪着林早,脸像阴了天,灰蒙蒙、阴森森的。

  “玄天道门生林早,年十九,谋害同门门生致其身陨,依照门规当废去修为,剔除灵根,逐出宗门。”

  “玉崖峰清玄上人念及师徒之情,故破除修为,于幽魂牢狱中羁系十五年……”

  哪怕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门生都咂舌不已,眼露惊恐,似乎那幽魂牢狱是什么禁忌似的。

  玄天道。幽魂牢狱。

  “进去!”

  林早被粗鲁地推到地上,铁门在下一刻被锁紧。

  还真是幽魂牢狱呢!

  黑,是吞噬一切的黑,在这里没有灼烁,没有人性。

  有的只是黑暗,他们缄默沉静地穿行在黑暗里。

  耳畔呜咽的风,如同怨灵般,撕咬着着腐朽的铁栏,“吱吱”作响。

  幽暗的走廊深处传来寒鸦悲凉的啼鸣,似乎诉说着这里层发生的一切,悲凉的啼鸣像是要刺穿人的心腑。

  空气中弥漫了尸体的恶臭,也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迷人的香气。

  夜肆无忌惮的在周围狂舞着,狞笑着,想吞噬一切想要靠近他的生命。

  门外,听见“踏,踏,踏……”的脚步渐行渐远......

  若是平时的林早肯定被吓得晕已往了。

  可是她现在很想笑。

  她垂着眼眸不声不响,无力地依靠在墙壁上,最终徐徐身子滑下,她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阴影里,肩膀微微哆嗦,是笑的哆嗦。

  声音越来越大。

  “喂,你难道是疯了不成?”熟悉的电子音在林早的耳畔响起,语气满是疑惑。

  没有回应。

  “难不成真的被攻击太过晕已往了?”

  “……”

  系统见她没回覆,又苦口婆心道:“本系统其时就让你别跑,现在好了,修为被废了,还要在这个劳什子牢狱里待十五年。”

  “这样的结果你就满意了吗?”

  见林早不为所动,他又继续道:“你是本系统钦定的宿主,作为恶毒女配,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凭据剧情行事,饰演好自己的角色,这才是……”

  “你给我闭嘴。”林早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但系统却无端地感受有些阴冷,如果它有身体的话一定会发现它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林早抬起头,运动运动了脖子,眼角却是一片干枯。

  那里,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就在这里住下吧。

  相较于被掌控着自己的命运,她更愿意把它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林早就这样开始了她的牢狱生活。

  最开始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她以前是不怕黑的,但是她现在怕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这座牢狱影响。

  除了一天一次的送饭外,她见不到任何人。

  她其实也是怕的,怕无尽的黑暗,怕幽暗的走廊深处传来的悲凉的啼鸣,每天都有人哀嚎着死去,也有被逼疯了的。

  缧绁里只有一堆干草,有时候她想啊,她好冷,她真的好冷,也好畏惧,她好畏惧,她会不会有一天连自己的名字都遗忘了?

  她甚至希望自己不要有系统,不是穿越而来的,就这样做完作为一个恶毒女配该做的事。

  都是命运部署好了的不是吗?也许她该信命的,不是吗?

  她慢慢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终于开始了么?最好把这个灵魂给消灭掉。”

  随处是绝壁,和迷雾织成的森林,不行测度的深渊,犹如雨天低覆的黑云。

  光在崩塌,绝望蔓延而上。

  她想要往前,但下身似是没有了知觉,凌冽的风撕刮她的皮肤,但死寂的内心又怎么会再有起伏?她看不到自己脸颊,可是像她这般被肆意蹂躏的人又怎么会有心情啊。

  是啊,她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倒下,身子软榻着倒下,却是一声的可悲的响动都没有。

  突然一个陌生人泛起了,对她拳打脚踢。

  它说。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为什么要想着去改变呢?”

  “饰演好自己的角色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会想着拒绝呢?”

  “明知道一些事情是不行改变的,为什么还要去做无用功呢?”

  “为什么要想着反抗呢?”

  ……

  她的耳朵轰隆轰隆响,节节败退。

  “跟我走吧,这里不属于你……”

  林早恰似受到蛊惑一般握住了它的手。

  “好。”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要学会任命,要学会臣服。

  一起走向深渊尽头。

  “跳吧。”

  林早点颔首,耳中却突然乍响。

  “琅儿,琅儿……”

  这个声音好熟悉,她隐约在哪里听过,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忘记了?

  她突然停下来,有些无措。

  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再睁开眼时,她摸向自己的脸颊,已是泪流满面。

  她感受身体一阵轻快,恰似一直压抑着她的工具消失了似的。

  许多几何影象也浮现了起来,她在现代的影象慢慢恢复。

  脸圆圆的,模样清秀,做着朝九晚五的事情,养了一只大狗,两只小猫,偶尔画画,闲时去旅游,亲戚很少……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印入她的脑海,这就是她吗?可是为什么她之前都忘记了?更恐怖的是她甚至一点也没觉察奇怪

  “真正的林早走了。”系统注意了她很久,悠悠答道。

  原来是这样,她的心中隐隐有愧疚,究竟原先那个林早走了后她感受连空气都变甜美了。

  一月之后。

  那人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双膝跪地,玄色的头发遮住了泰半张脸,穿着破烂衣服,驼着背,手中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破瓷碗,看起来面黄肌瘦的,骨瘦如柴,她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外衣,脸上又脏又黑,一头长发乱糟糟的,额上还挂下几缕碎发,久未打理,如同一条条玄色的小蛇,下裳也旧的不成样子,连裙脚也裂开了。

  她端着破瓷碗,吃的刺溜刺溜响。

  “邦!”她把碗一放,溅起几滴汁水,另有一片枯黄的烂菜叶粘在地上,她又捡起来塞进嘴里,满不在乎地用衣袖擦擦嘴。

  看守门生眼露鄙夷,生怕被她弄脏了鞋子。

  “看什么,增补维生素不知道吗?”林早瞪了他一眼。

  “哼!”

  林早马上躺回地上,背对着看守门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门生啐了一口,忙收拾起碗离开。

  凌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远,林早突然翻身站起。

  “婉娘,在吗?”

  林早这一个月面上虽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体现,但背地里却认识了好几小我私家。

  婉娘是她的邻居,说话直爽,性子也泼辣,据说因为太美艳妖娆遭人嫉恨,被打压,又被人陷害才来了这儿,林早最先认识她,也跟她最熟,虽然林早对于她的话也不是尽信。

  鬼面书生是经过婉娘介绍的,也是她的邻居,声音很是尖细,颇有公公遗风,为人阴险狠厉,你往往还没发现就被他利用了个彻底,虽然据婉娘所说他是被人陷害进来的,也并非巨猾大恶之徒。

  最后一个是裴七仇,也是最神秘的一个,林早对他险些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个不简朴的人物。

  “卯时。”

  “准备好了?”

  “嗯。”

  明天是重要的一天,林早躺在床上养精蓄锐。

  睡意渐浓,她徐徐阖上了眼眸。

  梦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召唤她。

  “你在哪里?”

  “快要找到你了……”

  悠远的风里是谁在浅浅低语。

  他的唇色如温玉,额前几缕青丝随风逸动,眉目如画,衣冠胜雪。

  在淡雅如雾的夜明珠散发的光里,微微沾湿的长发,紧贴着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

  略显得冷清的脸,美得让人窒息的眼眸和那优美如樱花的嘴唇。

  是谁?

  林早猛然惊醒,却什么也看不见,回应她的只是一片漆黑。

  “早子,现在是不是早了?”婉娘问道。

  “嘘!”林早示意她噤声。

  “哒…哒…哒。”看守门生来了。

  那门生举着一盏灯,熟练地打开门锁,将饭菜端进去。

  “啧啧啧,好歹也是清玄上人的门生,真是……”那门生不屑道,见林早猴急的行动心里越发看不起了。

  什么上人的门生还不是吃的比他还不如……

  林早抓住时机,狠狠抓住他的脚踝。

  “你做什么?”那门生猝不及防,见林早竟然另有胆偷袭,上锁的手止住了,恨不得掐死她才气解气。

  林早一个废人自然拿他无法,只能被动地被他扼住喉咙,双腿乱蹬,嘴里不停讨饶。

  “一个废人也敢……啊啊啊啊!”他突然松开林早,坠倒在地。

  他脸色青白,嘴角抽搐,全身扭曲,身体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手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强忍着痛苦。

  “救……救……”他死死盯着林早,像是要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

  天哪!他的身体已经转成了青紫色,薄薄的皮下似乎有工具在窜来窜去,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瞬间被开膛破肚,身体干变的险些没有肉,一滴血也没流出来,被划开的胃里面没有苍蝇,没有蚊子,而是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寄生虫,灰褐色的,被堵截却依然蠕动的虫子。

  死了。

  死得凄惨。

  林早忍住难闻的气味,摸索着他的包,拿出了一长串的钥匙,那些灰褐色的虫子在触及她时却极有默契地绕开,不伤害她分毫。

  终于拿到了!

  她险些要喜极而泣了,她已经盼了许久了。

  她也不想用这么残忍的措施,可是她完完全全是个废人,身体虚弱的就连一个普通人都能随意打垮。

  她还真要对清玄上人说一声谢谢,若非他的血引之法,她可能真的要疯在这座牢狱里。

  阴鬼容器给她带来了种种困扰,但也给她带来了一些意外的惊喜,譬如……她可以控制一些低阶的虫子,但在牢狱里这些虫子太少太小,杀不了人,需要有人替他们寻找食物。

  她这一个月里险些是粒米未沾,所有食物在吃进去后都市被她催吐,用于饲养灰褐色的虫子。

  “婉娘,我乐成了,我们乐成了!”林早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林早用钥匙把婉娘的锁也打开了,她的身体比之林早越发虚弱,需要她搀扶着才行。

  “快,快去找鬼面书生!”婉娘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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