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密听她们三个的话心里暖暖的,只有真正的好闺蜜才会跟自己说这些话。
但程密早已不是以前的程氏,又怎能心无旁骛地过好程氏的小日子呢。
以前苏啸没回来还无所谓,他这次回来,到底是小住几天继续外出嬉游呢?照旧要浪子转头好好过日子?
看他那衣衫褴褛的样子,也没钱继续玩了吧?
那边的牛车上,四个大男人更聊得热闹。
大牛爹是苏啸打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特意去县里的药店买了金疮药,他一边给苏啸抹药,一边夸起了程氏。
“娃娃们今日的吟诵和唱跳都是程氏教的,我看着比你年老水平还高,你真要对她另眼相看了!县里的婆娘到底比咱们村里这些婆娘有能耐。”
苏啸听了惊奇不已,程氏有几斤几两,村里人不清楚,自己照旧很清楚的,什么时候都能带娃教书了。
“可不嘛,铁憨娘以往没少和程氏为了地的事打骂,现在可倒好,每天到了地里,先去帮你家忙活。”
苏啸愈发惊奇,以往程氏跟村里人都差池付,惹下许多几何对头,这会怎么酿成香饽饽了。
“程氏还教给我家婆娘做一道什么东坡肉,那桃源酒馆都抢着定,我们两家都赚了!”
柱子爹也不惜表彰。
听到东坡肉时,苏啸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神里充满玩味。
进了村,大牛爹正待扶苏啸回家,苏啸像烧了猴屁股一般迫切火燎,让大牛爹直接把自己拉到苏老爷子家里。
“我爹让我回来去找他请罪,直接拉我去。”转头苏啸对程密喊了一声。
“娘子,你先带孩子们回家,我去咱爹家里请罪去。”
程密俏脸一笑,“照旧我们一起已往吧,也好显得真诚。”
苏啸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一小我私家就成,我怕爹爹怒气太大,迁怒于你。再说,孩子们也都乏了。”
程密本就没想随着已往,只是诈他一下,看苏啸那惊恐的心情,程密愈发了然。
看来这人心里肯定有鬼。
程密对苏啸的怀疑难免又多了几分。
“那就你一小我私家去吧,认错态度好点,别惹爹再生气了。”
说罢,还抚了抚苏啸的后背,苏啸疼得龇牙咧嘴,又欠好发作,嘴上说着“多谢娘子提点”,然后就催着大牛爹驾车去了。
程密跟三位婆娘说定明天出发去书院的时辰,然后就带着娃娃们回家了。
回家没多久,就有柱子奶奶挑着一担食盒送来了饭菜。
“程氏,你真是了不起,今天娃娃们得了头名,真是兴奋坏我这老婆子了!这真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啊!”
程密接过那沉甸甸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了饭菜,真是异常丰盛,东坡肉、花生炖猪手、排骨莲藕汤、凉拌猪耳朵、卤猪肝,道道都离不开个猪字,那边另有十几个冒着热气的馒头,一大锅金黄的玉米渣粥。
“婶,您这是杀了一头猪做的饭菜嘛,这也太丰盛了!”
程密对着柱子奶奶眉开眼笑。
“哎呀,照旧太寒酸了,咱这杀猪家的又不缺猪肉,不外是拿那家里不值钱的玩意随便整的,拼集着吃吃吧!快趁热吃,别凉了。”
“对了,你留了钥匙给我,那鸡我也顺带脚喂好了,不用再管它们了。”
说罢,就挑起食盒走了。
柱子奶奶说出来的话自谦得很。
程密却晓得柱子奶奶的心意满满。之前每日里来送饭菜,没有一顿不丰盛的。
程密没计划等苏啸回来一起吃。
不外最后想了一想,照旧挑出来一份饭菜给他留在旁边了。
三小只也都饿坏了,上了桌就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娘,我爹回来了,晚上我们怎么睡?”苏植人小鬼大地问了起来。
程密拍拍苏植的小脑门,笑着说,“虽然是我跟你们睡,爹爹睡外面那张小床啦。”
“太好了,娘亲还跟我们睡!我还怕娘亲会去找爹爹睡,大牛哥说他爹娘每次都单独睡一屋。”
“太好了,我也不要臭爹爹!”苏楠在后面随着抢答。
程吉元到底人大一点,“过几天你们爹爹就该鸠占鹊巢了,没有一个大人天天喜欢跟娃娃睡觉的。”
“不会的不会的!”
“就会就会!”
三小只吵成一片。
程密佯装怒了。
“你们几个小豆丁,体贴的事情有点多了,明天还要第三关比试,一会吃完了都赶忙上床睡觉去。
吉元带他俩继续背《论语》,咱们家的规则就是,哪怕天塌下来了,也不能不学习!”
三小只立马平静了不少!
这时,大门哐当一声开了,有苏啸的呻吟声,另有苏老爷子的声音,程密出门一看呆了。
苏啸躺在一副门板上,由爹爹和苏放抬着,直接扔到了外间的床上。
“我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以后他哪也去不了了。温医生一会就到,诊费我已经付了。”
苏老爷子粗声粗气地撂下一句话就领着苏放走了。
程密看走在后面的苏放,一直低头丧气,或许是因为今天他女儿苏漫并没有入围第三关的原因。
再看床上躺着的那个,程密发愁了,一天之间,自己就由守活寡酿成了残疾人眷属了。
没多久,那温医生果真来了,用手摸索着把骨头复位,又拿竹片牢固了,还带了几副药嘱咐要熬了喝。
“没什么大碍,打得照旧轻了,养一两个月就好了。”
程密:……
温医生这话听着怎么透着一股子怪异呢,是嫌治疗难度太低了嘛。
苏啸:……我什么时候冒犯您老了!
苏啸全程鬼哭狼嚎地叫。
三小只也凑过来看热闹。
程密看着那粗暴的手法都感应疼,似乎疼在自己身上一般,太有代入感了。
这苏老爷子还真狠得下心。
那自己也不能心慈手软了。
看完了热闹,程密赶三小只进屋睡了,然后就跟苏啸在外屋大眼瞪小眼地耗着。
许久,苏啸说话了。
“娘子,我饿了。”
“嗯,知道了。”
什么?就这句?苏啸欲哭无泪,怎么有这么冷漠的妇人。
“能,能帮为夫做点吗?”
“不能,我累了。”
“娘子——”
苏啸真得哭了。
最后,程密照旧去热了饭又熬了药,看待一个只能躺床上的残疾人照旧要有一颗好生之德的。
苏啸谢谢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