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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京梦闻录

第一百九十五章 狐虎帮

元京梦闻录 麦麦青芒 2267 2020-08-26 18:33:00

  “呃......”凌萧在脑中快速一转,道,“昨日听你说起凌世子。我记得檀荇是他的兄弟,就想问问你,为何不通过他给世子递话。”

  “哦......你说这个。”李思名顿开,绝不起疑,顺着他的话道,“嗐,那不是空话嘛!要是能攀上檀小爷,我何愁见不到世子呢?听说世子就他这么一个兄弟,平日里最是疼他,为他甚至能豁出命去......”

  凌萧皱眉道:“怎么,是他不愿资助吗?”

  闻言,李思露出了一个难以描述的心情,似乎觉得他的话很不行思议,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他咂了咂嘴,似是想说什么,但上下审察了凌萧一圈,却又把话咽了下去。

  “檀荇的名声,你哪怕不在杏林书院里混,也总应该听说过吧?”他道,“那家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是京里出了名的霸王。我看见他,绕着走还来不及呢。你让我找他资助递话,是嫌我命长吗?”

  这下凌萧是真真切切的震惊,就连一贯不动声色的面上也有些绷不住了。

  “他......檀荇......竟是如此的吗?”他咬着齿槽问道。

  李思不行思议地看了他一会儿,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檀荇,弛虞恭,另有之前死了的那个段锦澜,他们是狐虎帮的三巨头啊!厥后段锦澜没了,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前一阵儿又开始兴风作浪。不外檀荇似乎和弛虞恭因为什么事闹掰了,厥后俩人都自立门户,现在谁也不理谁。”

  凌萧听得心中发毛,语气也禁不住有些冲了起来:“狐虎帮,什么狐虎帮?”

  “哦,这个嘛,这是我们开玩笑叫起来的,算是他们的外号吧。”李思鄙夷一笑,“他们这帮人,一个个目中无人,平日里拽得不得了。但都不是因为自己身世何等高尚,而是仗着背后的势。我们都说他们是现世的狐狸,因为背后有大老虎才敢作威作福。这么传着传着,不知怎的,就传出了个狐虎帮的名号来。”

  “仗着背后的势?”凌萧凝眉,心中突然窜上一股欠好的预感。

  “可不是嘛。”见他“虚心请教”,李思也好为人师。

  他停下手中的活计,掰着指头跟他盘算道:“就说檀荇吧,他身世凌府,虽然只是个远房亲戚,算是收养的,但耐不住人家有个疼他的表兄啊!”

  凌萧的眉梢跳了一下。

  “凌世子的名头你总听过,”李思还在继续,“能跟翼猛将和段于风交手的人,满京里谁敢跟他叫板?”

  “段锦澜就更不用说了,”他又压下一根手指,“其时庆王的声势大到什么田地,就连太子都要忌惮三分,旁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剩下一个弛虞恭,”他压下最后一根手指,忽而一笑,似是觉着此人不需他多费口舌,“弛虞氏嘛,温氏的姻亲。温氏是谁?太子的母族!哼,饭席间的玩笑话都能上达天听的主儿,谁吃饱了撑的,赶着去冒犯他?”

  “唉......”说完,他长叹一声,双手在背后一撑,仰头望天道,“这里面的事啊,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可人家背靠大树好纳凉,我们却也不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何须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呢?他们逞他们的威风,我们呢,就老老实实修我们的课业,各人互不干预干与。实在气不外的时候,就聚在一起,私下骂两句,过过嘴瘾也就行了。”

  他一席话说完,轻笑一声,又低下头去描他的画。而凌萧心中却如暴雨来临前的深海,暗潮汹涌起来。

  “他们平日里,都是怎么,怎么......”他脑中蹦出李思刚刚说的“作威作福”四个字,心里却无论如何,不愿把它用在与自己从小相伴长大的檀荇身上。

  而李思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他沉吟片刻,又在木匣上描了几笔,道,“其实说起来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扰乱扰乱课堂,搞搞院士的开玩笑,或是开开同窗的玩笑什么的。段锦澜当年太过一些,他手下有几个恶仆,驴蒙虎皮,见着不顺眼的就打。弛虞恭其时总跟他混迹一处,两人狼狈为奸,最严重的一次,把赵侍郎家的令郎都给打破了相。厥后檀荇也跟他们混到一起。他倒是欠好动武,但这人鬼心眼贼多,唯恐天下不乱。什么威逼利诱,敲诈勒索,就没有他不在行的。我也真是奇怪,凌府能培养出世子那样的人物,家风一定严谨。他那一身痞气,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

  “出了这种事,书院就没人管制吗?”凌萧无暇理会他的疑惑,皱眉问道。

  闻言,李思怔了怔,最终叹了口气,道:“怎么不管制呢?院士也被他们闹得心烦,也怕他们捅出大篓子来呀。可是......唉,这么给你说也说不明白。等你亲眼见见他们那些人就知道了。有些人啊,基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盖棺定论似的撂下一句,又在木匣上使劲搓了搓。

  “书院既管制不了,又为何不见告他们家中尊长,加以训诫呢?”凌萧又道。

  “哈?”李思闻言一乐,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知他们家中尊长就不知情呢?可知情如何?不知情又如何?人参果里都能生虫,他就是块朽木,你还指望用它雕出盘龙柱来不成?”

  “唉,”他叹了一声,“高门大户啊,难免出几个败家子,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其实这也难怪。人家这样的家世,自小衣食无忧,千拥万戴的,哪能不生出点骄矜气来呢?不外,也还多亏了这些人。否则,家世,学识,品性都让他们占全了,哪另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啊?”

  说着,他轻轻笑了几声。

  凌萧的脸色却已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思忙着描手上的宝函,没顾得上抬头,便也没看见他的异状。听他半晌不言语,他又拾起话头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刚刚见你看那本《经世论》,倒像是认识的样子。怎么,你也在念书备考吗?”

  “嗯。”凌萧草草应了声,脑中还在追念着他刚刚说的话。

  “哦?”李思却颇感兴趣,“是也在书院就读吗?读的哪家信院?西郊书塾,照旧龙泉书院?”

  “都不是。”凌萧尽力压下心头的急躁之气。

  “哦......”李思了然地应了一声,“那就是在家请的先生了。对了,我家就在长街西南角,凌波渡的对过儿,白匾黑篆的李氏药庐就是。兄台家住那边?若是离得近,等咱们回了京城,还可以常来常往啊。”

  半晌,无有回覆。

  李思一奇,从木匣上抬起头来,就见凌萧面色阴沉,正定定地盯着案几入迷。

  “怎么了?”他唬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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