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了灵魂的锦衣卫

　　新官上任自然要去锦衣卫指挥衙门里报道，姜青跟在赵启的身后，一想到自己要去当个锦衣卫，他心里美的冒泡，飞鱼服往身上一套，绣春刀一挂，走起路来都是一百五十度的大外八，此时在他心里，皇八子的身份都不到锦衣卫的一半。做皇子还要挨揍，对上面唯唯诺诺，对下也不能重拳出击。做一个用饭不给钱，抓人不讲理的朝廷鹰犬他不香吗？

　　锦衣卫千户，正五品的官，姜青细细想了想，觉得这顿打没有百挨，否则即便他是皇子，皇后手眼通天也不行能一个五品的官说给就给了，若是一意孤行，朝廷里的那群文官还不得把未央宫的房顶吵掀了。

　　二人来到锦衣卫指挥衙门，纷歧会赵启叫来三小我私家，介绍道：“这位是吴百户，这位是李百户，另外这个年轻一点的是钱试百户。”随后又向三人简朴介绍了姜青，吴李二人听到这位年轻千户是为皇子时，仅是规行矩步的行了个礼，两位百户都是冷脸，看身形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另一位年轻的试百户，体型微胖，脸上挂满笑容，参见道：“原来是八殿下，久仰久仰，大人以后叫我胖子就成。”

　　姜青客气的还了个礼，钱试百户的小眼珠骨溜溜的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姜青一直盯着他们三人再看，偶尔还瞟向赵启。

　　钱胖子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道：“千户大人，莫非属下脸上有什么工具？”

　　姜青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他的心里却越发疑惑起来，随后他看向赵启，小声问道：“指挥通知大人，敢问我的飞鱼服和绣春刀去什么地方领？”

　　“飞…飞什么？什么刀？”赵启有点没听清楚。

　　姜青拍拍衣服，做了一个拿刀架势，又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飞鱼服和绣春刀啊。”

　　“什么飞鱼服绣春刀？你要是脑子欠好，赶忙滚回家去，别在我这丢人现眼。”

　　姜青不信邪的看向钱胖子，说道：“飞鱼服和绣春刀啊，锦衣卫标配！”

　　胖子什么话也没说，小眼睛眨呀眨的，轻轻摇头示意。

　　等姜青从指挥衙门出来的时候，耷拉着个脑袋，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出来的时候照旧什么样，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腰上挂了个千户牌子，金灿灿的，铜的。

　　钱胖子弄不明白姜青心情为什么这么失落，虽然这个千户，没有什么实权，但好歹也是个正五品的官，就算王爷看见了都市客客气气的。这位爷新官上任，怎么感受像丢了魂一样？不外他也不敢说不敢问，八皇子名声在外，奇怪一点也正常。

　　“千户大人，一会我们去哪？”胖子看姜青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身后的两个百户活似两个门神，这种讨骂的问题只能胖子来问了。

　　姜青此时哪有心情搭理他，“随意吧。”

　　“既然这样，千户大人今日是第一天上任，不如属下作东，请千户大人于两位百户大人一起到醉仙楼吃一顿如何？”

　　消除忧伤心情的措施，没有什么比吃的效果更好，“带路。”

　　“好嘞！”钱胖子，乐呵乐呵的跑上前去。

　　走在路上，姜青发现了个奇怪的景象，街头的黎民看见胖子，都笑嘻嘻的像他问好，跟个老朋友似的，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叫停钱胖子，问道：“胖子？你们锦衣卫跟黎民关系很好？”

　　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点懵，“亲如手足啊，大人！”

　　“那你用饭给不给钱？”

　　听了姜青的话，胖子犹如电击，用饭不给钱，那得是何等畜生的一件事，胖子擦擦额头的汗，但又不敢明说，“该给，该给，大人要是不想给，我替大人付了就是。”随即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这位大人肯定不差钱，兴许用饭不给钱是一种特殊的喜好，又增补道：“大人若是真的不想给，不给即是，我们锦衣卫这点面子照旧有的。”胖子心想，自己在他走后，悄悄把账结了就是。

　　姜青仰天长叹，没有飞鱼服、绣春刀，用饭给钱，最最重要的是跟黎民亲如兄弟，“灵魂呢？锦衣卫的灵魂呢？”

　　姜青在黎民的招呼声中，被胖子带进了醉仙居，不必说，醉仙居的掌柜亲自过来与钱胖子一阵外交，顺带着姜青也被叫了七八声的千户大人。

　　从没有飞鱼服绣春刀再到与黎民亲如兄弟，姜青已经认清事实，这里的锦衣卫和他影象中的锦衣卫仅仅用了同一个名字。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在他神游方外之时，一桌的菜早已上满，吴百户与李百户一左一右坐在桌旁，二人抱着剑一动不动。

　　钱胖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却迟迟不见姜青动筷，一时间如坐针毡，过了半晌，他才小声的问道：“莫非大人觉得这些菜不合胃口？大人喜欢吃什么，下官这就叫人换一桌。”

　　被胖子这么一问，姜青才回过神来，摸着鼻尖，看着满桌的佳肴，歉仄道：“钱百户客气了，刚刚本宫一时失神。”

　　说罢，姜青拿起钱胖子早已斟满的酒，起身说道：“本宫收支锦衣卫，日后还请几位大人多多照顾，有什么差池的地方，诸位尽管提。”

　　姜青敬酒，三人急遽起身，满饮之后，连道不敢。

　　一番客套，四人都动起了筷，酒过三巡后，两位百户依旧是寡言少语，他和钱胖子倒是熟络起来，就在二人闲聊时，店口处突然喧闹起来，姜青顺势望已往，只觉得眼睛一花，一片银闪闪的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

　　只见五个挎着大刀，身披银甲的人走进来，龙行虎步，五人径直走到店内最大的一章桌前，五小我私家占了十几个座位。

　　姜青看看对方，再看看自己四人都有点嫌挤的小桌，喝了口闷酒，问道：“他们谁呀？”

　　钱胖子也随着一杯苦酒入喉，小声说道：“他们呀，都是陈将军麾下的银甲卫，占着右相另有防卫京畿的职权，一个个都尾巴都翘上天，用饭不给钱这事，他们银甲卫还真能做出来。”

　　说话间，胖子还偷偷指向五人中领头，“大人，瞧见没，伍三，人送外号伍三狗，陈将军近卫身世，银甲卫里就属他最嚣张，一个从五品的官出门，比同知大人还嚣张。”

　　“几品？”

　　“从五品。”

　　姜青皱眉看了看腰间的千户令牌，差点有拍桌子的激动，“老子一个正五品用饭挤小桌，他从五品，一小我私家占三个座位？”

　　伍三狗眼尖，进门的时候，他就看见钱胖子一伙人也在店里，两个百户他认识，并没有放在心上，唯独姜青，他有点摸不清楚，只见这小子年纪轻轻，腰间却挂了个千户腰牌，锦衣卫虽然没什么权利，但他们向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从不轻易招人，要说这小子没个配景，打死他也不信，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冷嘲热讽起来了。

　　伍三狗冒充瞟向这边，突然故作惊讶的说道：“这不是李百户，吴百户，另有钱百户吗？街道清理完了？怎么今日有空来醉仙居品茗？”

　　李吴二人，照旧老样子，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倒是钱胖子起身还礼，“见过伍大人，今日钱某与两位百户大人宴请我们的新千户大人。巧了，没想到伍大人也这么有空，伍大人照旧这么威风呀，钱某敬大人一杯。”

　　“这头肥猪！”伍三狗眼中寒芒一闪，一拍额头，起身笑道：“原来这位小兄弟是千户大人，下官眼拙，竟没认出来，还请千户大人恕罪。”

　　见伍三狗起身，姜青也起身还礼，“在下锦衣卫赵青，见过伍大人，久仰久仰。”

　　一听姓赵，伍三狗脸上的媚笑瞬间化成冷笑，一屁股又坐了回去，高声道：“奥，原来是赵家小子，莫非赵家把锦衣卫当立室卫，真是什么人都敢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能坐上千户。也对，七旬老头都能门前扫雪，你一个小儿扫扫街道也不赖！”

　　伍三狗不知道姜青的身份，钱胖子岂会不知，面对伍三狗的冷嘲热讽，钱胖子早已怒火中烧，骂道：“伍三狗，将你的狗嘴放洁净点，真当我们锦衣卫好欺负了不成…”

　　钱胖子这边还没骂完，伍三狗那边，噌噌噌几声，众人已经起身，明晃晃的大刀亮在空气中。

　　剑拔弩张之际，只听外面飞马传报，“皇上已经收复洛京”，“皇上已经收复洛京”。一时间街道上的黎民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双方也很有默契的收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