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过两国领土线，不走主要陆路通道，横穿卡纳内阿、诺克里奇科向东南东沿线公路，一直往下即是名叫奇瓦瓦的都市，周围多是峡谷、丘陵，像长满植被的坟包裸露褐黄的土壤。

　　与其他墨西哥都市没有什么差异的区别，陈旧的街巷，似乎一种给人回到上世纪的感受，隐蔽的角落，偶尔还能见到残留的些许血垢。

　　时间往前拨一点点。

　　一辆车头破烂的轿车徐徐驶入城郊，在四周一处破旧的巷子停下，左右两扇车门‘嘭’的打开，沾染门上的灰尘马上弥漫半空。

　　王如虎挥手扫了扫烟尘，摘下墨镜审察了一下四周，车门也不锁，直接将门碰上，往最近一个巷口走了进去，另一边，墨西哥男人提着几个装有衣物的纸袋，快快当当跟上，“到了奇瓦瓦，我们要做什么？先生。”

　　“......先看看情况。”

　　自从冲出米国领土线，一路过来的王如虎，话语变得奇少，就算说话，也是简朴的几个字说完便缄默沉静下来。

　　“好吧，听你的，先生。”

　　出了巷口，即是一处街道，长街路面坑洼，满是灰尘，两侧大巨细小的店肆，大部门是用英语写的，少部门用的西班牙语种，不外瓶瓶罐罐摆在橱窗，简陋照旧让人明白卖的是什么。

　　“那边有卖墨西哥鸡肉卷。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正宗的墨西哥风味了，先生，今天的午饭，我现在就去买！”

　　克玛心情看得出有些兴奋，王如虎顺着他指去的偏向，确实有家墨西哥餐馆，柜台前，另有整排的烤肉徐徐在炭上转着。

　　两人一路过来，午饭只在车上随便吃了点面包填肚子，眼下有硬菜，王如虎哪里会拒绝，颔首同意。

　　“去买吧，多买点烤肉，我在这儿坐下等你。”

　　看着背影穿过街道，走进那家餐馆，王如虎坐去街边一张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墨西哥的大情况，在来的路上听克玛说过许多，政府无能，各处毒枭，甚至有些毒枭的武装力量都比政府军强盛，有些州越发杂乱，只要敢清扫毒品，第二天市长就被挂在广场路灯上，无论男女。

　　要是女的话，恐怕会遭受更多的非人待遇。

　　想着，王如虎看着那边店里的克玛正等着食物做好，转头还朝这边微笑挥手，随后被两辆飞驰而来的轿车遮掩，过来的车辆停靠路边，下来穿着皮衣，或T恤四个墨西哥男人，有人看了眼路边坐着的东方男人，抬了下手，比出枪的手势，面露狞笑的跟同伙径直走去四周一栋居民楼。

　　“这些就是当地的黑帮......说是毒贩，其实也不为过。”

　　对方嚣张狰狞，王如虎没兴趣跟这些较劲，拿过长椅另一头，不知谁抛弃的报纸，正要翻翻，劈面那栋居民楼蓦地响起女人凄厉的惨叫，接着‘哗啦’的玻璃碎裂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睡衣，头上还卷着几个卷发棒的墨西哥女人从窗内跌落，嘭的一声摔在街边，侧着脸，大睁着眼睛，微微张合嘴还在血泊里蠕动，眼看已是活不了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微胖的男人跌跌撞撞从楼道里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没有惊慌的哭喊，麻木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倒是男人哭的撕心裂肺。

　　突然的一幕，街上过往的行人仅仅看了一眼，便急遽离去，就算留下来的，蹲在四周看热闹。

　　“这在墨西哥实在太正常了，先生，警察也不会管的，他们收了毒贩的钱。”

　　克玛抱着一大纸袋的肉食、鸡肉卷从那边过来，坐在王如虎边上，轻笑的看着那边，像是在解说：“那个家庭，肯定也是毒贩下线，只不外数目或许对不上......这种被杀全家的事，许多，墨西哥郊外有许多尸坑的......要不了多久，这对父女也会泛起在那里。虽然，有时候也会有外洋来的游客。”

　　看惯了这里太多杀戮，这也是克玛打死都要去米国的原因，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能生活在相对平和的国家里，能接受一些教育宁静凡人该有的生活状态。

　　只不外米国的生活，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美好，还连累了深爱的妻子。

　　克玛的话语里，果真，如他适才说的，男人放下怀里的女儿，转身噗通跪向从楼梯出来的四个毒贩，又是作揖又是磕头，说着西班牙语求他们，简陋是希望他们能放过自己和孩子。

　　然而，四人里，有人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抵在恳求的男人额头，扣下了扳机。

　　呯——

　　枪声响在街上，男人身子向后一仰，脑袋瞬间被打穿，鲜血飞溅，斑黑点点的落在旁边小女孩一脸。

　　几个男人踢了几脚地上的尸体，其中一人甚至还向血泊中的女人补上两枪，就那么在街上哈哈大笑，兴奋的说起什么，一会儿指指旁边呆若木鸡的女孩，一会儿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当中，一个之前朝王如虎比过‘枪’手势的毒贩，偏过头来，见到劈面街边长椅，两人边吃着工具，边看这边，舌头扫了一下牙齿，呲牙咧嘴的跟同伙说了两句，便甩着双臂大步走过街中央。

　　换做以往，克玛早吓得两股战战起身就跑，眼下也算经历过大阵仗了，仍旧有些发抖的朝一旁的王如虎挪了下屁股，壮着胆气，朝过来的毒贩小声开口。

　　“你有什么事？”

　　“看的舒服吗？”那毒贩笑眯眯的咧嘴，下一秒，抬脚就朝同是墨西哥人的克玛蹬了已往。

　　克玛本能的向后一仰，靠去椅背，凉鞋险些快要贴到面门时止住，视线里，旁边一只大手握住了对方脚脖，令得那毒贩想要抽脚回来，基础转动不得。

　　王如虎咬下一块烤肉，咽下肚里，左手轻描淡写的一掀，直接将挣扎，想要摸枪的毒贩摔倒在地，不等对方爬起，皮鞋往前一踢。

　　嘭！

　　沾满灰尘、泥巴的鞋尖直踹在对方脑侧，巨大的力道下，脑袋朝里扁瘪，余力不息的拖着身子转出两圈，飞去街道中间。

　　那边剩下的三人停下笑声，脑袋像宕机了一样，从未想过居然有人会杀他们的人。

　　一旁，穿着碎花小裙子的女孩突然转身，趁着三人还没反映过来，跑过街道，跌跌撞撞的将捏着的小拳头，伸向王如虎摊开。

　　白嫩的小小掌心里，是几个有20字样的硬币。女孩一脸麻木，却微微咬着嘴唇，眼里有着泪光闪烁，看着面前壮硕高峻的男人，她声音很细。

　　“你是杀手吗？”

　　王如虎抬了抬脸，咬下一块烤肉，看去旁边的克玛，“她说的是什么？”

　　“她把你当杀手了，先生。或许想请你报仇，这在墨西哥很常见......”克玛知道王如虎另有其他事要做，将小女孩的手推回去，“赶忙离开，我们不是......”

　　然而，被推开的小手，一只大手覆了已往，将那几枚硬币抓过手中，王如虎三下两下吃完烤肉，就着包装纸擦了下手上油渍，将那几枚硬币揣进裤兜，轻轻的摸摸女孩头顶。

　　“这活我接了。”

　　克玛脸上也有喜色，连忙将小女孩抱过来，坐到他旁边，还没等他说出：“你怙恃的仇，一定会报的。”

　　劈面街道已经响起了尖锐的惨叫，一个抬枪的毒贩被硬生生扯下右臂，跪地惨叫里，被走来的高峻身影单手拍碎了脑袋，脖子都陷进胸腔里。

　　另一人挥拳，打出一半被捏住拳头，王如虎挥臂一甩，对方整个炮弹般飞去旁边的居民楼，嘭的砸在墙体，留下一道人的形状的血色印记。

　　最后一个毒贩，身形也算高峻，掏脱手枪瞄准的刹那，王如虎一把捏住枪管，在他视野之中，带着‘吱’的金属扭曲生，慢慢变弯，前者吓得松开枪柄，下一秒，喉咙马上一紧，双脚顷刻间离地悬了起来，被提拎着顶在墙壁。

　　“嚣张？”

　　“当街杀人？”

　　“朝我比中指？”

　　王如虎一拳一拳砸去对方面门，鲜血、牙齿不停的飞溅出来，一开始毒贩还在挣扎，直到口鼻、眼睛，随着面门凹陷进头里，挣扎的身子才徐徐不动了。

　　在尸体衣服上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随后将尸体‘嘭’的丢去街边，朝那边的克玛招了招手，捡起一把枪丢给对方。

　　最后看了眼那边长椅呆坐的小女孩，拍了拍兜里哗啦啦响的硬币，示意克玛该走了。

　　“抓紧时间，我们该去找这里最大的毒枭瓦兰迪亚。”

　　“是的，先生。”

　　克玛躬身颔首，朝地上毒贩的尸体吐了一口口水，转头朝街口躲躲闪闪不敢过来的两个警察，颇为威风的扯开嗓子大叫：“警察，过来洗地了！”

　　然后，连忙跟上前面的先生，走的横五横六，威风八面。

　　自从妻子死后，这是他过得最开心的一刻，巴不得墨西哥的毒贩全都被这样给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