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语,又叫道言,古时仙人所创,旨在用艰涩难懂的上古文字诠释天地间的“道”与“理”。
修为高深时道语自通,修为浅薄时则全靠天赋,可话又说回来,修为高深的,又有哪个天赋低呢?
阿肥盘腿坐在地上参悟了好一会,可惜完全不得要领,听多了甚至有些烦闷。
摸了摸阿肥的头,大师兄道:“不急!道语这种工具最是虚无缥缈,说不定哪一时你便无师自通了。”
气鼓鼓地站了起来,阿肥看向一旁的常灵玉,惊奇隧道:“你不来试一下吗?”
师兄闻言几个哈哈大笑,常灵玉撇着嘴解释道:“鬼有鬼话,妖有妖言,道有道语。”
书生打了个哈欠道:“妖是学不会道语的,反之也一样,咱们也学不会妖言,这也是天地之间的平衡之道。”
“万物可概分为天地人鬼神,赢鳞毛羽昆,由此降生了数不胜数的言语之术,其间一些厉害的经人长年累月诵读,还附加上了一些功效。”
“好比妖言,最大的特点就是擅蛊惑人心,听多了会无形中改变一小我私家的行为习惯,多用于化异为己。”
朝书生皱了皱鼻子,常灵玉哼了一声道:“说的似乎道语鬼话不是这般一样,一个害人性命,一个坏人思想,殊途同归而已。”
几个师兄尴尬地对视了几眼,想反驳,可人家说简直实也对。
扒掉神圣的外衣,内在确实如她所说。
术法缔造出来,自己就是为了掠夺更多的利益。
好一会以后才停止了诵读,修士们眼中的狂热和崇敬这才慢慢散去,随之取代的则是信服和敬佩。
“不愧是上仙啊!听完此番诵读,只觉得神清气爽!”
“啊呀!我竟然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能再多听一时半刻就好了!如此天地至理,多听一次都是奢求啊!”
有人欣喜,有人赞叹,也有人捶足顿胸,人的七情六欲在这一刻获得了极致的体现。
九师兄瞅着这群人冷笑不已,在阿肥身边轻声道:“小师弟啊!千万不能去学他们。”
“别人的道再好,那是别人的。”
“道与万物异,一但踏出便不行转头,所以道差异,不相为谋。”
“有朝一日你也会踏入道境,破道之前一定要想好自己的路,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
二师兄也凑了过来,点颔首道:“老九说的不错,术为楼阁,道为基本,千万不能里外颠倒舍本逐末。”
“道?”阿肥喃喃自语:“道是何物?”
“道是天地,道是万物,道也是你我,万物生于道,万物长于道。”
“你的道只有你知道,领悟到自己的道,才气真正明白道的众多,方可知晓何谓道无涯!”
阿肥听的云里雾里,一旁的常灵玉却若有所思。
妖、人都曾为“天之骄子”,所以在某些理念上是有共通之处的。
诵读完经书上仙高高坐定,由下面的人代为分赏宝物。
有术法、丹药、经书、用品等,阿肥看着都十分喜欢。
八师兄斩侍魔,大功一件,挑了个青色的袍子。
大师兄和二师兄联手平双魔地,斩妖无数,本该有至宝相赠却被二人拒绝了。
到了他们的水平,这些工具已经看不上眼了,究竟是先天灵水都能搞来的人。
其余的宝物凭据劳绩各自分发了下去,最后才轮到阿肥这群入门没几年的门生。
上仙中的一位长袖一扬,永安殿上空就滴溜溜地浮现出六把神器。
一簪一剑,一葫一镜,一扇一珠。
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怪异的是殿内竟然十分平静,恰似各人都有所心理准备,很久以后才察觉到哪里差池劲,马上纷纷啊、哎呀、好厉害地叫了起来,夸诞至极。
书生在一旁黑着脸恶狠狠隧道:“这个老刘!果真靠不住!”
一个长的面容姣好的仙娥接过卷宗,字正腔圆隧道:“长兴峰阿肥,斩妖三十七,功列第一!”
“明日峰明夏,擒妖两人,功列第二!”
“万剑峰周雪,胆大心小协防有功,功列第三!”
……………………
从第一个名字出来开始广场上就掀起了强烈地质疑声。
念完名字,仙娥又道:“第一名优先挑选灵宝,不外倘若灵宝不愿追随,只能放弃,不得强求!”
话还未说完,明夏就第一个跳了出来。
“我不平!”
“滚回去!”明轩一脚踢在明夏的屁股上,把他踢了个趔趄。
“师父,你踢我做甚!明明是那小子在捣鬼!”放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踢了一脚,明夏只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恰似每一个看着自己的人都是在讥笑自己,心里马上焰腾腾地火起。
“闭嘴!”恨铁不成钢地骂了明夏一句,明轩朝着上仙道:“这厮公开场合之下大叫小叫有辱师门,望在尚且年幼的份上,上仙勿要怪罪。”
摆摆手示意无碍,首座道:“明家小子,何出此言?”
见首座肯为自己做主,明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阿肥道:“世人皆知隔大境界如隔山海,他修为如此低下,只到气海四层,如何能斩掉三十多只妖?其间另有一只妖基的虎妖!此举却不是在把我等当傻子乱来!”
“我虽也曾听说过有绝世天才气跨境界对敌,可那样的人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即便如此也只是能反抗而已,从未传出来有人胜利过!横竖太虚观内谁都有可能是绝世天才,唯独他绝对不是。”
少年的话铿锵有力,所有人都看向阿肥。
站在书生身旁,阿肥有些想不明白,之前带自己上山时还和和气气的小师兄,今日怎会如此针对自己?
首座看着阿肥,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涛。
“妖,是你杀的吗?”
阿肥抬起头看向上方的首座,面无心情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
头顶上是六柄灵宝,拿之,便可得神兵利器。
低下头,阿肥追念起了那个血色的夜晚。
“回首座,妖怪不是我杀的,至始至终我只杀了一只狗妖,一只鹿妖。”
永安殿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书生紧紧地盯着明日峰,眼中凶光迭起。
明涯掏出酒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顺便还挑衅地朝书生竖了其中指。
“那你快说!是用什么阴谋企图杀的妖怪!”明夏一副我就知道的心情。
“那晚我被虎妖打的昏厥了已往,醒来以后就已经在浮玉峰了,其余一概不知。”
明夏哪里肯信,气呼呼隧道:“莫不是学了什么阴邪之术!否则如何一个活口都没有?”
“慎言!”明夏身后一个闭目养神的老者突然爆喝一声。
一旁的大师兄二师兄等人脸上已经慢慢爬上了阴郁之色。
老人这一吼,却让明夏忽地清醒了过来。
“哎呀,我这是在做什么!”受惊地摸了摸自己,又扫了眼长兴峰,拉长了脸的博丘一行人让他心惊肉跳。
那一日观外的巨人不仅让妖,也让不少人心惊担颤。
“我真不知。”阿肥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站在广场的最前面,明夏不知该怎么办了,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挑衅长兴峰。
丝丝缕缕肉眼不行见的血丝自地底幽幽升起,从一些修为低下的门生脚底悄无声息地渗了进去。
笃笃笃一阵竹杖声自人群后面传来,虽然永安殿人声鼎沸却依旧盖不住这十分有节奏的敲击声。
情不自禁地把头扭已往,却是个身着黑衣的老人。
“是他!”不少人都在心里暗道。
高台上的七小我私家瞳孔一缩。
他们眼中的世界和旁人差异。
浓郁的黑气包裹着一个满身骨架的活死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上下颌一张一张的,似乎整幅骨架随时都市散掉。
太虚观的供奉,无人知其来路,无人知其根底,从来都是形单影只,总是在不经意间碰到,却又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
谁也不知他在漫山遍野地寻找着什么,离奇孤僻的很。
朝着永安殿的众人嗤笑了一声,黑衣老人站定脚步幽幽隧道:“万灵苑的妖,是我杀的。”
角落里的几位白袍老者闻言瞬间绷紧了身体。
拄着手杖,黑衣老人咧开嘴一个闪身泛起在了角落里。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盘膝而坐的白袍老者一惊,正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掌沉沉地压了下去转动不得。
“怎么,就这么预防着我?都这么久了呢。”
俯身在白袍老者耳边,黑衣老人轻声道。
“好了,住手!不要再厮闹了!”高台上的首座突然发了话。
置若罔闻地拍了拍白袍老者的肩膀,黑衣老人慢慢直起了身子。
“那一日我便在苑外,亲眼目睹了一切。”
“这个小家伙当晚共杀了三只妖,一狗一鹿一虎。”
“至于剩下的嘛。”黑衣老人嘿嘿一笑:“都被我砍了头。”
“犯我太虚者,虽远必诛,对差池?”黑衣老人戏谑地看着高台上的首座。
避开黑衣老人的眼睛,首座只道:“既已说明事实,便自离去吧,这里没人接待你。”
“啧啧啧。”伸了个懒腰,黑衣老人摇了摇头,拄着手杖走了出去。
到了人群外,黑衣老人忽得转过身来,对着阿肥朗声道:“小家伙,你那天使出的,是哪里习得的绝世剑法?”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阿肥。
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阿肥坦言道:“寂灭剑诀,即是这个了。”
众修士的眼中满是玩味之色。
“你猜,我们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