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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裳卷

第十章 老孙郎中

四裳卷 十么令 3552 2020-03-01 19:54:08

  微风阵阵,卷起院子里落了一地的花瓣,倾洒到碧绿的池塘上,点点黄花游荡,空隙中映出一旁粗壮的古树,一只黑白相间的鸟平静的站在树梢,犀利的眼睛注视着院中那个小小人儿。

  稚童学着大人的模样,反背了双手,一步一步踩上台阶,向长廊里面走已往。

  咔嚓一声,屋门推开,稚童哼着小曲进来,熟门熟路走到藏在黑黑暗的架子前面,一手握住架边,双脚踏在架子的底层,伸直了腰背,探手欲要去取上面的物件。

  那物件似乎不在原处,稚童探了半晌,什么都没有寻到,略一生气,踢了一脚架子,却忘记自己正踩在架子上,身子失了平衡,往地上倒去。

  稚童咬牙站起来,摸了摸摔痛的后背,欲要再试一次,脚上似乎踩到了什么。

  他捡起来,原来是一本书,撇撇嘴,没有兴趣,随手扔到一边。

  刚要踩上架子,一边冒出的绿色光线将他吸引了已往。

  是那本书发出来的。

  好奇心使然,稚童歪了歪脑袋,慢慢放下了脚,走向前去,只见那本书敞开着,一连串的文字从书里窜到空中,在黑暗显得特别耀眼。

  稚童长大了嘴巴,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霎时间,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促使着他将手伸了已往。

  手刚探进到那束光中,耳边似乎有无数的人声兽鸣,两眼所见,那些个文字不停幻化,最终幻化成一只怪兽,从光线中伸出头来,低吼一声,将稚童撞到地上。

  再一次躺在地上的他,眼瞧着一只硕大的兽脚朝着自己的胸口踩了过来。

  没有痛,只有一丝微凉的舒适。

  不知什么时辰了,不外从那略微开着的窗户看出去肯定是晚上。

  司危用手揉了揉有些模糊的双眼,桌上摇曳着的一支火烛能让他勉强看清屋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只记得闭眼前,小知了的手在澡盆里不停的旋转,留下一圈圈的水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搬到了床上,他坐起来,胸口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上身仍然是光着,但被缠了一条白布带,似乎是将什么膏药绑敷在了胸前,清凉的感受从伤口沁入身体里,向着各处气脉徐徐传去。

  他闭眼晃了晃脑袋,感受眼前满是绿色,充满生机的绿。

  刚恰似乎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司危靠在床壁,追念起来,祖父的屋子里,那个架子边上,那一道绿光,那只怪兽。

  地兽!

  司危猛的睁开眼睛,他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之前梦里那只怪兽如此亲切,原来自己早就见过,在那本墨绿色书的封面上。

  那个异兽的印记!

  他记得早晨小知了闯进来的时候,自己应该是塞进了胸口的,那么现在去哪里了?

  连忙从床上下来,点着了所有的烛台,屋里徐徐变的明亮,小知了不在,预计回屋休息去了。

  随处看了一眼,目光聚焦到角落那张凳上,上面摆着一堆暗红色的破衣衫,原本应该是青白色的,只是如今沾满了血迹。

  拎起衣服,果真底下有一本书,看来是小知了放在这里的。

  这书沾了血,酿成了黑黑的一本,早已看不清封面上的印记,中间破了一个剑洞,不知道里面如何,司危悄悄求天保佑。

  看来老天不管这事,他坐在桌前,看着眼前掀开的书,撇嘴想到。

  血将这书浸泡的彻底,不仅是书面上,里面除了红黑一片,再也看不到半个字。

  司危望着那个黑漆漆的剑洞发呆,自己做的那两个梦,绝对不是无来由的,梦里的感受太过真实。那个地兽,究竟是个什么工具,另有那个自称五千岁的童子,究竟是谁?

  隐隐感受这一切或许都和眼前的书有关联,答案应该就纪录在这本书里,偏偏如今酿成了这个模样,自己再想知道,也无从下手,有没有什么措施能让书本恢回复样,从而知道里面原来写了些什么呢?书应该是放在父亲那里的,要不写封信回去问问?

  照旧算了,司危立刻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原来就是偷溜出来,父亲没过来将自己揪回去已经算好了,再说,如果被父亲知道梁福偷偷拿了这书,那小子也定要受罚的。

  陷在沉思中的司危,没有感受到门被打开,也没有感受到有一小我私家站到了他的旁边。

  “看来这药还真有点效果。”

  司危被话惊醒,抬头看去,愕然道:“你是?”

  那是个挎着个小箱子的中年男人,头顶纶巾,穿着一身素色宽袍,见司危问起,笑了一下,抱拳道:“我是尤尚书派来的郎中,叫我老孙好了。”

  “尤尚书?”司危越发疑惑了,“那我的伤是你医的?”

  孙郎中微微颔首,坐在一旁,给了个手势,让司危将手抬到桌上,边搭脉边说道:“尤尚书知道你受了伤,便叫我到客栈来寻你,在楼下恰好碰到你在马上被一位女人牵来。”

  闭眼感受了一下脉搏,继续道:“你这伤势,着实有些严重,流血太多,强烈的剑气又从胸口震向了全身的气脉,中途延误的太久,我只好先将你泡在药中,勉强治着试试。”

  “那我现在?”司危知道,习武之人修孕内力,由丹田生出,如同一颗种子一般,逐渐的生根发芽,顺着血液充满全身的气脉。

  心胸受损,气血不足,很容易造成枝芽枯萎,内力尽散。而自己胸口所中的那一剑,剑气震动,流血不止,损伤气脉,稍微晚些,就有可能丧命,纵然不死,险些也会酿成一个废人。

  自己醒来这么久,一直心思都在那本书上,也没有去注意自己身上的气脉状况,现在想来,隐隐担忧,赶忙深呼一口气,就要运转内力。

  “你若想成废人,就运转内力吧。”郎中已经搭好了脉,这会看到司危的模样,明白他想做什么,出口拦住他,“放心,显然你生命无虞,也没有酿成废人。”

  司危被郎中这句话一吓,差点追悔莫及,幸亏后面的话又让他稳定了情绪。

  那郎中继续说道:“你现在没有瘫痪在床上,也多亏了尤尚书给的这药。”

  司危听到这话,指了指自己胸口绑着的白布条,郎中点了颔首。

  “替我多谢尚书,自然,也要谢谢孙郎中。”

  郎中摆了摆手:“我和尤尚书其实也是没有措施了,才用这药试试看的,而且,只此一副,再也没有了,不外我刚刚探了你的情况,幸亏一副药已经够了,我再替你开些恢复的药方就好。”

  “只有一副是什么意思,不能制了?”

  “不能。”郎中摇头,“听说这是尤尚书的故人相赠,只有一副,曾经他也让我实验太过辨其中的药材,试了许多年,其实分辨倒也不难,难就难在里面有些工具我没有见过。”

  “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那有没有找其他人试过,或许别人知道呢。”司危犯着嘀咕,心想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这药似乎疗效甚佳,虽然用在自己身上,但想到以后没有了,也难免有些可惜。

  郎中哈哈一笑:“不是我自夸,我都没有见过的药材,这天底下就再也不会有人见过了。”

  司危偷偷翻了白眼。

  “不外,这药也只是疗伤的功效,若你气息没了,仙丹也没用,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居然能硬生生的将你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我有些好奇。”郎中斜坐在桌前,盯着司危看。

  “怎么说?”

  “其实,以你那时的情况,基础应该救不回来的,我想,你自己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内力尽散,气脉枯竭,却还能在世。”郎中笑了一声,感受这事很是不行思议,“说实在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基本无望了,弄药泡着,只不外是医者心态。谁知等我再取药过来,却发现你满身笼罩了一层生气来,似乎三魂七魄都回来了。

  司危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到了梦里童子的那句话。

  “你快死了,所以它带你来这里。”

  莫非自己真的去了那个绿汪汪的山洞里,并不是梦,原来的自己是要去鬼门关了,却因为被地兽带去了童子那里,才气够回来?

  对了!小知了不是一直在自己身边吗?那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去的,不会真是自己的灵魂吧,这事情也太邪乎了,司危不信这些,这是说不通的原理。

  郎中不知道司危在想些什么,低头写了个方子,递过来道:“这药每日一副,吃满十日,应该能痊愈,不外这期间内,最好不要动用内力,你体内的气脉现在照旧有些脆弱。”

  “这怎么行?我还要去加入武会的,五年才有一次啊。”司危震惊于这个消息。

  “那我没有措施,我是个郎中,不是神仙,不能立刻让你痊愈。”

  郎中收拾好了他的工具,站起来笑道:“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是尤尚书让我转告你的。”

  “对了,尤尚书接到圣上旨意,已经连夜赶回京城去了,他还让我转告你未来你若是去京城,一定要去找他。我明早也要回去,你如果不想酿成废人,就不要动内力,那副药如今是彻底没了。”

  丢下正因为明日武会懊恼的司危,郎中说完话便走了。

  翻转了一夜,基础睡欠好觉,越想越难受,直到外面传来鸟鸣声,一缕亮光透进了屋里。司危照旧盘算了主意,先去再说。

  昨夜身体就险些感受不到疼痛了,这会不去看那伤口,更是察觉不到异样,只是不能用内力,拳打脚踢总行吧。

  可等他急急遽赶到位于登陵城正中央的武场时,他才知道尤尚书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意思,也明白了为什么尤尚书这个因为登陵武会来的人,会在武会前一夜被召回京了。

  武场四周都贴出了通告,因南边蛮国上将占旭屡屡屯兵领土,恐有不轨,圣上下了旨意,朝中大臣要随时在京待命,各州府官兵也要加紧戒备,以防特工流入。

  武会因各官员皆有要事,延后一月举行。

  这蛮国不是每年都找个时机骚扰骚扰领土吗,而且以那种小国的军力,镇南将军岂不是轻易收拾,需要如此大做文章?

  司危想着,总感受里面有什么问题。

  不外,这对于自己倒是好事,一个月后,伤势早就好了,武会又能加入了。

  心里美美的朝着客栈走去,一路上感受城里的景色美不胜收,嘈杂的叫卖声也是如此悦耳。

  但奇怪的事情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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