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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无声

第二百二十章 笑傲

似水无声 小晴暖 2269 2020-09-08 22:42:15

  昌乐西门。

  白玉空的眼睛锐利了许多,道,“官印和绶带俱是凭证。”他轻轻掀开一点披风,露出腰上的绶带和闪闪的金印来。

  “那么远,看不清啊!您敢再近些么?”麻老头故意拖着长调,王高亮偷偷的一挥手,城墙上突然响起震天的肃杀之声,一个麻姓的副尉统领着手下的弓箭手们张弓搭箭,只只尖锐的箭尖瞄准了白玉空。昭武都尉皱了皱眉,压下不悦。

  “令郎,不行再近了!”符离策马焦急道,再近一步就踏入弓箭的射程了。

  “无妨!”白玉空的眉清晰尖锐,脸孔如精致的白玉雕像,眼睛却亮的入迷,他抓起缰绳,绝不犹豫的挥舞马鞭,策动苍璞急速的越过地上的箭羽,一道电光般飞驰到城门下。

  及至近前,苍璞“哕哕”的叫着扬起前蹄,又钉子般扎在地上纹丝不动了,马上的人始终身形挺拔,不动不摇。

  城墙上的人看着也不能不攒一句,好俊的马!好俊的身手!

  “怎样?这里够清楚么?”白玉空抬头间睥睨大笑,单手将披风向风中一扬。

  “开门!”气势如虹,声震云霄。

  数道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周身镶嵌了明亮的光边,这小我私家仿如晦黑暗的明灯发出了辉煌,让无数观者升起无声的敬意。

  人人看到他势如骄阳,如临世的真君,只有水千沫注意到,他的双手在哆嗦,几缕濡湿的发丝贴在鬓角,连眼角都红得恰似要淌下血来。

  漫天风云搅动大地,时灼烁灭变换,总有人顶天立地。

  视野之中,唯他一人尔。

  ......

  身侧的马儿不耐烦的踢踏着泥土,花藤壶低叹道,“看不出来啊!”

  “哼哼!现在才知道!”吴隐炯炯的眼内亦是敬意。

  城墙上的昭武都尉满脸喜色道,“果真是黜陟使大人!”赶忙转身付托道,“快开城门,请大人进来。”

  “慢着!”麻老头喝止了那些人的行动。

  “城主,你这是何意?”那个昭武都尉立刻满脸煞气的问道,他身后的昌乐守军抽出腰刀,警惕的看着麻老头。

  这位校尉是个粗人,没读过什么书,却只敬仰英雄,眼见这位黜陟使胆子过人,已在心内悄悄的佩服了。眼下高苑暗流汹涌,古知州失踪的离奇,好容易盼到黜陟使来了,怎么还能容许这个“地头蛇”老头跳出来生事。

  麻老头也不着恼,冷笑道,“校尉将军,我会是不分辨是非的人么!你也知道狼烟台硝烟起,有大隐那边的贼寇袭扰。我昨日获得线报,说黜陟使大人遇袭了,眼下这些人拿着金印绶带,却欠好说是不是贼寇假扮的啊!”

  校尉马上听得愣住了,道,“你说的认真?”

  “自然认真!”麻老头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在笑他是个蠢驴,“将军,为了昌乐着想,这些人可不能随便放进来呀。”

  他的话音未落,几只箭已嗖嗖的飞了出去,昭武都尉大吃一惊,他未下令,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开弓放箭?

  只见麻俊“喈喈”怪笑着,道,“对不住啊,想射一只红脚隼,射偏了。”

  哪里有什么隼!城墙上的人都惊了,这摆明是个借口,箭指的是城下之人。

  昭武都尉赶忙趴到城墙上向下看去,还好,骑着白马的人还好端端的坐着,只是身侧几个侍卫落在马下生死不明。他不由得勃然震怒,那人已然亮出了绶带和官印,即是冒充的也得好好应对慢慢周旋,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他的面被杀,无论怎么说,都与他脱不了关连。若城下之人是真的黜陟使,只怕,天子更会要了他的脑袋!

  “来呀!将这个小子给我绑了。”校尉气得脸都红了。

  “大人,何须与一个小孩子盘算,那大鸟老夫也看到了,正是前几日齐篱行令郎说要送给一位朱紫的,俊儿只是心急些失手了。”麻老头笑眯眯拦着校尉道。

  齐篱行?朱紫?昭武都尉皱起眉头。

  “喂,钱包子,你怎么随便放箭啊!气死你家小爷啦!”

  姓钱的昭武都尉向下一看,一眼认出那个叫骂的人是花藤壶。他见过秦王,自然也认识秦王身边这位俊俏过人的手下,这人既陪在城下人身边,黜陟使还能是假的?这么一想,他脸色都变了,道,“花将军,不是我,是麻......有个笨蛋射鸟射偏了!”

  “哼,快开门!”城下的人脸色不善。

  “是!是!”

  麻老头这时才认出另有个老对头花藤壶,暗道讨厌,也只能急遽道,“将军,这人曾是匪,说不定他匪性难改投靠了大隐......”

  昭武都尉心里怒极,面带冷笑高声道,“是真是假,照旧劈面问吧!”秦王与太子,哪一个是他这样的小官能招惹的,照旧两不冒犯为好。

  随着一声令下,城门“咔啷咔啷”的打开了。

  嘈杂的脚步声近在耳边,似乎是许多人迈着整齐的步子。

  “千沫,你没事吧!”花藤壶的声音很降低,混在那些嘈杂声里几不行闻,他扶着水千沫的肩头,将她整小我私家护在怀里,她半身依偎在他的身上,头靠在他的怀里,能感应他的呼吸吹打着自己的脖颈,痒痒的,凉凉的。

  “我怎么了?”千沫的头有些昏沉,满身似乎散了架。

  “你......从马上......摔下来了!”花藤壶回覆的断断续续。

  是啊!她想起来了,她摔下来了。她看到城墙上有一点金属反射着阳光,她直觉欠好,便冲向白玉空,她猜对了,那是只箭。那箭正射向白玉空。他发着烧强撑着,这箭太快,他躲不外去的。

  似乎自己推开了他,似乎那只箭朝着她飞了过来,这么说是花藤壶救了她!

  “令郎怎样了?”她眩晕的睁不开眼睛,只能虚弱的问着。

  “死不了!”花藤壶闷声闷气道,“白孔雀哪能让自己死在臭泥里,多丢人!”

  想想白玉空那时的样子还真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水千沫想要笑,细软的睫毛轻轻蠕动片刻,张开了。

  几团明亮的颜色如水波在眼前飘忽,慢慢重合成花藤壶绝艳的脸,他的眉目酷寒,脸色苍白,却在唇边含着略带讥笑的笑,“你怎么样了?”

  “没事了!”千沫轻轻扶着额角,想推开花藤壶的怀抱站起来,可是,她的手指碰到了什么,一只柔韧的羽毛?

  细长的羽毛一端没在肩头,周围黏黏热热的流淌着,手指上满是鲜红,水千沫大吃一惊,心跳得不像样子,“花藤壶,你受伤了?”

  她的声音因为担忧嘶哑的变了形。

  “哦!可能是吧!”花藤壶心情未变,只是嘴角更上扬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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