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斗酒
这话虽声音不大,可眼下黄金楼中别无声响,倒叫杜倦飞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杜狮荟,难道竟是要暗害自己?
可是他教给自己的武功,自己虽没用过,可也明显地感受出来,自己肯定有了进益了啊。
那他这所作所为,到底图的是什么?
杜倦飞虽说在丹水别院中,好好地装了一把大的,可在自家心底,自己除了跑得快些之外,此外都还比不外杜狮荟的。
可是,只靠着一张嘴,再加上一系列机缘巧合的杜倦飞,在杜狮荟的眼里,早已成了不行轻视的存在。
这才有了二人互传武功的事,杜狮荟的计划,一是学习菩提真人的妙手段,二嘛,即是想在真个对上杜倦飞之时,赌杜倦飞会使出一招两式的《荡寇爪》。
待到那时,以熟打生,杜狮荟才气立于不败之地。
这种事虽说来明白,可杜倦飞对二人的理解有了偏差,便怎么都想不到杜狮荟的计划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倦飞还没回过神来,杜狮荟已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
杜倦飞忙躲在一旁,还好,这杜狮荟心中有事,步子走得急了,这才没注意到一旁的杜倦飞。
看着杜狮荟走开,杜倦飞微一沉吟,便紧跟而去,想要探一探杜狮荟的算计。
杜倦飞直追到那间屋子的门口,才突然发现,那间屋子的门并未关紧,还留下了一条小缝。
杜倦飞下意识地向着门缝中一瞥更瞥见了屋里那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杜倦飞正思考着,自己是该继续去追杜狮荟,照旧该和这个男人聊上一聊。
杜倦飞还没想清楚,屋里那男人突然冷哼一声,马上眼中精光炸现,直惊得杜倦飞满身一震,手里一松,竟把手中的酒壶砸在了地上。
杜倦飞听着酒壶的碎响,自觉落了面子,忙目不斜视地向前两步,大咧咧地推开了屋门。
一个嫖客而已,就算他和杜狮荟有所勾通,难不成还敢在丹水城中,真对自己这未来的王爷怎么样吗?
杜倦飞如此想着,刚一站在屋里,便要先声夺人,抢过主动权来。
可杜倦飞还没开口,那男人便捧着酒坛子喝了起来。
“吨吨”的饮酒声拦停了杜倦飞的所有话,待到一坛酒尽,那男人便猛地将酒坛磕在桌上,抢先笑道。
“兄台莫慌,天大的事,喝一杯就好了。”
杜倦飞盯着那男人,只平静了好半晌,才终于开口笑道。
“郝兄擅酒,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杜倦飞一句话说完,便不管掉臂地抓起一坛酒水,仰头喝了起来。
那男人却眉毛一挑,微微有些惊奇,可看着杜倦飞喝下的酒还没漏出的多,便又笑了起来。
杜倦飞就算是边喝边漏,可也只喝了小半坛,便忍不住将酒坛放了下去,那男人这才笑道。
“酒量差的江湖故人,郝某倒真没记过名字,不知左右怎么称谓?”
杜倦飞本已喝得微醺,此时又小半坛酒咽下,一句话的功夫,醉意便逼入了头脑。
杜倦飞按着桌上得酒坛子,探过头去,嗤笑地说道。
“适才咱们还说,相逢何须曾相识,这会儿,你怎么明知故问起来了?”
那男人朗声笑道。
“左右虽然酒量不行,但酒品倒对郝某的心思。也是,问出了名字,各人敌我明白,这酒啊,就得浪费了。”
杜倦飞冷哼一声,又撇着嘴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丹水城里的酒,可都是属于丹水王的!”
杜倦飞是要先摆开身份,吓得那男人不敢脱手,那男人勾手在桌下一掏,又拽出两坛子酒,推在了杜倦飞的面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倒对,不外,那丹水王的爵位,可是陛下派的。”
杜倦飞听着“普天之下”这句话,模糊之间,还以为自己在上辈子的世界中,自然而然地便接上话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谁都知道,但是,陛下和丹水王的层面,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男人却笑了起来,自个儿嘀咕了几句“普天之下”那十六个字,又拍开酒坛子上的酒封,冲杜倦飞说道。
“你这句话,能下三大坛美酒,来,咱们先喝再聊!”
杜倦飞听着那男人的语气,明显是没被自己吓到,甚至依旧傲气十足。
要是没醉酒的杜倦飞,这会儿肯定要准备跑起来了,可酒壮人胆,杜倦飞却一把甩开手里的泰半坛酒,又拽开一坛新酒的酒封,仰头便喝了起来。
装的还真像,不敢动手,只敢喝酒了。
肯定是被王爵的身份吓到了,哼,自己只要不先动手,他定然不敢闹事!
杜倦飞如此想着,喉头乱颤,竟生饮下了半坛子酒,剩余的半坛,也全顺着脖颈流了下去。
待到杜倦飞喝干了酒,一把将空坛子按在桌子上时,劈面那男人竟早已喝尽,此时正转着空坛子对自己发笑。
杜倦飞见他眉眼浅笑,还以为他是在笑自己喝得少,淌得多,马上便略显尴尬。
可尴尬归尴尬,杜倦飞也不能任由敌人笑话自己。
“你……嗝……你笑什么?”
那男人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莫怪,莫怪,我只是看你喝得豪爽,觉得你是个好男人。”
杜倦飞不屑一顾地探过头去,醉眼惺忪地望向那男人。
“你要真觉得我好,杜狮荟肯定要骂你敌我不分了。”
一顿酒灌过,本就自觉孤寂的杜倦飞,心中更厌烦起了杜狮荟,言语之间,也带上了几分挑衅。
那男人一听着这话,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便笑作声来。
“我知道左右的身份了。哈哈,我还真是走眼。”
杜倦飞见他如此装蒜,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那男人忙又按下笑声,开口说道。
“你不懂,我帮杜狮荟培炼死士,实在是有命在身。这样吧,杜狮荟要是再找你,你的命,我保了!”
杜倦飞嗤笑道。
“你,还敢违背你主子的话?”
那男人听着这话猛地一拍桌子。
“主子?你去问问他,当我主子,他敢吗?”
不是杜狮荟的奴才,是,他的朋友?
杜倦飞下意识地问道。
“那你是谁?”